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從朝堂回來,翻遍了整個書楝殿都沒有看到江水,不禁氣郁。昨夜有她解煩憂悲憤,今日他才能邁出第一步不再膽怯去與丞相朝堂相對,他想第一個與她分享,奈何又不見人影,低喃:池江水,你不會真抓了魚逃出宮去了吧!
于是整個東宮都在找叫池江水的一個人,雖然大家都不認(rèn)識也不知道,這時福祿聽來消息,匆匆來報:“太子…”
太子瞥他一眼:“說?!?p> “有個小太監(jiān)打了貴妃身邊的宮女,還傷了貴妃,現(xiàn)在被帶到了朝鳳宮,那,那個人好像就是太子要找的人?!?p> 什么?。?!
太子疾步出了東宮:池…江…水…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貴妃也敢打!
太醫(yī)們給貴妃手上涂了藥,貴妃疼的蹙起秀眉。
“啪”又是一板子打在江水嘴上,她唇邊染著血色。
“東宮的奴才果然與太子一般無禮?!辟F妃吟吟低語,越痛越氣,又怒聲道:“拖下去再仗打五十大板?!?p> 幾個太監(jiān)拖起江水,她惶恐不安掙脫出來想跑,可四處都有人,又來了四個太監(jiān)將她牢牢牽制住,江水驚問貴妃:“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死奴才…膽敢這么和本宮說話?!辟F妃被激怒,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著她的臉扔去。江水動彈不得,慌的緊閉雙眼,忽而一個身影擋在她面前,太子用背擋住飛馳而來的茶杯,將江水擁入懷中,一聲碎響。
江水抬眼一瞧是“朱立”,又驚又喜又委屈,頓時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太子低目看著她,眼淚汪汪地竟然惹人憐惜,他轉(zhuǎn)眸看向貴妃,陰冷狠冽。
貴妃輕視一笑:“太子…你東宮的人都是這個德行嗎?”
太子…太子…太…子?
江水呆若木雞,這個太監(jiān)不是太監(jiān)是太子?
“貴妃認(rèn)為你此刻的德行就好嗎?東宮的人我自會管教,何須你來插手?!碧友壑忻⒋?,像冬月里的寒冰一般。
“你管教的奴才不知禮數(shù)傷了本宮,死罪一條。”
“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東宮里,不勞你費(fèi)心。”
“傷了本宮還如此蠻橫,太子當(dāng)真不把這宮中規(guī)矩放在眼中?不把皇上放在眼中?”貴妃咄咄逼人。
太子反唇相譏:“貴妃又何曾把這宮中規(guī)矩放在眼里過,把皇上放在眼里過!”
“你真是冥頑不靈,屢教不改,這番模樣怎能擔(dān)起國家重任…”
太子冷笑一聲,一雙眼睛透著寒氣:“貴妃真是為我操碎了心,令人惶恐,東宮的人我?guī)ё吡?,貴妃今日之情,我全都記在心里了?!?p> 太子轉(zhuǎn)身便走,江水托著屁股步履不穩(wěn)跟在后面,他瞧出端倪及時攙住她。
貴妃不滿起身:“傷了本宮就想這么離開,太子是當(dāng)本宮太仁慈嗎?”
“貴妃何曾仁慈過?”太子轉(zhuǎn)眸而視:“不是已經(jīng)罰過了?!?p> “二十大板就想草草了事,太子這袒護(hù)之心未免太過了,這奴才不五馬分尸難消我憤?!?p> “就是在偏袒如何…”太子強(qiáng)硬回之:“貴妃不也因她是東宮的人所以才興師動眾嗎?即使把她五馬分尸你恐怕也難以消憤,因?yàn)闁|宮里住的——依然是我?!?p> 貴妃大怒,太子拉著江水出了朝風(fēng)宮,侍衛(wèi)們紛紛讓出一條路,這宮里貴妃如今唯一有所忌憚的便只有東宮了,東宮養(yǎng)著一支的精銳良兵直屬太子監(jiān)管,歷朝來只供太子一人調(diào)遣,任何人都無法逾越,這個權(quán)力,是丞相與她一直無法觸碰到的!
江水被太子帶回東宮,還讓她趴在自己的床上,當(dāng)值的奴才都在猜測這個小太監(jiān)是何來歷,竟然可以在讓太子帶回寢宮醫(yī)治。太醫(yī)一臉為難,江水一再堅(jiān)持,太子不解:“你不上藥傷怎么能好?”
江水故作輕松:“我常挨板子,沒事?!边@么多人看著呢,讓她當(dāng)眾脫下褲子上藥,這怎么行,她到底也是個女兒身!
“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福祿問。
“對?!苯槃菡f:“這么多人看著呢?!?p> “一個男人還害羞,麻煩…”太子低罵著便讓太醫(yī)退下,留下藥膏讓福祿他們也退下:“你們都退下,我來給他上藥。”
“啊…”福祿和江水都驚的張大了嘴巴,福祿說:“太子您怎么能伺候一個奴才呢?”
眾人:???
江水說:“我自己來就好了?!?p> 太子這才發(fā)覺似乎是有不妥,斂去尷尬,道:“你的眼睛是長在屁股上的嗎,自己怎么涂?!?p> “那就不涂了,反正一兩天就好了!”
江水蹲在墻角,一副死活不愿意的樣子。太子氣的無奈,生著悶氣扭頭坐在一旁。
宮女端來一盆熱水,太子吩咐福祿去拿點(diǎn)喝的湯藥,福祿退下后,太子寢宮只剩他們二人,江水慢慢從床上下來用熱毛巾敷在嘴上,太子心里好奇,于是問:“你真打了貴妃?”
“是她先打我的,我又不知道她是貴妃?!苯尥噶诉@個叫貴妃的人。太子聞言竟然有一絲開心,這時江水才想起,問:“你真是太子?”
“嗯…”
“你這種騙子怎么能是太子呢?”江水還是不愿相信,竟然騙的她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騙子?”太子又氣又好笑:“我生來就是太子你竟敢說是騙子?!?p> “生來就是太子了不起啊…..”江水扔下毛巾:“你們宮里的人還真是莫名其妙,出個宮要判罪,說句話要判罪,遇到一個叫貴妃的人,連走個路也要挨二十大板,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p> 太子威脅:“誰讓你不懂規(guī)矩冒冒失失,你現(xiàn)在這么頂撞太子也是死你知不知道?”
“和你說話就是頂撞你了,那誰還敢和你說話,你這么壞的脾氣要是在宮外也得被人打死你知不知道?”江水又叉腰踮起腳來。
太子氣的牙癢癢:“我剛把你從貴妃那里撈回來,現(xiàn)在是想讓我再送你一程嗎,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我不知道,死字怎么寫?”江水無辜被打是一肚子委屈。太子氣的悶哼一聲拂袖轉(zhuǎn)身,對這個小無賴真是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江水也哼一聲,拿起太醫(yī)留下的藥膏憑感覺抹在打爛的嘴上,奇怪,吵架的時候不疼,現(xiàn)在一碰竟然有點(diǎn)疼,她皺著眉。
太子聽著一聲吸氣聲,看她抹得一嘴都是,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便從她手里奪來藥膏,在指腹上涂了一點(diǎn)將她拉過來面對著自己,藥膏輕輕地抹在江水破爛的嘴角處,她驚在其中,近著他面如冠玉,一雙眼睛亮如晶石,閃閃發(fā)光,垂眼時稍有清冷,眉梢間天然一段傲氣,這張俊美清朗的臉,比張公子還要更好看,不過,怎么心跳這么快,耳朵這么燙!
太子輕輕推開藥膏,看她唇腫帶著血色,指尖傳來溫潤細(xì)膩之感,這小毛賊皮膚白嫩光滑,血唇似紅唇嬌嫩,恍然間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個…那個藥是涂屁股的?!备5撊∷幎鴣恚蚱屏诉@一室奇異。
二人:???
兩人咋舌,福祿將手中墨綠色的玉瓶放桌上:“這個才是涂嘴的藥,太醫(yī)剛剛給的?!?p> 太子和江水尬尷相視,各自低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