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狗蛋,你這次回來不只是來看我的吧。”亓豪又拿起自家擺盤里的一顆青棗吃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狗蛋疑惑地問道。
“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作為你的死黨如果我這都看不出,那就真的太失職了。說吧,有沒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亓豪拍拍胸脯擺出一副盡管依靠我的樣子。
狗蛋有些犯難了。這次回來本就是因為自己被排除任務外的私自行動,目的是為了確保橫山村村民的安全,如果再把亓豪牽扯進來就和自己初衷違背了。雖然自己也可以將村子里存在“怪物”的事和盤托出,讓亓豪一起幫忙疏散村民,可這樣極有可能直接驚動“怪物”,讓“語研社”的布置功虧一簣。
思前想后,狗蛋決定繼續(xù)保守秘密,不過有個猜測可以借助亓豪的幫助一下:“對了,問你個問題,金寶德和金正華那對父子找到了嗎?”
“唉,搜救的人都已經失望了,已經十多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照理說人死了,那么多天也該找到尸體了吧??伤麄兙透舭l(fā)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要說人活著,那為啥也不聯(lián)系一下家里。現(xiàn)在村里有好多猜測,有的說父子倆惹到了黑道直接被綁走了,有的說是被外星人抓去做活體實驗了,也有的說父子倆因為機緣巧合穿越了。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離譜。”
“唉,到頭來還是苦了金寶德的老婆啊?!惫返肮室鈱⒃掝}引向這方面。
“是啊,好好的中秋,一個全家團圓的日子,家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人了,換做是誰都不好過啊?!必梁罌]有絲毫起疑,自顧自地感嘆起來。
“要不咱們去看望一下?”
“我才不去呢?雖然是同村,大家同情歸同情,但現(xiàn)在大家都在傳,金寶德的老婆由于這件事的打擊,現(xiàn)在精神有點不太正常。村子小賣部也當了沒幾天的晚班店員就做不下去了。”
狗蛋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悲傷到癲狂的婦女抓著自己衣領嘶吼的場景?,F(xiàn)在回想起來依然有點令人心悸。但推己及人,當失去重要的人時,自己是否也會奔潰,歇斯底里地向這個世界宣泄呢。狗蛋的腦海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阿虹、趙叔、亓豪等人的模樣。
“就去看看吧。子曰過‘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療o論如何,關懷一下有困難的鄉(xiāng)鄰也算是做點好事。”阿虹忽然開口就是一句《論語》的名句,狗蛋和亓豪雖然沒有聽過也沒聽懂,但總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唉,既然阿虹開口了,那我也就陪你們去看看吧?!必梁雷罱K同意了。
在稍微準備了一些月餅水果,亓豪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帶著狗蛋阿虹去往了金氏父子的家中。亓豪的母親經常會和村里的其他婦女聚在一起打毛球,織絨帽,同時聊著各種十里八村的家長里短,聊起勁了就互相邀請到自己家里做客。受此影響,亓豪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被母親帶著到處串門。雖說長大了便也不隨便進別人家里,但還是經常幫他的母親拎各種毛線、布料等東西到別人家門口,所以只有三百不到人口的橫山村,他對各家位置都比較熟的。
由于今天中秋除了外出打工的村民,大家基本上都比平時提早結束農活開始準備豐盛的中秋晚餐。走在青白的水泥路上,一家家的排煙口或者煙囪都已經冒起了炊煙,一絲合家團圓的氛圍已經彌漫開來。狗蛋很難想象,當涉及“金氏父子失蹤案”的“怪物”出現(xiàn)在村子中時,這份珍貴的人間溫暖是否能夠繼續(xù)保存下來。
走著走著,阿虹突兀地停了下來。
“怎么了?”
“有人在跟蹤我們?!卑⒑绺返皩σ暳艘谎?。
立即反應過來的狗蛋直接開口,大聲說道:“暗中的各位,有什么話請出來說吧?!?p> “欸?有人?”還沒搞懂狀況的亓豪滿臉問號地四周環(huán)顧,可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正當他想問狗蛋裝神弄鬼嚇他干什么時,道路一旁兩棟房子之間長滿野海芋以及各種雜草的空地走出來一個人。
狗蛋三人當即認出了來人,正是治服陸宇哲時跟陳翎俞一起的方夜。
方夜也不墨跡,開門見山道:“B組阿虹,C組羲曜,你們來橫山村做什么?!?p> “反正現(xiàn)在沒有任務,我們回來過中秋,有問題嗎?”狗蛋雖然想說的理直氣壯,但面對氣勢強盛的方夜,這話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慫。
“這沒有問題,只要你們不干擾到這邊的監(jiān)察工作就沒問題。當然了也勸解你們一句,天色將晚了,還是老實回到家里賞月比較安全,不要隨意出來走動?!狈揭拐f完就轉身離開,絲毫沒有繼續(xù)糾纏狗蛋他們的意思。
看著方夜離去的背影,狗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不過因為當著亓豪的面,所以有些用詞并沒有明說:“方夜隊長,你知道這次的任務與金氏父子失蹤有關嗎?”
方夜聽聞,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我知道,不過我到是挺好奇,作為最低等級的庚級覺醒者,你是如何知道這個信息的呢?”
“這你先不用管,我只想問幾個相關的問題?!币姺揭罐D身跟自己講話,狗蛋也稍微硬氣了起來。
沉吟了一會兒,方夜說道:“你問吧,不過有些涉及到機密的問題,我會直接拒絕回答的。”
狗蛋理解地點了點頭,開始問道:“上層覺得金寶德的妻子對這次的事件知情嗎?”
“你是懷疑金寶德的妻子知道內情嗎?雖然是有趣的猜測,不過從我們的各種調查來看,絲毫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她知情?!?p> “但也不能直接證明她不知情,對嗎?”
方夜黝黑的臉龐上,皺起了眉頭:“說的好像你能證明她知情一樣?!?p> “我也不能確定,但我覺得可能性很大,因為我之前見過她情緒激動的時候,并聊過天,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說‘我什么都不懂,一切都無法挽回’之類的話。這句話明顯存在指代,但沒有可能指金氏父子死亡的事,要不然也不會用‘挽回’這個詞去形容。這也說明之前金寶德的妻子覺得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通過挽回進行補救。”
夕陽的余暉照射下來,將方夜扭得更緊的眉頭染上了金色。
狗蛋繼續(xù)問道:“你們有對金氏一家三口的人際關系和近兩個月來做過什么重要的事情有進行過調查嗎?我覺得相關的真相就藏在這其中吧?!?p> “我們確實沒有進行調查,但是否有關這樣暫時只是你的猜想而已,我們不是專門的刑警,不需要完全了解所有的細節(jié)。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將可能存在的危險覺醒者控制起來,防止他們傷害普通人民?!?p> “很有道理,那我再問一下最后一個問題,你們是否已經認定危險的覺醒者就來自失蹤十來天的金氏父子?”
方夜看了一眼狗蛋的眼睛,想要看穿他到底想著什么??墒?,由于他正對的方向正好是西沉的太陽,于是在夕陽的干擾下他并沒有看清背對著陽光的狗蛋的臉。
“是的?!狈揭褂檬謸趿藫跻鄣南﹃?。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我現(xiàn)在正要去拜訪金寶德的妻子,弄清楚真相?!?p> “嗯?你們難道不是去慰問關懷孤苦伶仃的相鄰嗎?”亓豪對于狗蛋和方夜的談話聽得云里霧里的。
“確實是慰問?!币慌缘陌⒑缃o了一個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