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聊到金滿樓,江水請平之吃脆皮雞,平之面對著像個木頭一樣直坐的太子,一臉疑惑,江水一拍太子的肩,介紹:“這是二世祖…”話出口不對,立馬又改回來:“二,二公子,以后我就要去他家里當(dāng)伙計了,還能掙點(diǎn)月銀…”
平之覺得奇怪,太子撇了他一眼,不語,心中怒罵:池江水,辱罵太子,再加一條罪。
金掌柜看到江水,于是走前來,看他不動,好奇問:“咦…你這次見到我怎么不跑了?”
江水說:“你也沒追我啊…”
“為什么我追你你就要跑呢?”
“大概是跑習(xí)慣了吧…”
和平之道別后,江水又來到玲瓏坊,小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一臉花癡相,江水心想:知道你喜歡我,但不至于這么夸張吧。于是走前兩步,張開雙臂:“小菀,我好想你啊…”
小菀繞過江水,看著便衣太子,哇,太英俊了,她眼里閃著桃心。江水看著她這模樣,感嘆:女人果然善變,前幾天還說喜歡自己喜歡的要死,現(xiàn)在一轉(zhuǎn)眼又對他人動春心…
江水給小菀買了幾匹花布,送著她回家,路過一片花田,小菀拉著她坐下來,好奇問:“那你去大戶人家做工,應(yīng)該有不少工錢吧?”
“好像是…”江水想,太子說過當(dāng)太監(jiān)一月有五十兩銀子呢。
“哎…”小菀嘆了口氣,又指著遠(yuǎn)處望月的太子:“他老跟著你干嘛?”
“怕我跑了唄…”江水看了一眼便衣太子回。
“哎…”小菀又嘆了口氣,忽然間流了兩滴淚,江水嚇壞了,小菀說:“江水,我和你說個秘密,你要幫我保密,我好像有身孕了…”
“啊…”江水驚的大叫。
“我知道你還喜歡我,可是,你不在的時候陳二對我很好,每天送我回家還給我爹買酒喝,送了我一支珠釵,那天他送我到這里時偷親了我一口,聽人家說被男人親一下會懷孕,親完后我覺得肚子在響,一天天好像變大了?!毙≥颐亲?,眼淚直流:“如果被人知道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有了孩子,就要被亂石打死,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
江水聽的五迷三道,又覺得好笑,安慰她:“笨蛋,親一下怎么會懷孕。”
小菀有點(diǎn)激動:“我聽隔壁劉家媳婦說的,如果懷孕了那我怎么辦?”江水拍拍她的肩:“親一下是不會懷孕的…”
“會,我的肚子好像都大了?!?p> “你剛剛吃了三只脆皮雞呢…”
“吃飯跟懷孕不一樣嘛…”小菀說著說著又哭了。
江水見她哭,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說也說不聽,撇見太子在遠(yuǎn)處負(fù)手而立心情大好,此刻正在抬頭望月,于是心里有了主意。
她輕輕拍著小菀的背,說:“親一下真的不會懷孕,不信我給你試試!”江水大步朝著太子走去,臨近時叫他一聲:“太子…”
太子還沉靜在愜意之中,唇角微揚(yáng),聽到叫一轉(zhuǎn)身,江水便一陣風(fēng)似的跑來,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小菀驚的張大了嘴巴,太子愕然,身子一緊,手一顫,怔在其中,一輪月色動人,朦朧如水,倒影在湖泊里。
江水親完看了看肚子,開心的跑向小菀:“你看,沒事啊?!?p> 小菀哭罵:“你親他干嘛啊,你是個男人啊…傻瓜…”
江水:???
對哦,我現(xiàn)在是個男人啊,糟糕,江水意識到不對,懊惱不已。她和小菀在一起時,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姑娘家,有個說心事的好朋友,這一時,男女的身份竟然弄混淆了。她舉手無措愣在原地,尷尬敷衍:“反正親一下,是不會懷孕的…”
“你是個男人啊,男人怎么會懷孕嘛…”小菀哭的更厲害。
江水尷尬地回身,看著臉色不知是白還是青呆呆站著的太子,干笑幾聲:“我只是給小菀試試親一下不會懷孕,你看…肚子沒大嘛……”江水腦中一片空白。
身后又傳來小菀一聲凄厲哭叫:“男人親男人當(dāng)然不會懷孕了,你為什么不親我去親他,池江水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東宮,夜微涼,宮內(nèi)一片寂靜,月色鋪在整個皇宮內(nèi),更顯凄冷,太子提筆寫信,耳畔縈繞著江水的聲音。
“你不怕我嗎?”
“你又什么好怕的”
“我是太子”
“太子怎么了,太子也要吃飯睡覺放屁,太子也是人,人有什么怕的”
“是人才可怕…”
“可人也有自己害怕的東西,無論是什么人,就像你是太子,你也會害怕一樣,既然都有軟肋,還怕什么不成…”
太子寫完,交于齊升:“務(wù)必要將這封信交給他,讓他速速回宮。”
齊升領(lǐng)命,太子神色幽遠(yuǎn),堅定狠烈,緊握拳頭:秦相,那么你的軟肋是什么?現(xiàn)在,我們就來探個究竟,看看這江山,是缺誰不可!
御馬場。江水跟在一名御馬監(jiān)副領(lǐng)身后,副領(lǐng)帶著她一一介紹:御馬場內(nèi)良駒千匹,都是精挑細(xì)選的純種馬匹,若要征戰(zhàn)沙場,一匹好馬抵得百位士兵,一位御馬小監(jiān)每日要喂養(yǎng)照顧十幾匹馬,除了馬場之外,還有草場千畝,有專人負(fù)責(zé)草量以及生長,這些草便用來喂養(yǎng)馬兒。
江水驚掉了下巴,看著大的望不到邊的草場和一匹匹馬兒,這么大的一片地方專門養(yǎng)馬,專人伺候,馬兒過的比人都要精致啊,活的還不如馬!
“你要密切紀(jì)錄每一匹馬的草量,根據(jù)不同的情況,每日飼養(yǎng)也不同,喂養(yǎng)分量也要精準(zhǔn)稱重,不可隨意喂食,每日要訓(xùn)練放養(yǎng)三個時辰…”副領(lǐng)說著,帶她來到了一匹棗騮色馬兒前:“這是赤兔馬,馴馬的太監(jiān)不久前又死了,現(xiàn)在由你來負(fù)責(zé),這匹馬是太子最愛的一匹,你可要長點(diǎn)心眼?!?p> 又死了?
為什么要用又:“之前那個太監(jiān)是怎么死的?”江水聽到又字便覺不妙,何況還有個太子,總覺得和他沾上關(guān)系都不好。
“赤兔乃是西域所產(chǎn),可日行千里,還能夜走八百,但性情暴躁宜怒,常會出現(xiàn)踩踏事故,有的太監(jiān)不小心惹怒了它,便會被踩死,若將它馴服,這馬兒將一生追隨主人,倘若主人死了,也會絕食而亡,乃為義馬?!?p> “果然,和主人一個臭脾氣啊…”江水退后幾步,想起太子的壞脾氣,心中不安,活生生被踩死,看來也不止一個太監(jiān)慘死它蹄下了,那以后可要怎么辦?
副領(lǐng)高挺著脖子,冷冷而言:“你只要照顧好赤兔即可,其余的無需插手…”
原來這個活不好做才推給她的,江水心里打著算盤,和他討價還價:“這馬兒這么厲害,死了這么多人,讓我把性命塞到馬蹄下,這可是要賣命的活,一月除了五十兩月銀外,能不能再加二十兩?!?p> 副領(lǐng)陰沉著臉,喝:“不知規(guī)矩的奴才,在宮里讓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你一個小小的馬監(jiān)卒子,一月還妄想拿五十兩月銀,我才拿十五兩。”
“啊…”江水一頭霧水:“那我拿多少月銀?”
“五兩…”
五兩?。?!
太子當(dāng)初不是說當(dāng)太監(jiān)一月能拿五十兩銀子嗎?
二世祖…大騙子,江水在心里把太子罵了一萬遍,早知如此,哪怕出宮被貴妃殺了也不留在這里!
正在練字的太子打了一個大噴嚏,筆下“平心靜氣”的氣字一筆抖成一團(tuán)墨,太子懊惱不已,感覺誰在罵他,可是誰會這么大膽,忽而想起一個人,于是將廢紙扔掉,重鋪一張白紙,問:“池江水沒闖什么禍吧?”
福祿回:“除了不和其他御馬監(jiān)同住外,一切都好?!?p> “那他這幾日住哪里?”太子寫著寫著,停下了筆。
“前幾日讓他學(xué)習(xí)宮中規(guī)矩,是在雜房睡的,今日第一天去御馬場,聽說睡在草房里。”
太子冷笑一聲:“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樣,隨他去吧?!弊詮呐龅竭@個小無賴,他這個太子幾乎每天都在匪夷所思中度日,先是被當(dāng)街扒光衣服,后又莫名其妙地被親了一口。他那晚洗了幾十次嘴巴,仍然一身冷汗一身雞皮疙瘩,雖然感覺怪怪的,但也覺得甜甜的,對了,親他前池江水吃過糖人,怪不得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