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素雅,肖剛趕回局里,熬夜辦案,告一段落時已是第二天早上。急匆匆買了洗刷用品、早飯帶回住所,她已經(jīng)走了。
肖剛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不禁惆悵,補了一會覺,再出來時,門把手上掛著一個袋子,里面是他的外套。
她來過了,她走了……肖剛輕輕叫了聲“宿(素)雅”,她叫宿(素)雅,是哪兩個字?是姓宿(素)名雅?還是姓別的,這兩個字只是名?不得而知,那時她不想說話,他沒有多問。
回想昨晚情景,當(dāng)時以為她嚇呆了,不成想是沉著冷靜,雖受衣著限制,出手卻也算干脆利索,不用說,一定練過。她是做什么的?什么時候練過?練這個干什么?業(yè)務(wù)愛好還是本職?莫非是同行?或者當(dāng)過兵?在部隊歷練過?
無數(shù)問題,終不得解,也罷……
……
醫(yī)生讓三天后去檢查換藥,她去了嗎?中午下班后,肖剛不放心,開車趕到醫(yī)院,趕巧那晚值班大夫竟在上班:“讓你們來檢查換藥,人呢?胳膊可不是小事,年輕人可別不當(dāng)回事。”
她沒來?她怎么沒來?她會去別的醫(yī)院嗎?肖剛很是不放心,還衣服時她用的香格里拉大酒店洗衣袋,她是住在那個酒店嗎?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即便不在沒準(zhǔn)能找點線索。肖剛這么想著,開車來到了酒店前臺。
“對不起,先生,這是客人隱私,我們不能告訴你?!鼻芭_笑容可掬拒絕了他的查問。
“你好,這是我的工作證,我是上海公安局刑警支隊,我來找她有公事,”肖剛拿出了工作證,“麻煩幫我看一下她住在哪個房間?!?p> 服務(wù)員接過工作證,看了一眼,交給了前臺經(jīng)理。
前臺經(jīng)理問了情況,安排人做好登記,幫忙查詢:“宿雅……哪兩個字?素雅?蘇雅?抱歉,先生,我們這沒有這個客人?!?p> “今天不在,三天前應(yīng)該住在這……”肖剛又問,“麻煩幫我查一下記錄吧,看看有沒有聯(lián)系方式,拜托,多謝?!?p> 服務(wù)員還沒回話,旁邊傳來聲音:“你好,請問你找素雅什么事?”
肖剛扭頭,一個年輕人正上下打量著自己,他心中大喜,急忙問:“你好,請問你認(rèn)識宿(素)雅嗎?”
“咱們這邊說話?!睂Ψ绞疽庑偟揭慌浴?p> 兩人坐好,肖剛遞過自己的工作證:“你好,我叫肖剛,是上海公安局刑警支隊的,你認(rèn)識她嗎?她人在哪?”
“你好,我叫張濤……”張濤其實和素雅并無交往,只是跟著蘇憶這幾年,這個名字早已熟識。他們昨天從法國回來,直接來上海辦點事,剛剛辦完退房手續(xù),準(zhǔn)備回南原。司機楊哥去開車,蘇憶遇見熟人在一旁聊天,他則來前臺想拿塊薄荷糖的,無意間聽見有人在找素雅,尤其是公安局的,立即留意起來。
“這是我的……”
張濤遞過名片,話還沒說完,又站了起來:“憶總……這位是刑警隊的肖隊,找素助理的?!?p> “找我姐?”蘇憶愣了,“什么事?”
接過蘇憶的名片,肖剛才恍然大悟,她叫蘇雅,這是他弟弟,怎么剛剛那人叫他憶總,憶總就憶總吧,這倒是時髦的稱號。
原來是有名的蘇為集團,怪不得那般氣質(zhì)高雅,一瞬間,肖剛浮想聯(lián)翩,穩(wěn)了穩(wěn)情緒,介紹著那天晚上的情況:“是這樣的,那一刀扎得很深,胳膊縫了好幾針,雖然沒傷到動脈,但傷到了骨頭,住院固定養(yǎng)兩天最好了,你姐不愿意,醫(yī)生只好選擇敷藥包扎,讓三天后也就是今天再去檢查,可她沒去。她還我衣服用的酒店洗衣袋,我就找過來了?!?p> “什么?我姐受傷了?”蘇憶臉色大變,“還傷到哪里?”
“脖子被劃了一道,開的藥膏,恢復(fù)情況看個人體質(zhì)……”肖剛介紹,“對不起,我們當(dāng)時,真的……你得告訴你姐,胳膊不是小事,醫(yī)生剛剛還批評我了?!?p> 肖剛知道弟弟自然是關(guān)心姐姐的,又補充道:“你姐那天情緒不對……”
“我知道了,多謝,我這就去找她,你放心吧。”蘇憶急切地說,“抱歉,失陪了。肖隊,如果去南原聯(lián)系我?!?p> “憶總,”張濤提醒著,他們該回南原的。
蘇憶卻吩咐:“告訴楊哥,去冰海?!?p> 張濤立即說好,憶總是被蘇家上下寵大的,平時玩笑歸玩笑,但他想干的事,即便再離譜,家人也會讓他嘗試的。眾人常會感覺他上一秒還在嬉皮笑臉,下一秒就是雷厲風(fēng)行,他說去冰海,即便回南原早有安排,也一定要先去冰海的。
......
“差不多得五個小時,到那得黑天,是不是先打個電話?”路上,張濤小聲建議。
拿起手機,調(diào)出素雅的電話,蘇憶想了想沒撥出去,最終打給了趙凱。
趙凱正在車間,接到電話情緒很高漲:“憶總,回來了?挺好吧?”
“挺好的,我姐呢?她咋樣?”
“你姐?挺好啊,怎么了?”
“哦,沒事,她在上班嗎?”
蘇憶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趙凱覺得莫名其妙:“對啊,她在辦公室,今天不是周末,當(dāng)然上班了,有事?”
“沒事,我在路上,晚上到你那,讓我姐在公司等我。”
看樣子趙凱并不知道她受傷,掛了電話,蘇憶往后仰了仰,閉上眼睛。
從法國回來直奔這里,知道趕不上展會末班車,也知道她已經(jīng)回去了,卻堅持落腳在她住過的酒店。第一次來上海,她也不多待一天,帶她逛逛大上海的想法沒有實施,難免失落。
是他勸她來的,那晚到底怎么了?不得而知,肖剛說她情緒不對,大冷天的夜晚獨自在偏僻的小路上,趙凱怎么忍心,怎么能把她一個人丟在外面?
心疼,是的,心疼,又有些惱火,蘇憶恨不能立即飛到康利,看看素雅的情形。
“憶總,別擔(dān)心,素助理既然能堅持上班,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張濤勸慰著。
......
蘇憶的電話很奇怪,以前他說來就來,什么時候打過電話?這又想出什么新花樣了?今晚過來肯定有事,肯定和素雅有關(guān),會是什么事?
想到素雅,又想到酒會上的事,該給她解釋的,可回來后,一直沒有合適機會,她又明顯不愿再提,他也怕牽扯到別的……
比如,那件男士外套,那衣服是誰的?那晚她到底去哪了?趙凱始終心存疑慮,卻不知該怎么問。
不就是一件外套嗎?那時她穿得那么單薄,在外面肯定惹眼,自會有紳士獻愛心獻殷勤,她和自己都那樣,別人更不會怎樣。這樣想著,便放心了。
那外套現(xiàn)在在哪?還給主人了嗎?怎么還的?他們私下有聯(lián)系嗎?那人是誰?陌生人,還是她曾經(jīng)認(rèn)識的?雖然這幾年她沒怎么出過門,可長這么大,多少也是有朋友吧?她應(yīng)該沒去過上海,那人會是她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