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隊長,您怎么過來了!”聽著中氣十足一聲吼,董懷成也以為是自己人來了,結(jié)果到場一看,卻面有奇怪。
“董大人也在這兒嗎?那就方便了,這間酒樓所有人都是下毒案件嫌疑人,全都需要帶回去審理一番,董大人就不要插手了?!?p> 張隊長一句話,看似客氣,實則不客氣,反正意思都一樣,就是你別管了。
然而董懷成怎么可能不管,拿人手軟,吃人嘴軟,且不知收了許洪呈多少錢,這會兒案子落頭上,自然得他出頭頂上。
喉頭滾了滾,董懷成想想,這才拉過張隊長一邊:“張隊長,這種小事兒我們巡捕營處理就行了,怎么還勞煩刑部出面呢?”
估計是看在董懷成作為巡捕營營長的面子上,張隊長往門外一瞧:“喏,這位大人開口,我們可只能照辦!”
“哪……”正想問哪一位,董懷成探個頭往外瞧,臉色當(dāng)場變成鍋底灰,目有驚嚇,牙齒打架:
“張……張隊長,這兒怎么招惹上這位了呢?”
“中毒的其中兩人是他岳父母,所幸吃的不多只是拉肚子,萬一要出事兒,別說關(guān)酒樓,就是讓這兒一伙子償命都不是不可能?!?p> 張隊長面有唏噓,話里意思很明顯,這次就當(dāng)吃一塹長一智,順著老虎胡子抹才行。
然而董懷成卻瞧一眼酒樓里面,心中猛地升起一個主意,給張隊長囑咐一句:“你先等等,事兒還沒到那一步!”
“ha?”張隊長正疑惑,扭頭一看,董懷成已經(jīng)過去對著一個人說話,看態(tài)度一副極恭敬模樣。
心中挺意外,這兒還有誰能制得住那位嗎?好歹他們大人都要給幾分薄面,不然也不會一句話就讓自己跟著來帶人回去。
還沒等琢磨明白,董懷成已經(jīng)過來了,面有幾分喜色:“張隊長,你給那位說一說,就說給我們一天時間,這兒找出來兇手送上門去!”
“那位誰???”比起來這事兒,張隊長更對那個人的身份感興趣,瞧著董懷成態(tài)度,也不像個簡單人物。
董懷成嘿嘿笑賣了個關(guān)子:“兄弟你就幫幫忙,以后有你的好處,行嗎?傳個話的功夫而已!”
看一眼那邊陳大相還在幫著大夫照顧病人,深吸口氣這才道:“行,這次就幫你忙,下次我有事兒你可別推脫,今兒這恩你可得記著……”
“……不過,不能保證事情能成……反正我丑話說在前面?!?p> “行行,張隊長你幫我們爭取一下就行!”董懷成點點頭,倒是沒多為難。
“行,我試試。”張隊長這才下樓去,董懷成側(cè)身在陽臺上瞧著下面看情況。
許洪呈緊張兮兮湊過來:“真能行嗎?我之前可聽說這位不好惹!”
董懷成一個白眼懟回去,冷笑出聲:“坐到他們這個位置的,哪一個能好惹,只是看哪一方面能惹而已,就比如那位丞相大人,你不也知道他不好惹,現(xiàn)在看看如何?”
瞅一眼陳大相認(rèn)真幫忙模樣,許洪呈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
然而還沒等多期待,這就看到張隊長攔都攔不住,樓下那位大人一個健步?jīng)_上來:
“呵呵,我看你們是想包庇這家酒樓吧,到時候隨便推一個人頂罪,我可不會信了你們!”
“來人!全給我抓起來,帶到刑部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么不說的!”
一句話頓時驚嚇眾人,張隊長瞧向董懷成這邊面有難色,意思是這不怪我,我已經(jīng)盡力了。
董懷成深吸口氣,正想著上前拖延一下,不然牽扯出之前的事情,自己的處境更糟糕。
現(xiàn)如今保了許家酒樓,就是保住自己。
然而還沒等上前,就見到角落陳大相起身,遙遙一聲:“左大人,好大的官威呢?”
工部尚書左伯寧,就是張隊長和董懷成口中惹不起的大人。
此時聽到這話正想發(fā)作,且不知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說出這種以下犯上的話。
然而一轉(zhuǎn)頭,腦子當(dāng)時就轟的炸開——
“丞……丞相大人怎么會在這兒呢?”
頓了一下才把一句話說完,心中驚異明顯,全然從眸底透出。
“自然是知道左大人會來,所以專門在這兒等著看戲的!”
陳大相施施然一語,直接坐在了四方桌前,背靠桌子微微笑:“我說說而已……”
“……”左伯寧心里稍微松口氣兒,心里有些打鼓,雖然不可能是剛才那個原因,但丞相大人這架勢,明顯是來下馬威。
一口氣兒喘勻,左伯寧這才過去坐在旁邊附耳低聲:
“大人,這家酒樓有點兒問題,我其實懷疑之前那起投毒事件,是他們自己做的……你不覺得他們因為那件事情獲得好處頗多嗎?”
很意外左伯寧說出來這一番理論,不過想想這許家酒樓因禍得福,倒也不難推測。
“先查清楚這次是誰吧,或許能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标惔笙嚯S口道。
左伯寧點頭,看過去許洪呈,又瞧一眼邊上董懷成:“你不是巡捕營的人嗎?怎么在這兒待著!”
“我……”董懷成一時語塞,他在這兒的關(guān)系可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轉(zhuǎn)念一語即出:“我來吃飯的……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是嗎?”左伯寧倒是沒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轉(zhuǎn)而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帶過來吧,看看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反正今天丞相大人也在這兒,我們瞧一瞧能不能把這事兒給真正解決了?!?p> 話里頗有些意有所指的苗頭,董懷成裝作沒聽懂似的開始行動,讓酒樓所有人都上來排成一排。
從廚子到雜工,一應(yīng)的有十三個人。
理論上來說,這里每一桌都中毒,下毒的也就是他們之一,和其他桌的客人無關(guān)。
瞧一眼這十三人,年輕的也有,年老的也有,單這樣看,確實瞧不出來誰干的這事兒。
不過……
陳大相可是看過緊急取調(diào)室的人,審問的招數(shù)很多,尤其是對待接受審問的新人,這算是一堂極為簡單的教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