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覺睡得很早,但是夜很熱,睡得不是太踏實。
從高中復(fù)讀那年開始,我就有很嚴(yán)重的精神衰弱,耳邊有一點聲音便睡不著,眼前有一些光亮也很難入睡,被子沒有重量睡不著,開著屋門睡不著。我在家里的臥室,掛著兩扇厚重的窗簾,拉上窗簾分不清白天黑夜的那種,是特意去弄來的。
因為我家是臨街的房子,窗外正對著的就是一盞路燈,所以那些夜晚我睡得很煩躁。
昨晚太熱,迷糊里不知道醒了多少次,不知道是睡著醒著,腦子里偏偏還要一個個出現(xiàn)那么多女孩子,有我以前喜歡過的,有我現(xiàn)在喜歡的,有曾經(jīng)跟我有過交集的,有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沒敢打招呼的。
最后的時候,我夢到了她。
代號NO.39,是個苦命的女生。
我認(rèn)識她,是個偶然。
是那年的一個夏天,天氣像現(xiàn)在一樣熱,那個時候我家還沒有安空調(diào),不喜歡吹電風(fēng)扇的我只能忍受,夜里我像昨天一樣翻來覆去睡不著,我看了看外面的樹枝還在搖擺,想了想外邊應(yīng)該比屋里涼快一點吧,于是披了一件衣服出了門,在小區(qū)里溜達(dá)了兩圈果然涼快了不少,然后找了個花壇邊坐下來開始玩手機。
玩著玩著就看見了她。
她穿了一件挺薄的衣服,從街對面走過來,看樣子好像在哭,我也沒有在意,繼續(xù)低頭玩我的手機,眼角看著她從我面前走過去,就聽見有一個男的追過來,我抬頭,男生正拉著她的手腕說什么。
仔細(xì)看看,男的我還真認(rèn)識,是住在附近的一個混得不算太好的男的,名聲頗有些爛,對著她一陣的威逼利誘,大概意思就是說你不能跟我分手之類的。
我聳了聳肩,就是些社會男女始亂終棄的爛事,要不是我抽身得早我是不是也會像這樣的人一樣糾結(jié)在這樣無聊的事情上?
我笑了笑繼續(xù)低頭看手機上的小說,聽著男生的話語越來越激烈,最后一個巴掌,男生離開,女生倒在地上。
我看著男生走開,他居然還瞪我一眼,喊,看你麻痹呀看。
我呵呵一笑,你媽再說一句試試。
他見我不懼,四下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些慫了,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進(jìn)了小區(qū)里,我想了想,還是過去把女生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著女的長得居然還有點好看,奈何這么早就混得這么不好,還是趁早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比較劃得來。
但是我也沒說啥,只是問她有沒有事。
她用手捂著膝蓋上的擦傷說沒事,一扭一拐走了。
年紀(jì)大概也就十九歲的樣子,好像還比我大一歲。
我看她離開,也就沒在意,反正我只是個看熱鬧的,看完熱鬧了,時間接近黎明,天氣也涼快了很多,我該回家睡覺了,第二天還要跟流風(fēng)他們出去浪呢不是,而且這件事情跟我本就無關(guān)。
過了兩個月之后我便忘了這件事,天氣也開始轉(zhuǎn)涼,雨卻開始變多,有一天我一個朋友來找我說他戀愛了。
這個男生素來很不屑戀愛我們是知道的,所以我當(dāng)時很驚訝,我問他,你不是一直不想戀愛嗎?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樣的女生讓你改變主意了。
然后他把他的女朋友帶給我看。
帶過來的時候女生一直牽著他的手,低著頭,小步走。
我愣了一下,說,是你?
女生抬起頭,有些迷惑,我們認(rèn)識嗎?
呃,我倒是沒想到她忘了我,于是搖搖頭,認(rèn)錯人了,sorry。
然后朋友就很高興地跟我們說,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有一個月時間了,他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后來他是因為什么被女生吸引。
說來說去就是現(xiàn)在的女生大多都很強勢,他終于找到了一個膽小的、軟弱的、對他言聽計從的女生,那種可憐的姿態(tài)讓他忍不住想去追求,剛開始的時候女生還不同意,但是經(jīng)過他一個月堅持不懈的努力追求,女生終于被他感動投入了他的懷抱。
我有些玩味地看著女生,女生不經(jīng)意抬頭碰到我的眼神,眼里明顯閃出一絲慌亂。
原來她記得我。
朋友走了之后,我們幾個也散了,走到路口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她。
她看見我過來,站在那兒等我過去,我見她來找我都不迎過來,突然想開個玩笑,繼續(xù)往前走,就要到她身前的時候,轉(zhuǎn)身就往回走,她慌了,終于邁開步子追上來叫我。
我笑著扭頭,沒等她開口,便說,你的事情總有一天你要自己告訴他,我不多嘴,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朋友。
說完,我錯開她,回了家。
那之后朋友和她關(guān)系越來越好,女生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也開始學(xué)習(xí)了,不像以前出去混的那樣萎靡,再之后,聽說朋友要跟人干架,我過去湊熱鬧,對面站著的果然是那天晚上跟我裝逼的男的。
我側(cè)頭看了看女生,她偷偷沖我搖頭,看樣子還沒有坦白的樣子,至少沒有說太全,所以這場架還是速戰(zhàn)速決的好,開場照例有一段言語上的交鋒,趁著他開口的時候,我抄起身邊的一塊磚頭甩過去,那天手氣不錯,一板磚砸在了她前男友的肩膀上,砸的他嗷嗷直叫,大聲叫著上上上。
然后一場混戰(zhàn),以我們幾個把他按在地上踹得站不起來收場。
等到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朋友來找我,說馬上就要異地戀了,好緊張啊,怎么辦?
我隨意道,上了她。
朋友想了想,深以為然,開始游說女生跟他去開房,但是過了半個假期39都沒有答應(yīng)他,他又一次跟我們說,到底為什么?。克遣皇遣粣畚遥窟€是不相信我?
我說你可以自己去問她啊,這么久的男女朋友,這點事情都不能直說嗎?
借著酒勁朋友去給她打電話,然后沒過多久灰溜溜地回來。
我問,怎么了?
他搖了搖頭,說他不知道該怎么跟我們說。
我說,這么久的兄弟,這點事兒還不能直說嗎?
他猶豫了一下,說,她跟我說,她不是處女了。
我想了想,問,那又怎么樣?你有處女情結(jié)嗎?
他說,不是啊,但是她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她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以前有過男朋友。
我笑了,你真的不知道?
他愣了愣,嘆氣,早就猜到了。
我說,你又沒有什么情節(jié),至于之前的事情,你該去自己問。每個人都會有為了自己的曾經(jīng)承擔(dān)責(zé)任的時候,這些事情不一定是過錯但終究要留下傷痕不想讓個人看到,不管她是以為害怕自己被你嫌棄還是害怕你為她傷心,她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不應(yīng)該由你交到她身上,因為你愛她。
在之后我們倆就沒說什么,下面的故事是我用第三人稱直接記述,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還是那句話,隨你們想。
朋友走了之后去找了39,她也并沒有什么抗拒,只是臉色稍微有些不好,兩個人出去開了房,但是沒有上床,朋友把她摟在懷里小聲地問她從前的事情。
她初中的時候交了一個男朋友,就是之前的裝逼男,沒想到到了初三的時候,他居然出去混,混得什么也不是但還是喜歡出去混的感覺不能放棄。她曾經(jīng)很多次勸他不要去了,但是他的品性變得越來越惡劣,很快就要求女生把身子交給他。
她以為兩個人這樣之后關(guān)系會更加牢固,他會有些責(zé)任感,浪子回頭,但是女生再次勸說的時候,男生居然對她動了手,說你都是我的人了,老子說什么你聽什么就對了,別整天婆婆媽媽的。
她終于徹底放棄了,跟男生說要分手,這就是我遇到她的那天晚上看見的事情之前發(fā)生的。
在之后心灰意冷的她開始盡力去彌補之前落下的學(xué)業(yè),找人幫忙講題的時候,遇到了朋友,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曾經(jīng)的事情。
朋友有些心疼說,你怎么不早說?
她沒說什么,一直在哭。
也許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想跟朋友講起她的過去,只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我保護罷了。
朋友那天摟著女生睡了一晚,什么都沒干。
他說,我不會再要求她跟我去開房做什么。
我問為什么。
他說,她心里有疙瘩,有傷,我不能去碰,而且我現(xiàn)在真的不能給她什么承諾。
直到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都一直很好,在我們看來過幾年估計就要去喝他們的喜酒了,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有些人的過去很痛苦,但是未來會很幸福。當(dāng)我們愛上一個人,我們交付的不止是自己而是雙方。
她的責(zé)任不該有你的沉重,你愛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