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趙哲和趙偲在書房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消息。
對于宋朝的茶,趙哲并不太喜歡,工序太復雜,還要把茶研磨成粉,再沖水喝掉。
“還行!”
趙哲還是喜歡用開水直接泡開茶葉,簡單。
太文雅的方式,他不適應。
不止是喝茶,宋朝的各種繁瑣的禮節(jié)和生活方式,都讓趙哲很頭疼。
特別他還是個王爺身份,要學習的禮規(guī)更多。
“只要等蔡攸找到了那兩個金國使者,我相信他會按捺不住要去找皇上匯報?!?p> “那時候我也要進宮見皇上,看準時機在旁煽風點火。”
趙哲喝了一口茶,對趙偲苦笑:“老爹,我怎么感覺我現(xiàn)在更像一個饞臣。”
“哈哈哈,你比起朝中那些饞臣可差遠了!你可時刻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p> 趙偲捧著茶杯,輕輕地吹了一下,叮囑道:“你的對手,可都是些老狐貍……我們這招栽贓陷害按道理是能夠把對方置之死地,但想來蔡京也不會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p> “那就……走著瞧吧?!?p> 趙哲呵呵笑了一下,他對現(xiàn)在的自己,很有信心。
“哎呀……”
趙偲和趙哲的對話被室外的一聲慘叫給打斷,趙哲扭頭從窗外望出去,就看到李超倒在地上。
李超身邊,站著思思和鐘瑤,還有聞聲趕過來的仆人。
“發(fā)生了什么?”
“我出去看看……”
趙哲站起來往外走,趙偲想了想,放下茶杯,也跟了出去。
“唉喲,唉喲……”
等趙哲走過去,李超才摸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
“哲哥兒,我好像被人從背后打了一棍……”
李超一看到趙哲,馬上過去拉著趙哲的手哭訴。
“嘻嘻,才不是……”
一旁的思思和鐘瑤拼命地繃著臉,想要忍住發(fā)笑。
“在王府哪里有人敢打你。”
趙哲轉(zhuǎn)向思思:“說吧,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么?”
“沒有呀,少爺?!?p> 和趙哲相處了一段時候間,現(xiàn)在的思思,包括府內(nèi)的下人,都能感覺到趙哲性子有了極大的轉(zhuǎn)變,沒有像以前那樣蠻不講理,隨時暴打下人,因而在趙哲面前都膽子大了很多。
“我剛才和瑤瑤在玩蹴鞠,想不到一用力,就把蹴鞠踢到了李公子身上?!?p> “哇,你這一腳,太厲害了!”
李超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還覺得隱隱發(fā)痛。
不過他知道思思是趙哲的貼身丫頭,倒不好意思發(fā)火。
“嘻嘻,對不住啦李公子。”
“沒事沒事?!?p> 李超只能自認倒霉。
“蹴鞠?!”
趙哲一聽,反而來了興趣。
“是啊,蹴鞠?!?p> 這時有下人把思思踢飛的蹴鞠撿了回來,思思又把它遞給了趙哲。
“咦……”
這個蹴鞠居然不是藤球做的,居然……是用皮縫著的,還是……充氣的!
趙哲大覺吃驚,這個蹴鞠和現(xiàn)代的足球怎么那么相似?
難道,這個時代還有其他人穿越了嗎?
“少爺,你……沒事吧?!”
看著趙哲捧著蹴鞠在發(fā)呆,思思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哦,沒事,沒事。”
趙哲忍不住問道:“為什么蹴鞠是皮做的,不是用藤編織的嗎?”
“……”
“哲兒,你……沒事吧?”
這回,是趙偲問道,他擔心地看著趙哲,莫非哲兒最近操勞過度,又犯傻了。
其實趙哲這個歷史小白不知道,早在唐朝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皮制的充氣蹴鞠。到了宋朝,更是進一步完善,充氣的蹴鞠用十二塊皮縫制,更趨近圓形,和現(xiàn)代足球已經(jīng)很相似了。
“沒事沒事?!?p> “可能最近想得事情太多,有些犯傻?!?p> 趙哲的腦子總算浮現(xiàn)了一些相關(guān)記憶,讓他明白皮制蹴鞠并不是跨時代產(chǎn)品。
真是懷念啊!
手里捧著蹴鞠,趙哲又想起了自己在校隊的日子。
他還是個資深的足球迷!
“來來來,等我給你們表演一下。”
趙哲看著大家都把目光聚在他身上,輕咳一聲,想要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
他把蹴鞠往空中一拋,落下,輕輕地用腳尖接住,然后又把蹴鞠顛起。
一下,兩下……五六下!
趙哲本來是想要小秀一下,可想不到這腳感好得發(fā)燙,足足顛了六十多下。
“怎樣?”
看著思思、鐘瑤和李超他們一臉驚訝,趙哲有些小得意。
“好!”
李超回過神,趕緊鼓掌:“哲哥兒你這技術(shù),比得上劉三腳了?!?p> “劉三腳?”
“哎,就是太白樓的頭牌啊!”
“頭牌?”
趙哲讓李超的話差點要搞懵,好在他瞬間又把所有事情想了起來。
這太白樓和豐樂樓一樣,也是平時喝酒玩樂的地方,除了養(yǎng)有一大班歌姬外,還組建了蹴鞠隊,不同酒樓間還會進行比賽,這樣的比賽還會吸引很多百姓來觀看,好不熱鬧。
不夸張地說,那時宋朝八九成的百姓都喜歡玩蹴鞠。
只是趙哲重生以來,心思放在學武上,最近還要學神棍忽悠趙佶,其他事都被放到了一邊。
要不是今天李超被蹴鞠砸中,也不會把趙哲的一些回憶給勾起來!
想起來,大宋朝不是應該還有一個叫高俅的人么?
在水滸中,這人也是個大奸臣,憑著出色的球技博得了趙佶的歡心,從此平步青云。
哎,記憶中怎么就沒這個人呢?
趙哲還在想著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現(xiàn)了差錯,這時趙偲走過來,拉了一下趙哲。
“???老爹怎么了?”
“你該進宮了?!?p> 趙偲的話說得很輕,只有趙哲能聽到。
趙哲一聽,馬上醒悟過來,高俅什么的還是有時間再想吧。
“超啊,沒空理你今天……”
趙哲把蹴鞠扔給李超:“你自己玩兒去吧,我要去辦一點事兒?!?p> “……”
沒等李超回話,趙哲就跟著趙偲,匆匆往另一頭走去。
遠處,一名大漢佩劍而立,正等著兩人。
李超捧著個蹴鞠,覺得有些無趣。
“哲哥兒最近怎么那么忙碌呢,哎,還想找他喝喝酒呢?!?p> “喂!”
“恩?”
李超聽到有人喊他,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思思和瑤瑤正盯著他,他手上的蹴鞠。
“蹴鞠能給我們嗎?”
“……”
※※※
“燕北天?!?p> 回到書房,趙偲把跟隨自己多年,卻一直隱藏極深的護衛(wèi)介紹給趙哲。
趙哲打量了對方一番,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碰面,雖然之前就聽趙偲提過。
這人是一名高手?。?p> 趙哲跟著趙重陽學武時間不長,武力值雖然沒有提高,但眼界多少有增長,他看這位叫燕北天的劍客,站立如山岳,雙目精光閃動,呼吸悠長,修為肯定很深厚。
再說,沒點功夫,怎么做自己老爹的頭牌保鏢!
趙哲微微點頭,以他的身份,他不可能還站起來跟對方握個手,說幾句江湖客套話,那樣子他這個小王爺?shù)挂蔡魞r了。
“說說吧,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趙偲重新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悠悠地開口問道。
“蔡攸已經(jīng)把我們那兩名金國使者給找出來,接下來應該會審問一番。”
“恩,哲兒,你覺得要怎么做?”
“如果預測沒有差錯,蔡攸肯定會把審問的結(jié)果親自上報給皇上,我到時要守在皇上身邊,方便見機行事……”
趙哲說話時,身子有些顫抖,計劃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一步,成不成功也在此一舉。
他加上蔡攸的證詞,還有王家的煽風點火,是否可以把蔡京給拉下馬呢?
要是能順利把蔡京干掉,又能否從蔡京這里找到突破口,把童貫也拖下水呢?
可如果把蔡京和童貫都弄跨后,朝廷上下會有怎樣的震動呢?
但更多的權(quán)力會不會落入到王黼、蔡攸這些人的手上,也是未知之數(shù)。
趙偲和趙哲也考慮過這些,但無論如何,混亂之時需要緊緊把兵權(quán)給抓在手上,交給那些自己覺得可靠的人,這是最重要的,也是趙偲和趙哲想要做的。
趙哲沒有太多把握,他現(xiàn)在能做的不多,所有的事還需一步一步來。
“哲兒,你不要想太多?!?p> 看著趙哲臉色凝重,趙偲把一杯茶遞過去,寬慰道:“盡人事,就好?!?p> 趙哲緩緩點頭,露出一絲苦笑。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
趙哲沐浴更衣,才慢悠悠地趕去見趙佶。
但到了宮前,他就裝出一副很緊張的神色,要著急地去見趙佶。
趙佶一見到趙哲,十分開心。
“昨晚才聽到皇弟說哲兒你被歹人擄走,朕擔心不已,想派出禁軍去找人,但皇弟又說切勿打草驚蛇,朕才沒有輕舉妄動。想不到今日午后,又聽到了你逃脫出來的消息?!?p> “真是托陛下的洪福,當時情況還是極其危險……”
“哦?”
趙哲看趙佶好奇,又添油加醋地把“綁架”事件說了一遍,聽得趙佶嘖嘖稱奇。
敢情趙佶把趙哲這次“綁架”當成一個不錯的故事。
這皇帝在宮里呆久了,的確也是無聊。
“多虧了哲兒你這仙術(shù),才救了你一命?!?p> 趙佶羨慕不已,卻嚇得趙哲一驚,擔心趙佶要跟著自己學仙術(shù),那就頭痛了。
好在趙佶把話題一轉(zhuǎn):“你說在逃脫之前,聽到了有人和金人秘密交談,這消息當真?”
“……”
還沒等趙哲回話,突然有一人哭喊著沖了過來,跪倒在趙佶腳下。
“皇上,皇上,你要為我做主?。 ?p> 趙哲一看,原來是蔡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