【再補一段八卦】
我們正聊得盡興,趙能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
“不是讓你別瞎跑嗎?你怎么還跑到這來了!”趙能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看起來像是找我找了很久的樣子,“快回去,老張頭找不到你都急瘋了?!?p> “哦哦哦,好的。”我這才想起自己來何府的首要工作,連忙將懷里的東西一谷腦地塞到那男子懷里,“既然你對這里的地形比較熟悉,那這事就麻煩你了,我也是受人之托,要把這個送到香夫人的院里去的,你方才也救過我,那就再幫我一次,感恩感恩?!?p> 說完,我快步隨趙能回去,至于身后傳來的那句“你這人怎么還恩將仇報??!”
我全然當(dāng)作聽不見。
何府大婚辦得熱熱鬧鬧,而我卻被罵得凄凄慘慘。
我試圖跟老張頭解釋其中誤會,可他不聽,一邊剁著肉,一邊咒罵我,還說回去非得讓店家娘好好修理我。
要罰我還要預(yù)告我,這與人之將死還要告訴對方用何等死法有什么區(qū)別,當(dāng)我做好了少不了一頓毒打的準(zhǔn)備回到飯館,老張頭居然什么都沒說,只是讓我們早點休息。
我不放心地拉住趙能問他老張頭是不是要乘我不備,先禮后兵?
“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張叔也就嘴上說說,不會背后告狀的?!?p> “你確定?”
“愛信不信?!壁w能懶得與我廢話,抬腳就往屋里走。
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我也放下心里的石頭,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休息。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睡了,但又感到有什么東西正晃動我的左手,我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結(jié)果那東西越晃越厲害,把我整個人都給晃醒了。
看著我的手跟抽風(fēng)了似的瘋狂晃動,我趕緊用右手去止它,可不想它像是被一陣強烈神秘的力量控制著,嗖的一下連手帶我,一起飛了出去。
待我回過神,我竟在浴桶里,左手按在赤裸的趙能胸前,他一臉錯愕惶恐,失語至極。
我也一樣錯愕,趁他沒發(fā)火之前急急收回手,試圖解釋我并非有意冒犯他,可我話還沒出口,就被從天而降的衣布蒙住了頭,等我扯開時,趙能頂著一頭濕發(fā),披上了衣服站到了浴桶之外。
皎潔白月撒在他的身上,他如披著銀色的光,面色冷峻,眼神透著不可冒犯的漠然。
這一幕過于圣潔,我沒由來的心生敬畏,手腳并用地從浴桶里爬了出來,連聲道:“我可以解釋……”
“滾?!彼恼Z氣冰冷,比往常更不近一絲人情。
“……好?!?p> 我極少見趙能肅容如此,他平日雖也不喜言笑,但并未讓我心生膽怯,而這一次我被他的不怒自威震懾到了,慌不擇路地跑出澡堂,可不巧遇上了正要進來的劉四。
“你?”劉四指著我,又見趙能冷臉大步從澡堂里出來,像是看不見我們一般,只顧自己的道。
劉四眼睛一亮,將手指移了過去:“他!”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竭力止住劉四的過分解讀,可他嘴角越發(fā)擴張,笑容燦爛得令人生厭。
劉四欲蓋彌彰地捂住嘴:“我可什么都沒說啊~嘻嘻嘻~~”
“你最好也什么都別想?!蔽抑涝俣嘌哉Z也阻擋不住他的浮想聯(lián)翩,他是高興了,可我卻焦灼得很。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我的手到底是怎么了?難道是銀鐲的問題?
借著微弱燭光,我細細研究了那只銀鐲,師父說它能助我找到玄霽上神,如今它引我惹怒了趙能,難不成趙能就是玄霽上神?
可像趙能的怎么可能是玄霽上神,他哪哪都不像能委于天降大任的樣子呀……是不是我平日洗洗刷刷太多,銀鐲進了水,所以才搞錯人了?
帶著內(nèi)心疑惑和突然而來的困意,我沒征兆地睡了過去,甚至還發(fā)了夢。
夢見我站在天水一線,四處荒無人煙,有一女子一身華麗紗衣,裳裙之下竟有一條粗壯的蛇尾,她淺笑朝我而來,溫柔地捧著我的臉喚我阿女,還說一切都是蘭因絮果,讓我好自為之。
我看著她的臉有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可很快,我的夢便清明了。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劉四這張大嘴,怎么可能不把昨晚的事宣揚出去,以他厭惡我的程度,又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潤色一通,在他不懈努力下,如今我已成為了大家眼中對趙能心懷鬼胎,投懷送抱,不知檢點的女子。
此等名聲,我想問候他全家。
“嗐,男歡女愛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你何必藏著掖著,我們雖不是能兒的爹娘,但好歹也是他的長輩,你們?nèi)羰莾汕橄鄲?,我們自然也會成全?!钡昙夷锵残︻侀_,說話的口氣都變得俏皮了起來。
“就是就是,咱們飯館雖小,但也能辦得起一兩桌喜宴,由我掌勺你們還有啥不放心的?!崩蠌堫^邊掰著豆芽菜,邊想著要出的喜宴菜品。
“好了好了,大家就別打趣苒兒了。”王嬸擦完了桌子,倒碗水喝,“苒兒啊,往后你要跟能兒生了孩子,嬸子還能幫你們帶帶,只要你們不嫌嬸子笨手笨腳就行?!?p> 無論我怎么解釋,他們已經(jīng)將我之后的人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事已至此,我浪費再多口舌也于事無補,索性當(dāng)作聽不見,繼續(xù)干著手頭的活。
趙能提著店家娘讓他,買的貨品進來,見我半生不死地坐在門框那擦門,便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結(jié)果這話一下引起了大家的關(guān)注,各個看似在做事,實則都往我們這邊豎起耳朵。
“他們在商量咱倆的婚事呢,感興趣的話,不妨坐一起聽聽?!蔽移乒拮悠扑?,無視趙能的臉一會紅一會白。
“少胡說八道。”趙能蹙眉瞥我,不悅地將東西重重放到桌上。
“是他們胡說八道,喏,就是那個人帶頭造的謠。”我指著假裝在忙碌的劉四,大聲說道。
劉四臉色一燥,丟下手里的布朝我氣勢洶洶走過來:“我什么時候造謠了,昨晚不是你進的澡堂嗎?怎么敢做不敢當(dāng)了?!?p> “是啊,我是進了澡堂,那又怎樣?”
“那不就結(jié)了,你分明就是想偷看趙能洗澡,你個浪蕩女子!”
“我不是有意的,我...”
正當(dāng)我和劉四吵得不可開交時,趙能卻是一臉茫然。
“什么澡堂?看誰洗澡?”
“趙能別怕,昨晚你洗澡那會,是不是這家伙去偷看你的?”劉四搭著趙能的肩頭,“說出來,哥哥幫你主持公道?!?p> “你少污蔑我,都說了這事純屬巧合,你怎么還上綱上線的!”我袖子一擼,憋的許久的怒氣忍不住了。
“你們都在說什么?我昨晚一回來便睡了,何時去洗過澡?”趙能說得煞有其事,一點都不像摻假。
這反倒讓我和劉四傻眼了,面面相覷,無不懷疑這位兄臺到底是演還是真失憶了。
“行了行了,為了這事廢了這么久的話,都不用干活了是吧!都等天上下銀票是吧!”
店家娘不知從哪摸出一根搟面杖擱在臺子上,我們立刻識趣地各司其職,忙進忙出,絲毫不敢懈怠。
響午日頭正烈,來飯館吃飯的人絡(luò)繹不絕,就在這時,有一人火急火燎地從外頭跑進來,大喊著:“蕭元郡來了,蕭元郡來了!”
店家娘聞此,先是眼前一亮,而后故作矜持地攏了攏耳鬢碎發(fā):“嚷什么嚷,來就來唄,我們這開門做生意,還怕客來不成?!?p> “啊~是蕭元郡,是蕭元郡哎!”一桌女眷已按耐不住欣喜,執(zhí)手竊竊私語。
我問王嬸,這個蕭元郡到底是誰?為何大家都如此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