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稟和武松都沒想到,他們把完顏風(fēng)波的人頭掛在城墻上,會惹來金人的突然進(jìn)攻。
“金人要發(fā)起進(jìn)攻了?”
“可這不符合完顏?zhàn)诤驳囊回炞龇ā?p> 站在城墻上,王稟和武松兩人居高臨下,看著金兵營帳內(nèi)調(diào)兵遣將,整理隊(duì)伍,隨時都有可能要出兵攻打太原城,可又有些不解。
完顏?zhàn)诤惨幌蜃鍪轮?jǐn)慎,現(xiàn)在他大軍只是到了一半,攻城器械還落在后頭,怎么會倉促地點(diǎn)兵攻城呢?莫非……
武松和王稟同時把目光望向了完顏風(fēng)波的人頭。
“這人看來還很有身份?!”
“大概吧?!?p> 王稟不去做過多猜測,既然完顏?zhàn)诤惨氏裙コ?,那么自己也要?zhǔn)備一下,給這遠(yuǎn)來的金蠻子一個下馬威,這一戰(zhàn),要搶個開門紅。
“還愣著做什么?”
王稟同樣要下城整頓人馬,他走了幾步,看到武松沒有跟上來。
“我要做什么?”
“你不會打算這樣子上戰(zhàn)場吧?趕緊跟我去換一套盔甲?!?p> 王稟沒好氣地?fù)u搖頭:“戰(zhàn)場上流箭無眼,任憑你武功再高,也一定能擋住全部,穿上盔甲的話,被射中了也不至于受傷。”
“好吧……聽你的!”
“當(dāng)然要聽我,等會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亂跑,這可是戰(zhàn)場,不是江湖!”
“……”
※※※
“昨夜有消息傳來,完顏?zhàn)诤驳拇筌娨呀?jīng)接近太原城,不知道戰(zhàn)事如何?!?p> 開封城內(nèi),越王府,趙哲接過趙偲手中的密函,掃了一眼。
“太原如果守不住的話,那開封就危險(xiǎn)了。”
趙哲原本對行軍打仗不太懂,可這幾天天天跟著趙偲討論,大概也了解太原的重要性。
太原實(shí)是大宋西邊的最后一重屏障,如果太原失守,那么完顏?zhàn)诤驳拇筌娀旧蠠o可阻擋,從而長驅(qū)直下,和完顏?zhàn)谕臇|路大軍匯合,形成對開封的包圍。
當(dāng)然,前提是完顏?zhàn)谕臇|路大軍也可以順利殺到開封。
“是啊,所以整個朝廷都在觀望,把希望都放在了太原城上?!?p> 說著,趙偲露出一絲難以言表的笑容:“今早皇上也下了詔令,讓太原城附近的州郡集結(jié)兵馬,前往支援,希望能把在太原城建起一道防線,把金兵阻擋在太原城外?!?p> “哦?”
趙哲沒想到自己這個大伯居然有了抗金的勇氣?難道是昨晚聽了梁靜茹的歌嗎?
“只是……如果太原守不住,那么皇上可能就要……”
趙偲嘆了口氣,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趙哲好奇:“就要做什么?”
“哲兒,你想要做皇帝嗎?”
沒有直接回答趙哲的問話,趙偲反而回問了趙哲一個問題。
一個讓趙哲差點(diǎn)要跳起來發(fā)瘋的問題!
“咳咳咳……咳咳咳……”
趙哲好不容易讓情緒平息,盯著趙偲:“老爹,難道你想要造反?”
“好吧,造反就造反吧,但現(xiàn)在我覺得……現(xiàn)在不是個好時機(jī)!”
趙哲很緊張地掃了一眼窗外,看著沒有人,壓低聲音,還想要繼續(xù)說,過趙偲打斷了他。
“真是胡鬧,誰說要起兵造反的?”
趙偲差點(diǎn)沒讓趙哲給逗樂,笑著搖搖頭:“我只是問你想不想當(dāng)皇帝?!?p> “那有什么區(qū)別呢老爹?!”
趙哲很嚴(yán)肅地盯著趙偲:“你不起兵造反,哪里的皇帝可以當(dāng)?!?p> “……”
趙偲呵呵笑著,擺了擺手:“哲兒,你糊涂么?這天下江山本來就是我老趙家的。只是……”
“皇兄和我做了個約定,如果太原失守,他要把皇位禪讓給我?!?p> “給你?”
趙哲瞪大眼睛看著趙偲,覺得自己的思維跟不上來。
為什么大伯會想著把皇位傳位自己老爹呢?按照自己認(rèn)知的歷史記載,趙佶應(yīng)該是在開封城被圍之前,把皇位強(qiáng)行傳給趙桓??!
“是啊!”
“可為什么是你?”
趙哲不理解:“老爹你是不是威脅大伯,讓他把皇位必須傳給你?!?p> “真是……”
趙偲看了一眼趙哲,苦笑一聲:“你以為這個皇位容易坐么?”
不容易,聽了趙偲這么一句,趙哲恍然大悟。
如果太原被攻陷,那么金兵再無阻礙,可以一直打到開封,圍困京師。
說一句不好的,可能就要滅掉大宋,把中原納入了大金的版圖去。
要是真的有那一天,誰當(dāng)了這個皇帝誰就是最屈辱的人,注定被寫進(jìn)了歷史去。
不是流芳百世,而是遺臭萬年。
特別對趙氏來說,把祖宗打下來的江山窩囊地丟掉,能對得起太祖,對得起趙家祖宗嗎?
趙佶不傻,在這種情況下,特別還是在他的兒子都抗拒繼位的情況下,他要想把這個如同燙手芋頭的皇位拋出去,自然只能找到趙偲,或者趙俁。
想來趙俁是拒絕了,剩下就只有趙偲!
為了讓趙佶能夠下令四方州郡發(fā)兵援救太原,確保太原不失,趙偲答應(yīng)了趙佶這個要求。
“可為難老爹你了……”
“并沒有。”
趙偲眨了眨眼睛,又拍著趙哲的肩膀:“我跟皇兄說了,我大概是做不來這個皇帝,但我兒子不錯,他可以肩負(fù)起江山社稷的重任!”
“……”
趙哲聽完,很憤怒地抬起來,盯著趙偲。
“爹,我覺得,你這件事做得不厚道……”
“……還行!我告訴你啊兒子,我年輕時也想著當(dāng)皇帝,只是現(xiàn)在,我老了,這個愿望就交給你去實(shí)現(xiàn)了?!?p> “爹你還年輕,我覺得你可以考慮先當(dāng)幾年試試,我很看好你喲!”
“……還是你來吧。”
“我覺得……”
“你還是別覺得了?!?p> 趙偲又一次打斷趙哲,指了指遠(yuǎn)方:“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太原,可不能失守啊?!?p> ※※※
趙哲和趙偲還在猜想著太原的各種情況,卻沒想到王稟的軍隊(duì)已經(jīng)和完顏?zhàn)诤驳慕鸨磳⒁蚱饋砹恕?p> 沒有選擇被動防守,王稟帶著將近一萬人馬,主動擺開陣型,在太原城外迎戰(zhàn)。
而完顏?zhàn)诤策@邊,攻城器械未到,后續(xù)大軍還沒跟上前,他本來是不想著馬上擺開陣勢和太原軍交戰(zhàn)的。無奈昨晚完顏風(fēng)波居然被殺,頭顱還掛在了太原城上,迎風(fēng)飄蕩,氣得大長老要催促立刻攻打太原城,并且不惜一切代價(jià)攻破太原城。
這大長老完顏望原本是沒有權(quán)力指揮完顏?zhàn)诤驳模皇潜Wo(hù)宗翰的其中一名高手。
可除了這個身份外,完顏望又是完顏?zhàn)诤哺赣H的義兄,所以他的話,完顏?zhàn)诤策€是要聽一聽。
完顏?zhàn)诤菜剂恳环?,也只能順著大長老的意思,先和太原軍打上一仗,摸摸底。
要是順利能打垮太原軍,把太原的士兵打得心驚膽寒的話,那么接下來的攻城,也會容易些!
同樣,王稟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這一戰(zhàn)太原軍必定要打出氣勢來,要用一場大勝告訴金蠻子,我們中原人不是容易欺負(fù)的。
“是不是要喊兩聲?”
武松雖然當(dāng)過捕快,捉過盜賊,也打過老虎,可讓他行軍打仗,這還是首次。
這時兩軍對壘,武松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他穿著一身獸頭鎖子甲,胯下一匹大宛馬,看上去威風(fēng)凜凜。
要是能喝點(diǎn)酒就好了,武松咽了咽口水,他多少有點(diǎn)緊張。
“恩,喊兩聲也行!”
王稟點(diǎn)點(diǎn)頭,朝另一邊的完顏?zhàn)诤泊蠛埃骸澳墙鹦U子聽著,要不想死,趕緊扔了兵器,投降認(rèn)輸,滾去你的大金國去。”
“就這樣?”
“不然呢?”
“好像沒有什么氣勢?!?p> 武松聽完,掏了掏耳朵:“是不是聲音也不夠大,他們聽不到?!?p> “不對,老王,你是不是應(yīng)該要用他們金國的話喊一遍,不然他們是聽不懂。”
“……”
王稟斜了武松一眼:“二郎,你會說金國的話嗎?”
“恩,懂一點(diǎn)。”
王稟沒想到武松點(diǎn)點(diǎn)頭,很是吃驚。
“當(dāng)時還去過會寧,說起來金人的確和我們大宋不同,嗜酒好武?!?p> “好了好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大敵當(dāng)前,王稟覺得戰(zhàn)前氣氛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他們有人出來!”
在王稟喊完話之后,又過了片刻,金軍有一人騎馬殺出,朝太原軍喊了幾句。
“他在說什么?”
王稟望向武松。
武松呵呵一笑,有些得意:“他說他叫完顏博,昨天是誰殺了他的堂兄,趕緊站出來,現(xiàn)在要為他堂兄報(bào)仇?!?p> “堂兄?”
王稟一愣,但很快醒悟過來,這完顏博的堂兄,大概就是那人頭還掛在城墻上的完顏風(fēng)波。
那完顏博手持銀槍,不可一世地策馬而立,正等著太原軍派人出戰(zhàn)。
“那你趕緊去會會他,畢竟人是你干掉的?!?p> 王稟在一旁催促:“二郎,這一仗可勝不可敗啊,你別折了我宋軍的士氣?!?p> 武松正想回答,身后有一人策馬上前:“稟王將軍,這一仗讓我來打頭陣,可好?”
兩人回頭望過去,竟然是一名年紀(jì)十五歲左右的少年郎,穿著一身銀色盔甲,胯下棗紅馬,手上也是挺著一桿長槍。
“胡鬧,楊翰林,你可知道對面的人是誰?”
“不知!”
“那便是,你不清楚對手實(shí)力,要是打輸了,損了我軍士氣,可是大罪。”
“我……我可以立下軍令狀!”
叫“楊翰林”的少年一抬頭,滿臉倔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