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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第一百二十八章 終于有夢

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優(yōu)哉先生 3653 2020-03-28 21:30:21

  濃郁的芬芳香味入鼻,從四面八方而撲來,令人頓覺清爽通體。環(huán)顧四周,農(nóng)家已然淹沒在金光燦爛之中,美艷異常。

  “金豆子?!弊咴谔锕∩?,田老土突然冒出了三個字。

  “什么?”他好奇追問,緊跟在后頭,看不清楚田老頭臉上的表情,但從語氣語道可辨老頭的詫異。

  “這些黃花名叫金豆子?!碧锢项^指著周圍的小花朵,一臉徒然凝重幾分。

  “很美?!彼阉骺菽c,他終于表達(dá)了由衷的贊美。離別難免傷感......他想起了老怪物的話頗為驚訝,田老頭居然如此喜歡繡娘。在他看來,繡娘沒有什么不同,不就是小幾歲。

  “可它還有另外的一個名字——蛇滅門。”田老頭的語氣倏然犀利,重復(fù)接過香囊時所說的三個字。

  “蛇滅門?!彼貜?fù)了好幾遍,然后低著頭,亦步亦趨緊跟在田老頭身后,腦子里亂糟糟的?!笆裁礀|西?”

  經(jīng)驗(yàn)老者沒有回答。

  從田埂下來,涉水過溪,往前百步,灌木叢林立即現(xiàn)身。

  攀爬而上詭異的氣味撲面而來,腳下泥濘深淺不一。這次他們學(xué)聰明了,在林外已經(jīng)勘察好地形,挑選了一條直入林腹的路前行。如果亂草叢生、無處落腳也算路的話。這比起他去過的任何樹林都要根深蒂固,連根野草都像是入土千年。呼吸聲開始變得急促,回蕩耳畔,他們像開路者一樣虔誠。

  “為什么非得進(jìn)林?”田老頭憋了許久,小心翼翼掀開綠色荊棘。

  他準(zhǔn)確形容了他的所見:“荊棘守門戶?!?p>  躊躇不前,四肢被束縛,無法開展。利刺獠牙,令他越發(fā)煩躁。左瞧瞧右瞧瞧,好像也沒有任何可以改道的可能。野人只是生存在樹林的族類,和任何一種在林中求生的動物毫無區(qū)別。

  野林里的、農(nóng)家圍籬笆所用的荊棘都與灌木叢林里的截然不同。相比之下,前兩種顯得頗為溫柔待人。綠色掩蓋了它們鋒芒,總在毫無防備的時候往人身上留下血痕。如敵般警惕,他只能握著銀衫軍將軍送給他的匕首,隨時剔除可讓他皮開肉綻的荊棘。

  只見剛削落的一枝荊棘橫在另荊棘背上,全身濃郁如血色的紫紅,在刺的包裹下,身子顯得纖弱。這是破左耳見過最長的刺,足足有手指長短,或許更甚。鋒利如鋼鐵磨礪,他的匕首若是再短小精悍些,恐怕就毫無用處了。數(shù)不清的荊棘遍布周圍,猶如跌入橫七豎八的針堆里,一不小心就成為了肉絲懸掛于灌木林中。

  “回答老子的問題?!碧锢项^顯然不滿意他的回避,一個側(cè)身上前索性擋在他的正前方,四目相對,避無可避。“屁股縫一夾,就知道這不是進(jìn)城的方向?!?p>  無數(shù)的荊棘從前方伸出來,縱橫在他們前后左右,阻擋了他們前進(jìn)的道路。

  先前,他的確告訴田老頭要進(jìn)城,然而女族方向總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抓著他。

  “老頭,我可能,我終于有夢了?!彼膊淮_定。

  “嘿,有夢有啥了不起,誰還不做個夢啊。這表情,老子還以為你懷孕了呢。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

  荊棘群中,并沒有多余的空間讓他們移動。他雙眼下垂,盯著泥濘的靴子,來自皮革店鞋匠的手藝盡管粗糙卻頗為耐磨。咄咄逼人的氣息讓他無處可躲藏,只好搪塞道:“我只是想知道藤女是不是還活著?”

  “你當(dāng)老子是繡娘???”第三只眼睛瞪著?!皠e給老子扯犢子。你說你要去找兔子,老子以為你只是找個離開的借口,看來,你是真的要去找兔子啊?!?p>  “不知道。”他淡然回答,眼前的兩簇怒火幾乎滾滾而來。

  “不知道?好個不知道?!碧锢项^咬牙切齒,一個深呼吸,抓住他的領(lǐng)子提了起來,“臭小子,你不知道這林子里有什么?。俊?p>  “我......我知......道。”他的雙腳離地,脖頸處的緊勒感擠壓著他的聲音,干癟斷裂。

  “交配季節(jié),知道什么意思嗎?”第三只眼睛再度逼近,卻幻成無底深淵。

  “知......道。”他聞到了山蔥的味道,那是繡娘熬煮的雜菌粥加入調(diào)味的一種野菜。鼻尖前、略渾濁的瞳孔越來越大,直至如無底黑洞即將吞噬他,就在這一刻,黑洞卻遠(yuǎn)去,鉆進(jìn)了那老頭的瞳孔里。

  “很好?!毙此墒?,田老頭在他領(lǐng)口上抹了抹沾滿泥土和露水的手?!罢f吧,到底為了什么?該死的,你最好有個能說服老子的理由?!?p>  放松的喉嚨開始干咳,他摸著勒疼的脖子,緩解了喉嚨的窒息感,幾口呼吸之后,平順了氣息交代道;“我不知道?!?p>  “臭小子,還不老實(shí)交代。”田老頭掄起拳頭,卻又緩緩垂下,極力耐著性子。“老子提腦子舍命陪你送死,就不能來句實(shí)在話。別和老子扯犢子,更莫說為了藤女。那條條是古藤老怪的孫女,不管她是神是人是妖魔還是惡鬼,最在乎她死活的人是古藤老怪,不是老子也不是你。之前離開,你不就是認(rèn)清了這個事實(shí),才敢放任古藤老怪帶走她。如今,好不容易從老妖精窩里逃出來保住一命,你現(xiàn)在又要送上門,這是什么道理?”

  “小心!”他及時拉住了怒火中燒往后踉蹌的田老頭。“這刺能穿老皮。”對于田老頭揭露的事實(shí),他無言辯駁。事實(shí)就是如此,他的確是下了這樣的賭注。他深信古藤老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藤女,就如白爺爺對他。

  “好險,老子差點(diǎn)吃了一頓沒油的面條?!碧锢项^雙手搭在他肩頭,止住了趔趄。往后一望,那長釘子般大小的荊棘幾乎要鋸開小腿肚子?!罢媸瞧婀至?,矮的是荊棘草,高的是荊棘枝,繞著長的還是荊棘條。這什么鬼地方,刺猬林?”

  兩人四肢皆受到囚禁,不得肆意動彈。

  “遇強(qiáng)則強(qiáng)......”他環(huán)顧四周,亂刺叢生,仿佛敵人能從每一個縫隙里溜走?!霸谝傲掷?,你不變強(qiáng)就只有死?!?p>  往左遠(yuǎn)走,便是對峙而視的萬丈懸崖,只容下了一條狹窄的溪水蜿蜒流長。往右百步不到,一座高山堵住了前路,像是從地心里生出來的巨型山筍,尖尖的箭頭仰望天穹正叫囂。

  “這么大的敵人可能嗎?”田老頭張開雙臂目測刺林的大小,“荒極也未必有如此龐然大物。走了一個古藤老怪,又來一個荊棘老鬼,真是倒霉透頂?!?p>  刺墻正對面是農(nóng)戶,田舍后面是茂密的老林,翻越兩座山才能到達(dá)繁華地方。

  望著山的方向,他開始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沉甸甸的灰色刺墻高聳林立,毫無規(guī)律可言,滿目皆是利刺讓人窒息。

  真是噩夢啊,他不禁懷疑處境的真實(shí)。

  “可能很小的?!彼止镜馈?p>  倏然想起了那個還不會爬樹的自己,無法四肢并用的他總是被其他動物欺凌。在實(shí)力懸殊的對手面前他從來不退縮,只要活著他就能站起來。屢敗屢戰(zhàn)、屢戰(zhàn)屢敗,他強(qiáng)迫自己像猴子一樣靈巧。直到有一天,他能單掌如箭刺入對手的脖子,頃刻將骨頭從皮肉的包裹中扯出。也就是在那一天,他正式成為野林的一份子,再也沒有遭受任何動物的驅(qū)逐。

  “小?這面積算小,那荒極就沒有大這個字??赡苁菈?.....一定是夢,還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碧锢项^一拍后腦勺喊道,點(diǎn)頭如搗蒜贊同突如其來的判斷?!敖^對是我們喝多了,繡娘家的酒比起酒肆的鎮(zhèn)店之寶有過之無不及??上Я?!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真太偏辟了,連鬼都不會來。唉,哪里的酒都不可多喝,尤其是夢里啊。”

  “昨晚我應(yīng)該是做了個夢,其實(shí)也算不上真正的夢。”無法定義什么是夢,總之和田老頭所說的夢不太一樣。他用匕首切下荊棘,用力壓彎荊棘,發(fā)現(xiàn)堅(jiān)硬如鐵釘子。正如田老頭所抱怨的,似乎所有帶刺的花草樹木都齊聚與此。

  “男人哪,一旦嘗過欲仙欲死的滋味,哪能無夢入夜來?!甭晕嫔5谋秤?,老頭轉(zhuǎn)過一張意興闌珊的臉,提不起拿他取笑作樂的勁,全力以赴對付荊棘。“臭小子,你在野林里見多識廣,這刺究竟有沒有毒???要是有劇毒,隨便一扎,你我恐怕就長眠于此了?!?p>  終于有夢了,破左耳卻一點(diǎn)都不欣喜若狂,一時之間也說不上哪里不對勁,畢竟他不清楚別人的夢是何模樣,那就暫且認(rèn)做是個夢吧。

  “說不清楚,總之是個詭譎異常的噩夢,驚醒是一頭冷汗,但又像原本就清醒著?!彼貞浧鹆俗蛞估锏哪莻€夢。

  他捏著鷹嘴,匕首尋覓了一個稍微大點(diǎn)的縫隙,插入其間,輕輕揮動,荊棘旋即斷開。他用匕首挑開,往遠(yuǎn)處一拋,如此反復(fù),才能將脖子以下的荊棘叢一一剔除,撥開幾步的空間容身。

  “怎么可能是噩夢?莫不是男人吧?只要不是男人,就沒什么稀奇;就算是男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人活著,就為了活個痛快?!碧锢项^敷衍應(yīng)付著,舉著鐵錘不停地捶打?!安贿^,這荊棘和老子這輩子見過的都不一樣啊,難不成真的成精了?”

  所有的刺與枝都像著了魔咒般拼命向天上爬,仿佛不久后就能摘月捉云。一眼便知,它們努力在林子中擴(kuò)張領(lǐng)地,才能霸道宣誓存在。前后左右、任何有縫隙的地方拔長身體,不斷地長,竭盡全力地長。

  “夢里的我,似乎做了一件惡事?!彼奂彩挚烨邢铝朔磸椈貋淼那G棘條。這些刺似乎發(fā)誓要讓所有的一切都懼怕它們,無論誰只要稍稍看一眼,就知道回頭不前。

  “女人有時候喜歡男人來強(qiáng)的,算不上惡事?!碧锢项^滿頭大汗在前開路,造路從來都不是舒服的事情。

  “好多好多人......就那樣排成排站在我面前......”記憶如山巒疊嶂逼近,讓他有些無助,夢境真實(shí)得無法讓他相信那僅僅只是一個夢而已。

  “男人嘛,誰不想左擁右。不過野人好色起來還真貪心哪......”田老頭已經(jīng)氣喘吁吁,將氅衣剝落綁在腰際?!斑€排成排,小小年紀(jì)不要玩命,細(xì)水長流,才可來日方長?!?p>  “我不是人族,野人做過的事情從來不逃避?!彼行┆q豫不決,不知道如此究竟是對還是錯。“如果是我的錯,我不會逃避責(zé)任。”

  “當(dāng)?shù)膊诲e,如果能生個像繡娘一樣的女兒,一天到晚都能聽見黃鶯般的笑聲,一輩子也值了。唉,可惜老子沒有這份福氣。”田老頭感慨道?!昂芏嗄腥嗽谀氵@個年紀(jì)早就成親生子了,估計娃娃都能滿地摸爬滾打?!?p>  “不是。我是說......”還沒有等他話落。

  “臭小子你看?!碧锢项^喊了起來,錘子指著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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