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陳大相傻了。
剛才也沒問,只是讓人去對面買點兒新品種回來試試味道,結果沒想到就是蝦干,整得陳大相原本的興趣滿滿瞬間跌落二百五。
然而……現(xiàn)在這伙子人卻說,根本沒吃過這個東西。
好吧……我認輸。
“這個……湊巧吃過,既然他們都出這個,我們也出,派人去弄一批回來蝦苗回來,這個是可以人工養(yǎng)殖的,到時候路費就能省了?!?p> 陳大相也懶得解釋,反正解釋不清楚,他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自顧自剝蝦殼,一個剝完感覺過了半年,最后嘆口氣,給推到管家那邊:“剝好了再給我,今晚上給你們煮蝦仁粥?!?p> “我來幫忙?!比卧扑查g舉手,能夠吃到陳大相做飯簡直莫大的榮幸,這是他們現(xiàn)在公認的。
陳大相擺擺手:“行行,你們忙,我去睡一覺,昨晚上沒睡好。”
“陳伯伯慢走。”任云端溜溜一句,陳大相沒理會背對著揮揮手走了。
剩下鋪子里倒是忙的不亦樂乎,反正邊吃邊剝,弄完了不夠又去買。
最后……剝完五斤蝦仁的他們,終于體會到了陳大相說,想要做無殼蝦干的好處。
手倒是還好,就是指甲快廢了……
——
“對面動靜怎么樣了?打聽到他們要出什么了嗎?”童臻延在房中左右踱步,急急問道。
小廝慌里慌張剛從下面上來,喘口氣兒搖頭:“他們藏得嚴實,根本沒法子,不過那天丞相大人和您見面過后,宮中大祭司過來住了一晚上,往后又過了兩日才走的?!?p> “大祭司?”童臻延遲疑出聲,眉頭緊皺著,尚且不知這兩人又有什么關系。
許久嘆口氣,童臻延這才道:“給我盯著對面動……”
“等等,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童臻延眼神瞥見窗外太陽,忽然出聲。
小廝往外看一眼,轉頭略遲疑:“他們……開門了……”
“開了嗎?”童臻延忙著湊過去窗邊,確實,香蟹居的大門已經(jīng)開了,看似和平常好像沒多兩樣。
不過很快在門口就掛上了紅布,上書——
“絕品紫蘇酸棗片,開胃健脾,入口生津,散寒理氣,養(yǎng)生佳作,欲購從速!”
“紫蘇酸棗片?這是個什么東西?”童臻延皺眉出聲,腦子里似乎就沒有這個概念。
小廝也搖頭:“不知道……酸棗糕倒是聽說過,酸甜開胃,不過這紫蘇酸棗片確實是沒聽過?!?p> “讓人去買點兒回來!”童臻延吩咐一句。
往下瞧著不少人進去,都帶著一小包出來,臉色有些不好看,自己費那么大功夫,可他們倒好,全然不當回事兒似的。
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既然你們敢做,我也敢做,但看到時候誰能贏了。
“老板,您嘗嘗!”小廝很快就上來,遞過去一包酸棗片。
童臻延瞧了瞧,面有不屑,就是很普通的紙包,上面用麻繩拴著,方正正一個巴掌大小。
解開繩子,打開紙包,倒是很意外里面的東西,紙是油紙,有些閉氣,打開一瞬間,竄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面有驚訝,轉瞬又恢復了正色,似乎是覺得這東西不配。
隨手拿了一片在手里,皺眉頭看了看,不得不說在陽光照耀下晶瑩剔透,上面芝麻顆粒分明,不至于薄如蟬翼,卻有另一種不同的美感。
稍微入口,并不是想象中的黏膩,而是一種略干爽的味覺,芝麻的酥香,混合紫蘇的清爽,讓人心曠神怡。
然而還沒等紫蘇的味道散盡,已然變成一股炙熱充斥整個口腔,仿佛呼出一口氣直接就能點開了火。
看著手里剩下半截,童臻延瞪大了眼睛,簡直沒有想到,這太可怕了。
如此繁復的味道,如此強烈的沖突,竟然融合在這樣一片小小的果脯身上。
不,這已經(jīng)不能稱為果脯。
突破以往甜膩的味覺,創(chuàng)新式的采用辣椒和植物中藥的結合,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灌了口水,童臻延才勉強冷靜下來,剩下半截珍而重之的放在桌上盤子里,半晌轉了眼神,將油紙重新包好——
“送到兵部尚書府邸,請大人嘗一嘗再做定奪?!?p> “是?!毙P立馬拿著紙包出門。
剩下童臻延這才拿起來剩下半片,徑直入口,輕微咀嚼,面上微微笑……
——
午時剛過不久,陳大相施施然從后院起床,好巧不巧,正看到大祭司喬裝打扮,進來了香蟹居。
說是喬裝打扮,其實就單單一個帶帽子的斗篷而已,反而是因為這樣,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滿頭黑線,這家伙能不能從后門進來,這種扎眼的裝束,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來他是當朝大祭司嗎?
“喂,跟我來后院兒!”直接上前拖著走,大祭司手里抓著一包酸棗片不放。
“你怎么在這兒呢?”一屁股坐院子里石凳子,手忙著解開紙包,頭也不抬的問道。
陳大相沒好氣兒,趁著解開紙包拿了一片,不顧大祭司瞪眼:“你又怎么在這兒?上次做的十三斤可都給你了,怎么還來這兒搶?。 ?p> “哎……”似乎被陳大相一句話戳中了心頭痛,大祭司嘆口氣:
“你是不知道,我就是該,我這顯擺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改呢?”
“咋了?”陳大相一邊嚼著一邊問道。
大祭司又是一口嘆氣:“本來是沒事兒的,我正好路過太醫(yī)院,就分了點兒給劉太醫(yī),然后跟他多說了兩句,誰知道那家伙剛好要去給皇上看診,還給東西帶去了,皇上吃了多高興……我可就高興不起來了……”
“噗哧!”
陳大相是真的忍不住笑,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這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可是真不可活。
萬事都怪大祭司自找的。
怪不得大祭司回去之后的那天晚上,自己忽然收到了一個心悅值,原來是在這兒。
破案了破案了。
“你還能幸災樂禍得再明顯一點兒嗎?”大祭司默默懟了個白眼過去。
陳大相連連擺手,正要說話卻見到前面任云過來,面有慎重:“陳伯伯,您去瞧瞧前面,香鰲居那邊好像有點兒不尋常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