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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血色湖泊(二)

野人傳說之破卓爾 優(yōu)哉先生 3148 2020-06-15 21:34:57

  宛若受刑的無辜囚犯,侍童瞪大眼睛,以哭聲作答:“我連老板都不知道是誰,又怎么會知道這絕色美景的來歷。就算嚴(yán)刑拷打我也是一問三不知。不過,你們?nèi)粽嬗信d趣,或許可以進(jìn)城問問鬼國里的老人們。興許,還能從那些沒牙的嘴下扣出點有用的信息。”

  “你還有什么該說的話還沒說?”他始終認(rèn)為侍童帶著面具,藏滿一肚子卻沒有說出口的話,人族更喜歡稱呼為秘密。

  侍童揚起天真的臉蛋,近乎抽噎:“你你你你欺人太甚?!?p>  “小呆頭鵝,也沒冤枉你!”大塊頭握住侍童的脖子,“不過,誰都有點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是你的自由?!彪S即轉(zhuǎn)頭,目光垂落,擠眉弄眼勸野人王。“讓他留著腌咸菜吧,這小身子也夠他折騰的,不嫌憋屈?!?p>  失去耐心后,田老頭根本沒有參與進(jìn)來,兀自注視著四周的美色,老臉越來越皺,就和棚屋里的抹布一樣。“這么大的地方,不會連個看鳥的也請不起吧?”田老頭不斷摸著下巴。

  四周的確無半點人煙的痕跡,震耳欲聾的鳥叫聲在環(huán)繞。隨即,烈火鳥再度吸走了四雙眼睛的全部注意力。

  “紅鳥只吃紅色食物?”他皺起眉頭,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前方淺水地帶上成群的烈火鳥,忍不住驚嘆。“它們和女族的紅霞一樣刺眼。”

  火烈鳥的叫聲此起彼伏,有些像雁,卻是他從未聽聞的。

  細(xì)細(xì)的紅腿如林,一條條長頸頻頻交替蠕動。此時,終于有一只烈火鳥注意到闖入的侵略者,朝著他們飛來。飛翔時,它的頸部和兩腿伸長呈一條直線,霎那,一大群鳥緊緊跟隨在其后,邊飛邊鳴。

  “火烈鳥食用紅色藻類、蝦之類為食,它們羽毛顏色,多半跟它們進(jìn)食紅色藻類有關(guān),想必是紅色素將它們羽毛染成了鮮艷的紅色?!贝髩K頭環(huán)顧四周,耐心解釋。

  四人沿著湖邊,并肩而行。湖泊周圍存在著許多被石化的雕像,無不例外是長相兇殘,和藍(lán)白紅全然不搭,似乎在警告著人們。

  “老呆頭鵝,悠著點?!贝髩K頭拉了田老頭一把?!翱催@尸體活靈活現(xiàn),應(yīng)該不是石頭。想必動物一旦浸泡到水里,沒過多久就會鈣化成一具具栩栩如生的石雕。由于湖面寧靜,動物往往會被湖面的反射所迷惑,于是一頭沖下來,還以為是沖向天穹呢?!?p>  他毫不猶豫接受了大塊頭的解釋,盡管這可能只是一種猜測,然眼前所視卻真實逼人。

  數(shù)不清的火烈鳥死在湖里及四周,它們的身體的確像極了動物雕像。然而,又見許多火烈鳥剛彎下長頸,頭部一個翻轉(zhuǎn),然后邊走邊用彎曲的喙向左右騷動,觸摸水底取食。這些鳥進(jìn)食的方式頗為與眾不同,乃野人王從所未見。

  腳下越發(fā)見闊,卻是光禿禿的不毛之地,仿佛是另一卷絕望的畫軸。前方一道血瀑布在哭泣,像是撕裂的傷口中流淌出的一條血色的河流,無論如何都無法哭干眼淚。

  “還要繼續(xù)走下去嗎?“侍童停了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昂著頭看他們,臉色泛紅,大口喘氣?!拔覍嵲谧卟粍恿?。前方是何地,你們有誰知道?繼續(xù)走下去,若是永無盡頭怎么辦?這絕色之地看起來就詭異得很,要是出點意外,指不定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p>  聞言,他回頭望著剛剛越過去的動物石雕,臉上紅色褪逝,侍童還在繼續(xù)勸說三人。

  “各位,鬼國不同人族地界,在這里沒有時間,你們進(jìn)來這么久,應(yīng)該早察覺到了。我們已經(jīng)走得夠遠(yuǎn)了,若是再走下去,什么都可以發(fā)生?!笔掏似饋?。

  “前面不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他挑眉問。

  “何時得罪過你了,我道個歉?!笔掏呎f邊邁向右手邊的幾塊石頭,坐穩(wěn)后,揚起臉?!澳銈円沁€想繼續(xù),隨便你們,我在這里等就是了,畢竟我收了甄爺?shù)你y幣?!?p>  走在最前頭的大塊頭聞言止步,立即轉(zhuǎn)身,大步靠近侍童,挨著坐在另一塊石頭,用袖子煽動著,道:“我感覺這里的空氣,怎么勾了芡似的?”

  田老頭也見疲倦,仰面朝天躺在最大的那塊石頭上,道:“豈止是勾芡,這是和面哪。歇會吧,老子好像和女人們大干了幾天幾夜似的,一下子干癟了。”

  只好按奈好奇心,但他并沒有任何不適的癥狀。然而這個念頭剛閃過,精疲力盡的感覺立即從腳底板下沖上了腦門,四肢里的力氣消失殆盡,他趔趄幾步,就近歪在石塊上。

  “前方是何地?”他問。

  “你問誰呢?”侍童有氣無力地說,“要是知道這地方能稀釋體力,打死我都不走到這里?!?p>  “休息一會兒,又是一條龍?!贝髩K頭發(fā)出軟綿綿的笑聲。

  “稀釋體力?”田老頭聞言大驚,“莫非前面有吃人力氣的怪物不成?”

  “胡說八道你是第一?!彼鞠攵嗾f幾句,喉嚨卻有點使不上力氣,索性與藍(lán)色天空對視,耳旁兩邊皆是喘息。

  “你們能不能恢復(fù)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生命正在流失。我哪是侍童啊,這是舍命相陪啊!”侍童吞咽著口水,不舍得力氣說話。“如今,銀幣是越發(fā)不好賺了。”

  “臭小子還是有優(yōu)點的,”田老頭略微抬起脖子,各看了一眼他和侍童?!皩献又?,從不維護(hù)?!?p>  “你這個爹也不賴。”大塊頭摸著肚子說,“這么累,居然不餓?!?p>  “大兄弟,你也不是凡夫俗子啊。”田老頭深知禮尚往來?!梆I過頭了自然就不餓了,你不說,老子都忘了多久沒進(jìn)食了。何必在乎多久呢,老子現(xiàn)在一點食欲也沒有,只想躺著,能睡上個幾個月就好?!?p>  “我知道你怎么死了?”他閉上被藍(lán)色熏出眼淚的眼睛,“你一定是餓死的?!?p>  “現(xiàn)在就算有滿漢全席在前,我也能不屑一顧?!贝髩K頭拍著肚子,腦袋朝田老頭傾斜。“要不說說你的故鄉(xiāng),反正這會有的是時間,就說說那個黃金帝國的故事。”

  大抵,人族是沒有人不愛金子的?!扒浦斕炝⒌?,原來你也這么貪婪。”他冷哼一聲。

  “熱愛金錢,珍惜生命,瀟灑生活,絕不吝嗇是我一貫的為人準(zhǔn)則?!贝髩K頭辯解道,“小呆頭鵝,給你普及一下,這錢不僅是個好東西,而且還是個大大滴好東西。我從小立志要做個好人,好人要是沒錢會比沒錢的壞人更慘的。你這個小呆頭鵝,是被保護(hù)得太好,以至于才不知道外面世界真實一面,可我畢竟不是你啊,沒有一個老爹爹始終在身后頂著護(hù)著,關(guān)鍵時候還能當(dāng)盾用?!?p>  “所以我熱愛銀幣?!笔掏暮粑_始緩慢下來,兩手垂落在身側(cè),像枯萎的藤蔓。“比起金幣,銀幣更值得。甄爺為黃金著迷,難不成是為了女人?”

  “女人?”田老頭像是被雷打醒。

  “有了黃金,就沒有得不到的女人。來自你們世界的人都這么說的,難道是胡話?”侍童解釋。

  “啊,老子眼拙,愣是沒瞧出大兄弟,竟是同道中人,也是風(fēng)流浪里的一號人物。老子一生閱女無數(shù),究竟大兄弟看上什么樣的絕色美女,能以黃金為身價?!?p>  索性豎起耳朵,閉眼聆聽,上方的顏色仿佛要隨時坍塌下來,砸落在他臉上。

  “和錢無關(guān)?!贝髩K頭倒是坦白,“男人嘛,總得死在一個女人手里。黃金除了是錢,還有別的作用。當(dāng)年我還是個黃毛小子,不知情為何物,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些年翻山越嶺,尋遍各個角落,就是要找到她?!?p>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活著?”他問,一頭白發(fā)從腦海里飄過。

  “誰知道呢?”大塊頭一改先前的灑脫,竟然也染了田老頭的沉聲吟唱的毛病,低聲哼了起來?!皢柺篱g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難怪一見如故,原來真是同道人?!碧锢项^哼起了悠遠(yuǎn)綿長的調(diào)子,沒有一個字?!叭耸篱g,有了男人,何必再有女人。可沒了女人,人間無色啊?!?p>  “造物者大概是怕人寂寞?!贝髠€子說。

  此時,他也插不上話了。

  “何必做人呢?”侍童加入閑聊,“如果你們做人做膩味了,我倒是有法子......”

  “你還是閉嘴吧?!贝髩K頭掐斷了侍童的話,“做人的樂趣,你怎么能懂?”

  “不就是井底之蛙?!笔掏f。

  井底之蛙,好熟悉的評價,田老頭誘惑他下山時也如此形容過野人王實則就是井底之蛙,窩在石洞里自以為是觀了天下。

  “生命的意義不在于長短?!贝髩K頭深深一個呼吸,“只有人才能體會生命的簡單和復(fù)雜所交織在一起的萬般滋味。你,想體會還沒縫隙?!?p>  “不稀罕?!笔掏瘬u頭道,“都是生命,何必自討苦吃,非得挑個最短命的活法?!?p>  “隨便評價人族前,最好看看自己穿著的皮囊?!贝髩K頭踢了侍童一腳,“比起你們,人族起碼真實。你還是閉嘴吧,我對你們一點興趣都沒有。老呆頭鵝,要不你說個故事解解乏,若是美酒佳肴、活色生香那種,就最好不過了。”

  田老頭望向天空,記憶似乎已飄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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