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就往上爬

　　六點多戚黛和徐遠山才從游樂園出來，戴明來接的他們，同行的還有他的前同事喻川。

　　“舅舅，喻叔叔好！”戚黛對喻川印象很好，不止因為喻川長得帥且酷，還因為喻川跟她舅舅是好朋友，上一輩子甚至為了救她舅舅而喪了命，舅舅也為此自我封閉了一年多，之后便更加沉迷工作。

　　戚黛想，重生很好，一切都還有機會。

　　喻川本人話很少，也不怎么愛笑，但脾氣又是出乎意料的溫和，挺矛盾一人，聞言也回頭跟她點頭算是打招呼。

　　戴明看著兩個小孩終于放開的手挑了挑眉，問他們：“晚上想吃什么？”

　　戚黛看向徐遠山：“你有想吃的嗎？”

　　“都可以。”徐遠山在外人面前依舊拘謹又話少。

　　戚黛就說：“舅舅你們定吧?！狈凑髅髦浪南埠?。

　　“行吧，那就路上再看?！贝髅魉墒謩x開車上路。

　　車里放著輕而舒緩的音樂，讓人的情緒也情不自禁跟著放松下來。

　　戚黛看著副駕駛座位上的喻川大眼睛轱轆轆轉(zhuǎn)著，她輕輕戳了戳徐遠山，問他：“你有想過長大后要做什么嗎？”

　　“長大后做什么？”徐遠山重復了一遍，隨即陷入沉思。

　　在沒認識戚黛以前，徐遠山想的最多的是怎么活下去，認識戚黛以后想的是怎么好好活下去。

　　如果真要想以后做什么的話，徐遠山想到戴明，他說：“想做警察?！奔饶芫S護正義打抱不平，也能保護戚黛。

　　開車的戴明不小心聽了一耳朵，笑著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徐遠山：“長大想當警察??？”

　　起初只是有這么個想法，但如果以后成為戴明這樣的人也沒什么不好，他堅定的點頭：“嗯！”

　　戴明樂了，“小孩子都喜歡說長大了要當科學家、當警察、當醫(yī)生……但等你們真正長大了大概也不會記得當時還有過這么高大尚的夢想?！?p>　　“不，我很認真?！?p>　　徐遠山神色認真，戴明也難得認真：“當警察有好也有不好，不過，”他稍作停頓后補充說：“你得先把身體素質(zhì)提高才行?！?p>　　徐遠山有點窘迫，他剛剛只考慮了問題，忘了考慮可實現(xiàn)性。

　　“舅舅舅舅?！逼蓣旌鋈话涯X袋往前探了探，打斷戴明的探究。

　　戴明眉梢一挑，感覺侄女有目的：“怎么了?！?p>　　戚黛說：“舅舅，我記得你初中以前比遠山還瘦、還小。”

　　戴明：“……”

　　“是么？”一直沉默的喻川終于開了口。

　　戚黛連連點頭：“是啊，喻叔叔是不是想象不出來我舅舅只有那么一丁點兒的樣子。”

　　喻川配合道：“確實有點想象不出來?！?p>　　戚黛說：“外婆家有一本舅舅小時候的相冊，幼稚園哭鼻子的也有，喻叔叔你想不想看？”

　　戴明無奈道：“戚黛你行了啊?！?p>　　喻川看向戴明的側(cè)臉，想象不大出來小小的戴明是什么樣子，便問戚黛：“可以看嗎？”

　　戚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等哪天、哦，明天吧，我明天就去外婆家拿給你看?！?p>　　喻川：“好?！?p>　　戴明從后視鏡里看向自家侄女，后者眉眼彎彎，嘴角勾著一抹得逞的笑意，片刻后卻又故意重重嘆了一聲。

　　戴明沒理她，想看看她出賣舅舅到底想干嘛。

　　他不理，有人理，喻川扭頭看戚黛，問道：“怎么了？”

　　戚黛撇嘴道：“就是前不久發(fā)生了一些事，我想著練些防身術(shù)，但是舅舅太忙了，也沒什么時間教我?！彼郯桶偷某蛑鞔?，就差沒在臉上寫“你能不能教我？”幾個大字。

　　戴明氣樂了，搞了半天，原來是把主意打到喻川身上了，“你喻叔叔比你舅舅還忙，別……”

　　“可以?！庇鞔ù驍啻髅鳎f：“我工作交接好之后有一段時間空閑，到時候你可以來拳館找我。”

　　“你不用……”

　　“太好了！”戴明再次被人截話，戚黛興高采烈的鼓掌。

　　戴明：“……”

　　原以為皆大歡喜了，忽聽后座的戚黛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又怎么了?！贝髅髦庇X現(xiàn)在才是戚黛目的。

　　果然，戚黛比剛剛還要煩惱道：“我就是想到我可以跟喻叔叔學防身術(shù)，但是看上去比我還要好欺負的徐遠山卻沒人教……”

　　“??？”徐遠山有點懵，想不明白怎么就到自己身上了。

　　戚黛抓起他的手說，就像偶像電視劇里的男主角，哦不對，是女主角對落魄男主角深情表白一樣，說：“沒事，我保護你?！?p>　　徐遠山：“……”應該很令人感動的一句話，卻覺得有點雷怎么回事。

　　表演痕跡太重，不知如何吐槽，戴明選擇無視，偏偏喻川不知怎么的就是吃這套，跟戚黛說：“沒事，你可以帶他一起來?！?p>　　“真的嗎？”戚黛簡直想要尖叫，喻叔叔真的好配合！

　　喻川說：“真的?！?p>　　“喻叔叔你人真好！”戚黛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她示意徐遠山：“遠山，快謝謝喻叔叔，明天開始我們就是喻叔叔的徒弟了?！?p>　　徐遠山有點不知所措，張了張口，不知道說點什么，該不該謝。

　　戚黛小聲說：“你別怕，喻叔叔人很好的，只不過話比較少又不愛笑而已。”

　　“遠山，既然你想當警察，那可要好好跟著你喻叔叔練體能啊，你喻叔叔當年可是我們警校第一?！贝髅饕矎暮笠曠R里看出來他的無措，安慰他：“你好好學，說不定將來能當我學弟呢?！?p>　　喻川忽然笑說：“我徒弟是你學弟，那我是不是也是你長輩了？”

　　戴明：“……”

　　這話也算默認了徐遠山，戚黛也插話道：“那我呢？”

　　戴明兇道：“怎么？你也想做我長輩？”

　　戚黛認慫：“不不不，我舅舅永遠是我舅舅?！?p>　　戴明說：“知道就好。”

　　進入市區(qū)后車輛行駛漸慢，“去吃火鍋嗎？就這在附近，聽說還挺正宗。”戴明在紅綠燈間隙問其余三人。

　　“可以?！庇鞔ㄍ?。

　　“好的。”戚黛也沒意見。

　　“我都行。”徐遠山緊隨其后點頭。

　　戴明就在街口拐了個彎。

　　街道兩旁的彩燈不斷變化映照在車內(nèi)，昏暗中戚黛的臉卻越來越清晰，像火焰慢慢在徐遠山的心里越燒越旺，他想，或許以后他要想的是怎么更精彩的活下去。

　　過去的都將成為過去，將來只會更加絢麗。

　　吃完火鍋已經(jīng)快十點了，戴明問徐遠山要不要去他那里住一晚上，但是徐遠山堅決要回學校，他說：“現(xiàn)在還早，學校還沒有關(guān)門的?！?p>　　戴明聞言沒有說什么，而是問戚黛：“黛黛怎么說？”

　　戚黛其實聽到徐遠山拒絕那么干脆的時候是有點失落的，舅舅邀請他去家里其實是把他當自己人了，而且她以為今天他們已經(jīng)玩的很好，晚上還認了喻川做師父，可這會兒他還是拒絕了。

　　大概徐遠山還是慢熱吧，戚黛也只能這么想。

　　她不想勉強徐遠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于是便道：“那舅舅你開快一點吧，學校十一點鎖門?！?p>　　戴明說：“好?！?p>　　其實徐遠山會拒絕戴明的提議，一個確實是他慢熱，在他看來，戚黛是好朋友，但戴明是好朋友的長輩，縱算是對他好，那也是看在戚黛的面子上的，至于喻川也是同理。

　　另一個方面就是他的自尊心作祟，越跟戚黛接觸他就越能發(fā)覺自己的不足，他想變得強大，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只能依靠著戚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