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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麗人行

第六回 積羞成怒杜絕沈夢琪 百口莫辯獨(dú)恨謝婉瑩

深圳麗人行 夜雨笛聲 5187 2019-09-20 13:41:18

  肖瀟是個聰明干練,思路清晰,手腳麻利的女孩子,有她幫助,沈夢琪請工人粉刷墻壁,采購用品,布置房間,不到半月302室的一房一廳已經(jīng)煥然一新,住起來舒適方便。房子收拾好了,又閑置了幾天放一放粉刷的氣味,夢琪便搬過去住了。肖瀟有時間就過來做點(diǎn)東西兩個人一同吃,如果肖瀟忙,兩個人就各吃各的。有了肖瀟的陪伴,手上的錢還夠用,暫時沒有經(jīng)濟(jì)上的壓力,此時的沈夢琪倒是把所有的煩惱都丟開,一心的安胎待產(chǎn)。剛離家出走的時候,陳炫暉總是打電話找她,她就干脆關(guān)機(jī),從不接他電話,漸漸的對方也不來電話了。轉(zhuǎn)眼過了五六個月,她的腹部逐漸凸起,身體笨重。沈夢琪本來個子不高,現(xiàn)在走起路來像企鵝一樣扭來扭去的。她心里慶幸,還好陳炫暉不在他身邊,原來女人懷孕后會變得這樣丑陋,如果陳炫暉見到,也許就真的不愛自己了。

  這天朱凱推開陳炫暉辦公室的門,迎面看見陳炫暉總經(jīng)理漲紅了臉氣憤的瞪著門口。

  朱凱詫異地退回去,敲了門又重新進(jìn)來。

  見朱凱重又進(jìn)來,炫暉心事重重的對他說:“沈夢琪在布吉?!?p>  朱凱忙問:“她和你聯(lián)系了?”

  陳炫暉搖搖頭說:“她沒有和我聯(lián)系,我的微信關(guān)注了捷停車的小程序,收到她的車在停車場進(jìn)出的信息,上面有準(zhǔn)確時間。”

  朱凱向他手機(jī)上一看,果然捷停車信息:粵B2Q189,入場時間:10.35.15,出場時間:12.45.18,停車時長:2小時10分鐘

  朱凱搖搖頭說:“信息技術(shù)空前強(qiáng)大,無所不在,防不勝防,嘿嘿!不過布吉那么大,我看不容易找,即使找到了,難道你硬拉著她做掉那個孩子?”

  陳炫暉恨恨地說:“她就是要利用這個孩子來轄制我,她這樣一意孤行,我只能單方面告訴她我的立場,我不同意她生這個孩子,她和這個孩子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一分錢也不會再給她?!?p>  陳炫暉越說越氣憤。

  朱凱忙說:“這事先放一放,我是來叫你去開會的,我從各部門把與設(shè)計沾邊的人都叫來了,大家碰個頭,看能不能研究一個可行性方案?!?p>  陳炫暉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點(diǎn)頭說:“對,我們先開會去?!?p>  會后朱凱有事要去南山區(qū)的分店看看,炫暉還要和幾個人去西鄉(xiāng)的閑置廠房查看,兩人便分開不在一處。晚上下班,陳炫暉不想回家,他打電話給朱凱叫他出來和自己擼串。朱凱說:“按理該和你去擼串,不過今天好不容易邱芳愿意和我看電影,我要去陪她了。你先忍忍,我明天陪你?!?p>  陳炫暉說:“你這個人,重色輕友。不過可以理解,去陪你的邱芳吧。”

  朱凱笑說:“我是重色重友,我們約會在先,你找我在后,這個你怪不得我,好了,明天見。”

  約不到朱凱,陳炫暉只得開車回家,過了兩個紅綠燈,他猶豫起來,穿過新安街道時看到一處咖啡館,于是他便停下車進(jìn)去坐了。

  今天知道沈夢琪還在深圳這件事使他一整天都煩躁不安,沈夢琪不辭而別的行為在炫暉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他在心里是怨恨她的,而捷停車的信息進(jìn)一步激發(fā)了對她的恨意,炫暉覺得自己像籠中的困獸一樣,什么也做不了,這種困獸一樣掙扎的感覺使他恨意加深,他覺得自己一定要采取行動,他要告訴沈夢琪,自己不是毫無辦法的。可是他有什么辦法呢?陳炫暉在咖啡館里草擬了斷絕關(guān)系的單方聲明,發(fā)給沈夢琪,信息發(fā)出后,他覺得一身輕松了,主要是憤恨之心得到了發(fā)泄,沒有了困獸一樣的抓狂的感覺,于是他走出咖啡館,驅(qū)車像叔父陳銘家去了。

  陳炫暉一進(jìn)門,嬸娘于亞珍迎上來,問他吃飯沒有。

  陳炫暉愣了一會才說:“哦,沒吃,忘了,我沒吃晚飯,嬸娘有東西吃嗎?”

  嬸娘笑說:“這孩子,怎么忙的連飯也不想著吃,你去跟你叔叔聊天吧,我讓阿蓮給你弄點(diǎn)吃的。煮個牛腩粉好不好?”

  陳炫暉說:“好的,謝謝嬸娘”

  陳銘見陳炫暉來了笑問道:“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陳炫暉說:“到叔叔這里自然是求指導(dǎo)的,今天只是在西鄉(xiāng)轉(zhuǎn)了一圈,下班早,就來給叔叔嬸娘問個安?!?p>  陳銘說:“我上次給你的《長短經(jīng)》你讀了沒有?”

  陳炫暉說:讀到第六篇了,這《長短經(jīng)》蠻生澀的,侄兒有些讀不下去,后來我就手讀。”

  陳銘笑問:“怎么個手讀?”

  我在辦公室和家里都放了一本長短經(jīng),有了空閑我就用電子文檔打字錄入長短經(jīng)的原文,現(xiàn)在正錄到第六篇察相。這樣手過一邊眼過一便我就理解了。說來奇怪,打字習(xí)慣了,一天不打幾句還覺的缺點(diǎn)什么。”

  陳銘笑說:“這個辦法好,人那,一天到晚聲色犬馬的,不讀點(diǎn)書提著就庸俗了?!?p>  陳炫暉說:“叔叔說的是?!?p>  陳銘又說:“我今年計劃去一次非洲,跟旅團(tuán)去,前些日子整理我的游記,還真缺一篇非洲的,我想補(bǔ)上。”

  陳炫暉說:“叔叔把游記寫好了,整理一下說不定有平臺給您發(fā)表,您就成了網(wǎng)絡(luò)名人了?!?p>  陳銘說:“好倒是好,只是涉及個人隱私,還是不發(fā)的好。”

  陳炫暉說:“涉及隱私的東西刪掉就是了,網(wǎng)上有寫游記的筆友群,我拉您進(jìn)去看看就知道了。挺好玩的。”

  兩人正說著,于亞珍過來叫陳炫暉去吃飯。

  陳炫暉拉陳銘進(jìn)群后才去到飯廳去吃牛腩粉。

  等陳炫暉吃完東西回來,陳銘還在看群里的東西。于亞珍說:“炫暉,你最近瘦了。這么大的人了,要記得按時吃飯?!?p>  陳炫暉笑著點(diǎn)頭說:“是,嬸娘,我記下了?!?p>  陳銘拿過手機(jī)來給陳炫暉看。陳炫暉說:“您看這些人把自己出去玩的照片都曬出來給大家看。您只要說是去非洲,去過的人就會把經(jīng)驗(yàn)告訴您的?!?p>  陳銘說:“這個很好,可以交幾個好朋友,談?wù)動斡浀氖虑?,看看他有什么新鮮看法?!?p>  于亞珍說:“你叔叔這回又找到人跟他玩了?!?p>  陳炫暉也笑了。

  從陳銘家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鐘,這時陳炫暉良心有些不安,不知道收到絕交信的沈夢琪會怎么樣?他正在孕中,自己這樣不計后果的發(fā)這個東西有些過分。信息已經(jīng)發(fā)出,后悔無用,如果你不是這樣對我,我也不會這樣對你的。陳炫暉在心里為自己開脫了一下就心安理得地回家去了,這就是渣男本色。

  沈夢琪收到了這一條陳炫暉發(fā)來的短信,他在信息中寫到:沈夢琪女士鑒于你一意孤行,既不考慮你自己的未來,也不考慮我的處境,你以失蹤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所以我只能告訴你,我的立場,你作為一個成年人,你自己決定的任何事情都由你自己負(fù)責(zé),由于你的如此行為,我們之間已無話可說,一別兩寬,各自珍重。-------你見過比你自己更不可理喻的女人嗎?

  沈夢琪看著信息,整個人都掉進(jìn)了絕望中,崩潰似是大哭了起來。她捂住嘴不讓哭聲出來,只是眼淚肆意橫流。

   沈夢琪看到信息時肖瀟還在上晚班,店里的晚班是下午3點(diǎn)到9點(diǎn)半,等肖瀟下班坐車回到家里一般都是10點(diǎn)多一點(diǎn)的樣子。此時才7點(diǎn)多,時間尚早,所以肖瀟的房間里沒人,沈夢琪完全可以任性的大哭,但她還是捂著嘴巴嗚嗚咽咽的哭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停了下來。整個人感覺糟透了,她想在肖瀟回來之前逃走,因?yàn)樗恢涝撛趺凑f,可是她的身體卻無力的很,一動也不肯動。她想馬上去找陳炫暉,先給他兩個耳光再說。她又想撲倒他懷了哭訴自己這樣做的理由,可是這些都是不可能的,無助,頹廢,痛苦,一波一波的向她襲來,她感覺自己的頭痛的快要炸開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卻是目光渙散的。

  古語說: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此時的沈夢琪實(shí)在是想回頭,只是很多事情到了想回頭的時候往往是回不了頭的。

  肖瀟下班回來,依舊到夢琪的房間里先看看,看見夢琪呆呆的坐在床上,肖瀟感覺不妙,忙問:“怎么了?你怎么了?”

  夢琪默默的把手機(jī)遞給肖瀟看。

  肖瀟看完了陳炫暉的聲明,抬頭看著夢琪詢問道:“這個人挺無情的,不對非常無情,這就是現(xiàn)實(shí)版的渣男,你打算怎么辦?”

  沈夢琪不說話,她想聽聽肖瀟有什么辦法。

  肖瀟是有點(diǎn)小狡猾的,深知這樣的事情,大道理說了也沒用,便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沈夢琪無力的說:“現(xiàn)在全完了,我只是想著孩子生出來之后,我們還能重新在一塊,我?guī)е⒆舆^,他能時常來看看我和孩子,我就滿足了,現(xiàn)在看來,是不能夠了,看這個語氣,竟是非常反感我了。他是個溫和的人,能發(fā)出這樣一篇東西給我,一定是他老婆讓他發(fā)的,或者是他老婆用他手機(jī)發(fā)給我的,看來他的那個老婆真不是個好惹的?!?p>  沈夢琪完全不知道今天自己去商場,陳炫暉收到停車信息的事情,更不知道這件事就是今天信息的催化劑。她把一切是事情都推到謝婉瑩身上,謝婉瑩成了她不幸的根源。謝婉瑩本人完全不知情,就是知道也百口莫辯。

  肖瀟聽她如此說,知道她是個情癡,迷住了,講道理她是聽不進(jìn)去的,只好附和著說:“那些有錢人家的女人哪個是好惹的呢。這個信息也許真的不是陳炫暉本人寫的?!?p>  肖瀟的話肯定了沈夢琪的猜測,她又看了一眼信息,笑了,對肖瀟說:“你說的對,你看最后這句話:你見過比你自己更不可理喻的女人嗎?這顯然是女人的口氣。而且是后加上去的,顯然是謝婉瑩寫的?!?p>  肖瀟看著被情所困的沈夢琪很是無奈,心中對那個從未見過面的陳炫暉非常痛恨。但她還是微笑著說道:“你一說,還真像,這可不是女人的口氣嗎?快別再鉆牛角尖了。你吃飯了嗎?是不是因?yàn)檫@點(diǎn)子事你都沒吃東西?”

  夢琪想了想說:“好像沒吃。”又說:“是沒吃,我剛要點(diǎn)外賣,信息就進(jìn)來了?!?p>  剛剛她看那信息是有毒一樣的刺痛,這會子再提起來好像是無關(guān)痛癢似的。這是女人的求生本能,痛的極了,為了止痛她們會相信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即使真相擺在眼前,她們也能視而不見?!?p>  肖瀟說:“我去給你煮碗面,太晚了,你少吃點(diǎn)好睡覺?!?p>  夢琪興奮地說:“不想睡?!?p>  肖瀟笑說:“沒說讓你現(xiàn)在睡,等下吃完了,在房間里走兩步也好,之后才許你睡覺呢。”

  夢琪怏怏的說:“別煮面了,有方便面就行了。”

  肖瀟見她情緒已有所恢復(fù)便說:“也好?!?p>  于是燒水泡面還去自己房間拿了一瓶欖菜給她。

  有肖瀟監(jiān)督著,夢琪乖乖的吃完了一桶紅燒牛肉面,熱乎乎的面下倒肚子里,她的情緒也恢復(fù)了許多,笑著對肖瀟說:“如果沒有你,我真怕我會干傻事。”

  肖瀟看著她說:“你呀,以后的路還長著呢,既然你舍不下他,以后就要學(xué)聰明點(diǎn),哄著他點(diǎn)。”

  夢琪點(diǎn)頭說:“你說的對,他的那個老婆那樣有心計,我不能再傻傻的了?!?p>  肖瀟說:“你這樣想就對了,你和陳炫暉有這個孩子了。他也推不掉的責(zé)任了,只是在孩子出生前,你一定不要再刺激他,避免她的那個老婆再給他出什么主義來刺激你。另外你不如換個手機(jī)號,這樣他們就打擾不到你了,你的心情也會好一些。”

  肖瀟說起換手機(jī)號,沈夢琪想到自己就是偷看炫暉的手機(jī)才找到謝婉瑩的手機(jī)號碼的,因此忙說:“你說的對,有可能炫暉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信息是那個女人用炫暉的手機(jī)發(fā)給我的,不過我現(xiàn)在也不能質(zhì)問他,我還要繼續(xù)隱藏著”

  肖瀟看著她笑了,想著這個沈夢琪怎么傻氣起來沒底線呢?人家第一不離婚,第二要求你打掉孩子,第三又發(fā)來這封絕交信,這樣一掛子的事情下來,還妄想什么是謝婉瑩從中作梗,陳炫暉為了求原諒在主動杜絕沈夢琪這面,說不定此時陳炫暉正拿著這個絕交信向謝婉瑩獻(xiàn)好呢。想到這里,肖瀟倒是氣的有些戰(zhàn)栗。在絕交信這個問題上,沈夢琪和肖瀟的判斷是一個極左一個極右。

  沈夢琪接著又說:“我明天就把這個卡先收起來,換一個新卡來用。不然那個女人經(jīng)常的發(fā)信息騷擾我,不是很難受,現(xiàn)在還不是跟她斗的時候。”

  沈夢琪想起自己給謝婉瑩打電話的事情,她不斷的播電話騷擾謝婉瑩,逼得她直接關(guān)機(jī),現(xiàn)在輪到自己了,不關(guān)機(jī),她再發(fā)點(diǎn)什么信息過來,自己不是白受氣嗎?因?yàn)樽约涸?jīng)做過這樣的事情,沈夢琪更加確認(rèn)這個信息時謝婉瑩發(fā)的了。

  肖瀟附和著說:“這就對了,來日方長?!?p>  沈夢琪覺得問題已經(jīng)理順,她的心情也好起來了,她站起來在地上慢慢的來回走,這是產(chǎn)檢的時候醫(yī)生跟她說的,要適當(dāng)活動。夢琪一邊走一邊道:“你說這小孩長的真慢,我真想快點(diǎn)把孩子生下來?!?p>  肖瀟說:“你呀,竟說小孩話,醫(yī)生不是說了總共要二百八十天,合計九個月多一點(diǎn)的樣子,你現(xiàn)在才一半的時間,你暫且好好養(yǎng)胎,日后是男孩更好,是女孩也不怕的,只要有了孩子,那就是他們家的人,他自然就斷不了你了,到時候你攀上豪門,可別忘了幫襯幫襯我?!?p>  夢琪說:“我如今看你和親姐妹就是一樣的,之前就是玩,不知道你這么聰明,日后和他家里的那個女人斗智斗勇還真要你幫我多分析?!?p>  肖瀟看她又在那里做起白日夢來,心里無奈,但仍笑著對她說:“這個不用多說,誰讓咱倆這么有緣呢。不過也不早了,你先沖個涼,我也不回去了,在這屋里陪你睡吧?!?p>  夢琪正想讓她陪睡,心下高興,就樂呵呵的去沖涼了。

  見夢琪進(jìn)了洗手間,肖瀟迅速的打開夢琪的手機(jī),記下她媽媽孫藝的電話號碼。核對無誤,肖瀟把沈夢琪的手機(jī)放回原處,自己依舊看自己的手機(jī)。她心里盤算著一會等沈夢琪睡了,自己就出去給沈夢琪的母親,孫藝阿姨打個電話,告訴她沈夢琪的情況,讓她來深圳一趟。肖瀟想自己是個女孩子,從沒接觸過生兒育女這些事,何況沈夢琪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是要告訴她家里人,不然以后出什么事情自己擔(dān)待不起。她后悔沒有早打電話給孫阿姨。

  沈夢琪洗完澡出來,肖瀟也去洗漱了,然后兩人便躺在床上繼續(xù)嘰嘰呱呱的聊天。沈夢琪受了刺激,東扯西扯不肯安靜,直到過了午夜,她才倦倦地說:“睡吧,我困了?!边@個人一向使力不使心,說完困了,翻個身就睡著了,肖瀟左等右等她不肯睡,如今睡了,看看時間,覺得不方便這個時候給孫藝打電話,只好明天再打。肖瀟心里有事情,又過了困勁,她倒是翻騰幾回才慢慢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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