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陳炫暉和沈夢琪的紀念日,其他人并不知曉,沈夢琪晚上偷偷哭了一陣才昏昏睡去。第二天早晨起來,她習(xí)慣性的看雪兒的小床,雪兒不在床上,急忙出來,看見孫藝正在沙發(fā)上逗著雪兒玩呢。孫藝抬頭見夢琪出來就說:“早上的奶已經(jīng)吃過了,我看你睡的實就沒叫你,讓你多睡會。飯在桌子上,快洗了臉,去吃飯吧。”
沈夢琪聽了便去洗臉,對著鏡子,看自己眼睛腫腫的,忙把毛巾放到冰箱里凍上,自己去餐廳吃東西。沈夢琪胡亂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不吃了,她從冰箱里取出毛巾,到沙發(fā)上坐了,她把毛巾折好了,敷在眼睛上面。
孫藝說:“以后不要再哭了,沒出息的樣,另外我想了,咱們家至親就是你一個舅舅家,又遠在東北那邊,你結(jié)婚沒告訴他們也屬正常,以后在對外面的人就說你結(jié)婚了,老公去年車禍死了,留下雪兒這個女兒?!?p> 沈夢琪詫異的取下毛巾說:“為什么要這樣說?”
孫藝說:“雪兒現(xiàn)在不懂事,以后還不懂事嗎?她問自己為什么沒有爸爸?你怎么說,難道今天說一樣,明天說一樣,還是你說一樣我說一樣,要有個統(tǒng)一的說法。這樣對你也好,對雪兒也好。”
沈夢琪說:“這個事情瞞不住吧?
孫藝說:“肖瀟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說漏嘴了,肖瀟都不會說漏嘴。我看你跟這棟樓里的人也沒什么來往,何況對面那家房子賣了已經(jīng)搬走。也沒人知道你什么?”
沈夢琪說:“這個花園的業(yè)主很多是炒房的,都不過來住,住戶不多,鄰居倒不怕,都還不怎么認識,我們怎么說怎么是?!?p> 孫藝說:“這樣就更好了。以后就名正言順的過日子?!?p> 沈夢琪說:“現(xiàn)在未婚媽媽也多,倒是不用這么費事。”
孫藝說:“這有什么費事是,離婚的不如死了的,如果說對方死了,雖然留下一個女兒,倒是覺得條件不錯,都是圖省心,不會再有什么糾纏,你何必又哭,就當他死了吧。”
沈夢琪說:“邏輯沒理順,雪兒自然是跟我姓的,怎么解釋?”
孫藝說:“這有什么?我的第一個丈夫也姓沈,你爸就不能姓沈了?咱們老家的一條街里面一多半都姓沈,誰管你這個閑事?”
沈夢琪說:“那就依你吧,反正我的朋友只肖瀟一人知道的,隨便怎么說。”
孫藝說:“不是隨便怎么說,是我們都統(tǒng)一口徑,按著我說的說?!?p> 沈夢琪笑道:“好。聽你的,總行了吧?,另外,你老人也該哄哄我爸了?!?p> 孫藝笑說:“他還用哄?早來了幾次電話了,還說等學(xué)校放假了就來看看外孫女呢?!?p> 沈夢琪夸張的笑起來,她說:“我是外面利害心里軟。想來就快點來吧,還等放假?!?p> 她是故意的沒話找話,怕陳炫暉這幾個子再鉆進她的腦海中來。
孫藝說:“又說傻話,你爸不上班,哪里來的錢吃飯。就是有錢吃飯,快60的人了,還指著學(xué)校給交社保呢?!?p> 沈夢琪說:“如果在這邊找了工作也可以交社保的,我爸肯過來住就更好了?!?p> 孫藝說:“這個房子是你的,按說他過來住也是可以的,我先前怕住不長遠,現(xiàn)在不擔(dān)心了,只是你爸這工作難找,他在家里的工作好,不累,還有保障,哪里還找到這樣的好活路?!?p> 沈夢琪說:“我們留意著,這個小區(qū)的物業(yè)有時候招清潔工什么的,讓我爸干,這里招工也給交社保的,不就一家人都在一起了嗎?”
孫藝說:“話是這么說,咱們跟人家不認不識,人家要嗎?”
沈夢琪說:“這個沒事,如果合適,他們會要的。我上網(wǎng)查查,附近的小區(qū)也可以呀?!?p> 孫藝笑說:“別跑題,你爸的工作后說,你先自己找一個干著。”
沈夢琪說:“我不會在家里啃老的,放心吧。不為了我自己,還為著我的雪兒呢。”
說完她用自己的鼻頭去頂雪兒的鼻頭,逗著她玩。
孫藝說:“如果是這樣,趁著你爸還在家,給雪兒的戶口上了,以后等雪兒上學(xué)了,要戶口,現(xiàn)辦也來不及,再說還要跑回去?!?p> 沈夢琪茫然地說:“還是媽周到?!?p> 孫藝說:“你們父女兩個,各有各的脾氣,這個家里什么事情不是我周全著。哄著你們倆走個順道,一家人平平安安過這個日子。你說如果不是我,就你爸這個驢脾氣,再加上你這個任性的,咱家的日子可咋過?”
沈夢琪看著她自得的樣子,想不妨讓她更幸福一點,就說:“可不是,沒有你,我可咋過?”
孫藝更樂了,笑說:“算你有良心?!?p> 又道:“天熱,不出去買菜了,中午咱倆就吃哨子面吧。上次給你燉雞的時候,我把骨架剔出來一些洗凈凍上了,我先去緩出來熬湯?!?p> 這沈夢琪從小就是吃哨子面長大的,來了南方后,她就很少吃面了,因為怎么吃也沒有她家哨子面的味道,因此竟把雪兒丟在沙發(fā)上跑來廚房說:“就是這口吃得下,可惜肖瀟沒在,她平??偸浅苑奖忝??!?p> 孫藝做的哨子面也算一絕,無論在哪里,如果沒有高湯,她是不做的,因為出不來味道。她熬上雞湯,從冰箱里取出凍豬肉餡緩上,又打開保鮮柜看豆豉,香菇,西紅柿,洋蔥頭都有就說:“好了,這個哨子面的滋味肯定棒棒的。”
回身看沈夢琪空著兩手站在門口忙說:“你過來干啥,去看著雪兒,看她摔了?!?p> 下午夢琪哄著雪兒睡了,自己就梳洗了一下,穿了件亞麻白襯衫,黑裙子,頭發(fā)素在腦后,用一個沾著亮晶晶水鉆的黑發(fā)圈扎著,化淡妝,眼睛也消腫了,整個人秒變職場麗人。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又回到臥室,不一會換了一條素色的連衣裙出來,這件衣服普通許多。原來她在網(wǎng)上看到小區(qū)里的一處假日酒店在招前臺,她想去應(yīng)征。看剛剛那套太靚眼了,擔(dān)心有距離感所以又換了這套素色的來穿。
裝扮好了,她對孫藝說:“媽我出去面試一份工作,不遠,很快回來。”
孫藝笑說:“你變好也忒快了,趕著是坐了火箭,面試完了打個電話給我?!?p> 她話沒說完,沈夢琪的身影已經(jīng)從門口消失了。
孫藝見夢琪出去,雪兒也睡著,自己便開了電視,歪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會竟暈暈睡去。睡的正香,電話鈴聲把她叫醒。
沈夢琪在電話里說:“媽,工作的事情談妥了,我明天就可以上班,工資2800,?!?p> 孫藝坐起身來。
沈夢琪繼續(xù)說:“就在16棟這邊的陽光假日酒店,我做前臺,都不用出小區(qū)的?!?p> 孫藝忙說:“好,好,晚上做好吃的犒勞你,怎么找個工作這么容易呢?也不用我操心的催你,我女兒還是有本事的?!?p> 原來這沈夢琪一味的要找事情做,第一件這么久沒收入她已經(jīng)是囊中羞澀,第二件為著忙起來不用去想陳炫暉,哪里還用人催。她是大學(xué)生,應(yīng)聘前臺的工作是大材小用了,那酒店老板沾著便宜呢,如何不成?何況沈夢琪對工資也沒有要求,她想惠州這個地方也就這么個數(shù),有什么好爭論的,關(guān)鍵是離家近,自從生產(chǎn)以后,失于調(diào)養(yǎng),她總覺得身上懶懶的,要真是找個待遇好的工資,就得滿負荷的運轉(zhuǎn),她還真應(yīng)付不來,于是這個工作便成了她最好的選擇。
孫藝被沈夢琪的消息鼓舞了,樂顛顛地去看冰箱里看有沒有水果,翻了一會只看見兩三個黑布林,她嫌少便想去外面買,剛換了鞋,沈夢琪回來了。孫藝見她回來便說:“我想去買點水果給你吃,既然你回來了,先不去了?!彼D(zhuǎn)身回去廚房洗了黑布林端來,給了沈夢琪一個說:“吃這個吧,涼快涼快?!?p> 沈夢琪說:“外面熱的像蒸籠,晚上涼快了再出去買東西。”
孫藝說:“快說說找工作的事情。我還托肖瀟在深圳給你留意呢,你就自己解決了?!?p> 沈夢琪說:“我不想去深圳,工作也沒什么,講好了,明天就可以上班,?!?p> 孫藝說:“你這工作給交社保嗎?”
沈夢琪說:“給交的,我經(jīng)過這次事情也學(xué)乖了,自然要求他們給我交社保。之前肖瀟寧可少拿錢也要求商場里給她交一檔的醫(yī)保,我當時還覺得沒有必要,還是經(jīng)過的事情少,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夢琪說著眼圈又紅了。
孫藝說:“不礙什么的,你以后知道就好了,凡事多想想,不要看別人都不如你似的,其實各有各的難處?!?p> 沈夢琪不作聲。
孫藝又遞了一個黑布林給她說:“多吃一個,消消暑氣。既然找工作這么容易,要不你也幫你爸找一個?”
沈夢琪說:“爸爸做個清潔工就好,最好也是咱們這個小區(qū)?,F(xiàn)在無論哪里招工,五險一金是給交的,所以爸爸過來不用擔(dān)心社保的事情,一家人還能在一起。”
孫藝笑的合不攏嘴,說道:“如果真能那樣,又有這個大房子住著,我們也是享福了?!?p> 沈夢琪看著孫藝心想,這有什么享福的?一點小事也能歡喜,真是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