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相信叛央對南城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只是這話由他說出來,怎么聽怎么能聞到一股酸酸的氣味。
叛央:“……不是,我們現(xiàn)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簡言重新發(fā)動了車輛:“去哪兒吃?”
這個問題叛央就得重新、認真仔細的考慮回答了。畢竟有前車之鑒,她還是想要今晚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的回家的。
考慮再三后,她小心道:“……隨便?!?p> 于是簡言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法宴西餐。
事實證明叛央的確是喜歡這里的菜!她的標準自始至終都很統(tǒng)一,那就是無論在哪個世界里,最貴的肯定是最好的。
小到吃穿用度,大到衣食住行。最貴的最好的,一直都是她向往的追求。
當簡言給她看菜單的時候,她還矜持了下:“要么你點吧?!?p> 簡言說:“你點吧。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菜?!?p> 于是,叛央就矜持又含蓄的……點了五六七八個菜。
簡言看到菜單的時候,沉默了下。
但他搖搖頭也沒說什么,就將菜單給服務員:“照這個上菜吧。”
叛央其實是逗他的,連忙伸手:“哎等下,去掉兩三個吧?!焙喲砸豢淳褪悄欠N節(jié)儉主義,沒事兒不浪費東西的人。估計對她這波操作心底指不定多看不慣。
但是簡言擺擺手,讓人照常上菜了。吃不完打包打走。
但他的確是節(jié)儉主義,兩個人就點兩個人能吃的東西。這還是他第一回為誰破例。
叛央笑談:“不會吃窮了你吧?”
“吃頓飯的錢我還是有的。”簡言只是有點迷惑,自己為什么會為了這么個讓他哪里哪里都看不慣的人,再三情緒起伏波蕩。
實在是,一點都不像他想象中的匿名者。他想象中的人,應該是個英雄。而不是這么個連菜都要點最貴的人。
世俗,又公道。
卻又意外的和某種點重合。那種詭異到莫名的感覺,讓他抓不住,摸不清。
“你喜歡什么?”鬼使神差的,簡言開口問出了這句話。
叛央似乎早有預料,慢條斯理的一一跟他說清楚:“我喜歡的東西都很貴,越貴的越好。所以呢,你不用費盡心思打聽我想要什么了,只要是貴的,我就喜歡?!?p> 到底是什么把她養(yǎng)成了這種八輩子沒見過錢的模樣?簡言疑惑。
叛央笑了下。那個笑容在燈光中朦朧不清,竟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錢?”簡言問。
叛央點點頭,他也沒猜錯。
簡言說:“要錢的方式有很多。你把這些消息渠道賣給偷渡分子,會比上交給國家獲利大得多?!?p> 叛央無奈的伸了個懶腰:“我還想多活一陣呢。”
簡言沒說話。隔了好久,直到上菜了,他才說:“你要錢,我有。”
“別再做這種事了?!?p> 叛央看著他,似乎有些意外他會說這種話。但還是感激的點了下頭:“沒事,放心吧。我干完這一票就不干了。”
簡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網(wǎng)絡(luò)上流傳的一個梗。
但是叛央似乎也沒興趣和他多說了,她指著桌上上齊的八道菜,問道:“我能把它都吃完,你信不信?”
簡言當然不信。他自己都吃不完。
然后,然后。
他就親眼見證著叛央一樣不落的把東西都吃光了。一點沒剩下。
也一點沒浪費。
“女人的胃都是伸縮性物體,你不知道么?”吃飽后的叛央笑著朝他眨眨眼,這還是個少女呢,就給人一種俏皮的感覺。
簡言盯著她看了好久。
直到結(jié)完帳,他將她送回去。叛央還以為自己現(xiàn)在是不能回家的呢。難得有些吃驚。
“謝你?!迸蜒朐诩议T口的噴泉水池邊說:“今后如果有什么消息想知道,可以免費幫你一次?!?p> “想好再來問我哦?!迸蜒霙_他擺擺手,轉(zhuǎn)身走入家里。留在簡言一個人,靠著車,在夜風中站立。
他肩膀上的傷還隱隱作痛,無一不在提示著他那天發(fā)生的一切。
本應該是嬌小的女孩兒,卻承擔了這樣沉重的負擔。
簡言很少很少的,抽了一根煙,然后上車離開。
當郝夫人和叛央,確立和郝家脫離關(guān)系之后,南家敗落的消息在一夕之間傳開。
南家被查出了重大貪污行賄案件,一瞬間樹倒狐彌散。
連帶著牽連了數(shù)十個小家族,其中就有郝父所在的郝家。
郝家也被查處,郝父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三年過后,再出來,還有誰能記得郝家?
但是,因為已經(jīng)和郝家脫離了關(guān)系,加上以前的事情也的確不知情,有人證的前提下,加上叛央身份的影響,郝夫人和叛央所在的母家沒有受到牽連。
郝父一下蒼老了十歲。他哭著喊著非要見自己妻子一面。
但是叛央沒讓郝夫人去見他。郝夫人還有心臟病,不值得為這樣的毒瘤去一趟。
事情發(fā)生后,叛央做主,將郝夫人送出國去靜養(yǎng)治療,讓她瀕臨衰敗的身體能夠漸漸好轉(zhuǎn)起來。
出事后的第三天,她在門口見到了南城。
南城已經(jīng)不復當初的意氣,他胡子都沒修理,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一看過得就不太好。
他拉住叛央的手就說:“寧寧,我錯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的離譜?!?p> “我愛的一直都是你,求你回來吧!”
若是以前的原主,沒準還能給他留上幾滴多愁淚,可惜如今的叛央是沒那個情緒了。
南城聽家里的老人說,叛央如今雖然看似不驚人,但實則背后有人罩著,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反正絕對了不得。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拿個魚目當珍珠,卻錯把自己最好的姻緣給耽誤了。
他急匆匆的想了一夜,趁著天剛亮,就來到叛央家里來請罪。
“我跟郝月已經(jīng)沒聯(lián)系了!當初是我瞎了眼,求你原諒!”南城緊緊握住叛央的手,放到自己臉上:“你氣不過的話,打我也行,罵我也行,只是別不要我!”
“滾你媽的!”這時候旁邊一個人真的忍不住了,爆粗口都出來了,他一巴掌把南城扇到一邊,然后狠狠照他身上踢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