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們都是我的翅膀，而已

　　兩人坐在樓下的長椅，沉默不語。良久，這才由諾娜打破這沉寂。

　　“我看你剛才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吃壞肚子了？還是說……我剛才說的話，讓你很厭煩？”

　　杰斯特看向她，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諾娜震了震，語氣一下子沒了自信：“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你……”

　　講到后面，杰斯特連她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杰斯特看向夜空，繼續(xù)說道：“其實吧，你也沒說錯。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討厭自己。只是現(xiàn)在去回想的話，也并不能改變些什么。我能做的，也只有在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而不去做讓自己后悔的事?！?p>　　諾娜原本低著的頭，也不知什么時候看向他。她發(fā)出了自己的疑問：“你這樣，不累嗎？”

　　杰斯特同樣看向她，說道：“我有堅持的理由?！?p>　　“你肯定很受歡迎吧？”諾娜笑道。

　　“你確定他們不是叫我魔王？”杰斯特自嘲笑道。

　　“……你會喜歡我嗎？”

　　“我喜歡鎮(zhèn)上每一位鎮(zhèn)民。”

　　諾娜沒有說話，杰斯特也沒有發(fā)問，氣氛尷尬起來了。但，沒過幾分鐘，杰斯特打破尷尬，他朝諾娜說道：“你那個，應(yīng)該不是喜歡。你是不是感覺每天想見我，我在身邊的時候會很安心，但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又會很難受，對不對？”

　　“有點像，又好像不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諾娜雙手絞在一起。

　　杰斯特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只是，有點自卑而已。你做的很好啊，又會整理房間，又會洗衣、做飯。你能體會到家里當(dāng)仆人的辛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嗎？你笨手笨腳的，打爛家具不說，還把我那些換洗的衣服誤以為垃圾丟掉了?！?p>　　“哪有！”諾娜急忙打斷杰斯特的話語。她感覺自己的臉在發(fā)燙，不過或許是因為夜色的昏暗，杰斯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吧。

　　“有什么不高興的，你可以說出來。找我，或者找你姐姐，都沒問題。或許你所聽到的傳聞里，他們把我描述得很可怕，但是既然你都做了我的女仆長，我也不至于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你好歹也得練練膽量嘛?！?p>　　“就你會說……”諾娜詞窮了，她完全是想反駁卻也不知道說什么。但還是說道：“但我并不覺得你很可怕?！?p>　　“這得看情況。因為你們現(xiàn)在是我的同伴，我不可能對朋友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理智到有點降好感度的發(fā)言。這成功讓諾娜看上去沒有剛才那么高興了。

　　“那照你這么說，也有那些會對朋友做奇怪事的人了？”諾娜的表情有些氣鼓鼓的。

　　杰斯特想說什么，但是諾娜繼續(xù)的說辭，讓他不免又沉默了。

　　“我現(xiàn)在就想問你一件事，你喜歡我嗎？”

　　又來？

　　杰斯特沒有說話，諾娜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兩人又不免一陣沉默，但是杰斯特厭倦了尷尬，他終于是給出了答復(fù)：“我只是把你當(dāng)作妹妹那樣，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p>　　諾娜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先回去了，你待會上來吧?！苯芩固卮蛄藗€招呼，隨后轉(zhuǎn)身離去。開玩笑，這才16、17歲吧，要是把人家耽誤了，自己就真成人渣了。

　　回到屋里的杰斯特正好見到了諾亞，諾亞只是提醒杰斯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熱水了，其它的反而沒有問。

　　諾娜的事讓杰斯特有些敏感，隨即他又自嘲起來。這一位已經(jīng)是很優(yōu)秀的了，或許有別的人選也說不定，自己就沒必要這么厚臉皮了。

　　簡單的搓了搓身子，再用一盆溫?zé)崴畬⒆约簺_了個干凈。杰斯特沒有在洗澡上花太多時間，其次的泡澡才是比較放松的時間。

　　*嘎吱*

　　門外傳來一聲開門聲，瞬間驚到了浴缸里的杰斯特。

　　如果是平時，杰斯特只是會說一聲“是誰？”或者“里面有人?！?，但是現(xiàn)在，他只會想到可能有人要破門而入——而且是圖謀不軌的那種。

　　“……那個，對不起斯特。我……撞到門了?！眰鱽淼穆曇?，竟然是諾亞的?。?p>　　“額……你沒事就好！我差不多洗好了，你要用衛(wèi)生間的話再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好。你等一下啊！”杰斯特一邊說，一邊從浴缸里爬出來，三兩下擦凈身子并且換好衣服。過程三分鐘都不到。

　　他出來的時候，諾亞依舊在一旁守著。

　　“你……我好了，你用吧?！苯芩固毓烙嬕彩悄X回路沒緩過來，說的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諾亞并沒有拿什么東西，可以看出她不是來洗澡的。

　　諾亞低著頭，給杰斯特的感覺和剛才諾娜沒什么差別。這就對了呀！他怕的就是這個。他也顧不上什么，問道：“怎么了？又不用了嗎？那個，我有點事想找你，你現(xiàn)在方便嗎？”

　　諾亞瞬間來了興致，急忙點頭。杰斯特也就順勢意示她去房間談話。

　　好笑的事，杰斯特還時不時的留意他們身后，就怕諾娜什么時候冷不丁的出現(xiàn)，產(chǎn)生什么誤會。所幸并沒有，不過杰斯特為了保證安全，還是在進門的時候，將門不留痕跡的反鎖了。

　　回頭看著有些拘束的諾亞，杰斯特暗自為自己打氣。這種情況不能慫，但也不能直接。拒絕了這么多次，杰斯特就算沒有完美解決，但是經(jīng)驗還是有那么一點的。

　　“那個，我想問的是……諾娜，她剛才有點奇怪的感覺。你有頭緒嗎？”開頭雷擊，他果然還是不應(yīng)該在兩人獨處的情況去談起第三個人。諾亞原本羞紅的臉，頓時癱了下來。

　　“她剛才好像是去找你了，你沒見到嗎？”諾亞平淡地說道。

　　杰斯特感覺自己在玩坑埋自己，前后不搭的語調(diào)完全就是找不到重點的感覺。就像以前，長輩們老是跟自己談心，但是因為老是找不到重點，所以最后也是有點不歡而散。

　　“……啊，算了。我說不出來，對不起啊，打擾你了?！苯芩固胤艞壛怂伎?，還是想著哪天找機會再攤開說好了。

　　“欸？那個……我也有話……”諾亞有點沉不住氣了。

　　嗯？欲擒故縱？可以??！

　　“那個……妹妹她，最近好像很在意你的消息?！敝Z亞還是說著妹妹的事。

　　“……嗯，我見到她了。不過她的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而且……欸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帥?。俊?p>　　諾亞一臉懵，這什么跟什么啊。

　　“你也不覺得我?guī)洶?，對嘛，這才正常??！”杰斯特的自言自語看起來像是再在發(fā)神經(jīng)。但是，他也向諾亞說明了。

　　“諾娜剛才跟我說了，不過我拒絕了她?！?p>　　諾亞不語，杰斯特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們都是沒嘗試過感情，不怎么明白。就連你也一樣，諾亞。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是，如果你們有自己所喜歡的，我希望你們能堅持，但是，你們也要學(xué)會放棄。畢竟，有些事，不是一個人能解決得了的?！?p>　　“……你是指我們的感情嗎？”諾亞有些冷漠的語氣，讓杰斯特很熟悉。

　　“不單止你們……我以前也有一位喜歡的人，但是她不喜歡我，結(jié)果是一樣的。那時我也沒有任何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她離去?！苯芩固叵肫鹎笆赖哪俏唬?jīng)暗戀過的人。

　　“我把你們當(dāng)朋友，或許是因為我對你們沒有戀愛的感覺吧。感情，要兩個人相互情愿。一個人，只能叫暗戀。”

　　“那你想表達什么呢？你要追回那個人？”諾亞的神情，是放棄了。

　　“她不在了……或者說，我沒在有她的世界?！苯芩固貨]有明說自己穿越了。

　　“我只是想說，我的確沒有拒絕別人的勇氣，但是我不想浪費你們的時間。而且，我也很怕這些帶來的危險?！闭f到最后，杰斯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諾亞笑了笑，征服王杰斯特被愛慕者追殺的這條新聞，已經(jīng)是廣為人知的了。但是本人并沒有說明，這一切也只是流言。

　　“但是，我還是不打算放棄。喜歡是可以沒有理由的，不是嗎？”諾亞重新露出了笑容。

　　“但是這樣也是很容易受傷的，你沒必要遭這種罪。我們也算是朋友了?！苯芩固刂肋@樣的感情，沒有結(jié)果。但是結(jié)不結(jié)束，這必須看本人的意志。

　　“或許只是我自己不想放棄而已，沒事，或許幾年后，我已經(jīng)找到喜歡我的人也說不定呢。”諾亞只是笑笑，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fù)。沒有明說，但是諾亞知道，自己也是沒可能的。

　　兩人都是內(nèi)斂的性格，都不想傷害對方。也唯有，用笨拙的語言去互相解釋了。最后的確是隨了杰斯特的心愿，他的確在兩人沒有受到較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下拒絕了。

　　接下來的目標(biāo)，就是先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