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認得那名白衣男子,方寒,是叛軍首領(lǐng)方臘的兒子,當時王稟跟隨童貫征討方臘,方臘潰敗之后,他的兒子方寒也就失了蹤。
早在方臘起兵造反前,方寒和林沖就在一次聚會中認識,兩人還交情不錯,只是后來朝廷剿滅方臘,方寒再無音訊,林沖還以為他已經(jīng)死在了亂軍之中。
想不到現(xiàn)在再見,對方居然出現(xiàn)在金兵陣營。
“呵,想不到你居然投靠了蠻子?!?p> 林沖一槍擱倒一名沖上來的金兵,對著方寒冷笑。
“天下之大,也只有金國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不來金國,難道在大宋過得如喪家之犬么?”
方寒冷淡地回應林沖:“更何況,也只有在在金國,我才可以報仇,看著大宋被滅亡!”
“你覺得可能嗎?”
花榮在旁大聲喝道:“大宋再弱,也不是你們這些蠻子能夠顛覆的……”
“呵呵,誰說不能?”
方寒揚天大笑:“現(xiàn)在我看到的就是北境失守,你們節(jié)節(jié)敗退……只要我們大軍繼續(xù)南下,渡過黃河,就可以直撲開封而去,到時候,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狗皇帝?!?p> “那先看看你活不活得到那天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花榮吃喝一聲,揮槍朝方寒攻過去。
“方寒,你還是回頭是岸吧……”
林沖念著和方寒有過不淺交情,想要勸說他。
“哼,還回頭是岸?!”
方寒冷笑一聲:“該回頭是岸的是你們,你們以為你們還能逃出去么?”
三人對話間,金兵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敵人居然只有三名,并且對三人進行了重重包圍。
不過都沒有過分貼近,都知道這三人的厲害,生怕靠得太前,第一個做了枉死鬼。
“想要逃出去有什么困難!”
林沖把槍一橫,一股英雄氣概自生,他盯著方寒,又掃了一眼耶律楚雄:“在我逃出去之前,一定要把你們給殺了!”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方寒赤手空拳避開了花榮一槍,竟然想靠著雙手和花榮纏斗。
“看招?!?p> 林沖這邊,耶律楚雄同樣是揮著拳頭攻向林沖。
“哼!”
看著耶律楚雄撲來,林沖抬槍便刺,根本沒有給耶律楚雄靠近的機會。
耶律楚雄氣得哇哇大叫,又換了個方向,想破了林沖的槍法。
另一邊,魯智深對上完顏阇母,斗得旗鼓相當,因為在兩人身邊,站滿了金兵精銳,不斷地幫著完顏阇母去分擔來自魯智深的壓力。
可魯智深怡然不懼,他的杖法施展開來,無論是對上一個還是數(shù)個,效果相差不大。
但他今天的目標不是完顏阇母,而是……
魯智深抬頭看了一眼那被重兵把守的大營,他想要過去。
“禿驢,嘗嘗我大刀的厲害?!?p> 完顏阇母一招接上一招,這次倒是打得很有氣勢。
不過魯智深稍后一退,避開了完顏阇母的進攻,喝一聲:“今天灑家沒空理你?!?p> 說完,整個人突然直直飛起,腳踩著金兵的人頭,想要沖向那金兵大營。
“都給我攔住他?!?p> 完顏阇母沒想到魯智深居然還能飛起來,氣得哇哇大叫,提著刀追趕過去。
“哼,休想?!?p> 耶律楚雄和方寒兩人看到魯智深突然殺過來,要撲入大營,竟然馬上放棄了對方,朝魯智深攔截過去,魯智深被兩人一擋,沒有任何停頓,手中禪杖又是一掃,想要逼退兩人。
可耶律楚雄和方寒畢竟不是一般的金兵,兩人腳步移動,避開了魯智深的攻勢,并且一左一右,默契地攻向魯智深。
“擋我者死!”
魯智深殺紅了眼,心里想著哪怕是把命留在這里,都要進了營帳,把劉彥宗給殺了。
不然,對不起劉翊?。?p> 林沖和花榮兩人當然沒有讓耶律楚雄和方寒輕松攔下魯智深,也提槍沖過來。
金兵則是快速朝三人移過來,形成新的包圍圈。
“哼……”
魯智深皺起眉頭,他看著越來越密集的金兵,心里清楚對方開始把包圍圈縮小,想著要來個甕中捉鱉,如果再不離去,恐怕三人真的會把命折在這里。
自己死在這里沒問題,可要是把林沖和花榮兩人的性命也丟在這里,魯智深覺得不行。
“撤!”
魯智深看了那金兵大營一眼,按捺住繼續(xù)留下沖殺的念頭,招呼林沖和花榮離開。
“撤?”
林沖和花榮同樣殺得性起,他們也想著要沖殺進那金兵大營,想不到魯智深居然喊撤退。
“撤,再不走,我們可能就走不出去了?!?p> 魯智深搖搖頭,咬牙道:“我不能讓你們都陪著我送死?!?p> “……”
林沖和花榮相視一眼,點點頭:“那就……撤吧,哎!”
“也夠本啦!”
花榮哈哈大笑,一槍又刺死了一名沖上來的金兵。
“走吧!”
魯智深一馬當先,水磨禪杖施展開,渾身浴血的他如同阿修羅般,竟然無人敢阻攔。
而這時,主營帳內(nèi)的門簾打開了一條線,其中一人看了一會,回頭對另外兩人道:“想不到大宋竟然還有如此勇猛的人,想要征服大宋……不容易??!”
其中一人,便是魯智深想要擊殺的劉彥宗,他呵呵笑著搖頭:“四太子多慮了,大宋雖然擁有眾多猛將,可朝廷那位皇帝卻昏庸無能……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這些勇猛的人無用武之地,他們一兵一卒都沒有,再勇猛,也不過如此,無法抵御我們的鐵騎?!?p> 再另外一個人,則是完顏宗望,他摸著他的佩刀,想起剛才魯智深、林沖和花榮三人的英勇,突然問道:“劉將軍,你覺得我們可以招降這些人么?大宋既然不會用他們,那么我們就把他們招攬過來……”
沒等完顏宗望把話說完,劉彥宗搖搖頭:“難,這些人啊,都不是那么容易招降的?!?p> “或者,可以一試呢?”
那名被劉彥宗稱為“四太子”的人倒是不太認同劉彥宗:“我們也招攬了不少大宋有能力的人,比如……”
劉彥宗這笑了一下,沒有反駁,只是心里想著,四太子還是小看了宋人啊。
只是金兵自發(fā)兵那日起,一路狂勝,讓很多人認不清現(xiàn)狀,以為宋朝唾手可得。
可實際上呢?
完顏宗望的大軍到了真定后,苦戰(zhàn)半月才攻破城池。
接下來,越往南,應該越艱難吧。
※※※
真定戰(zhàn)敗的消息,還是傳到了開封,朝野震驚!
趙佶當時還在后花園作畫,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又暈了過去。
醒來之后,趙佶急急把趙偲召喚進宮。
“十四弟,現(xiàn)在真定失守,金兵再推進的話,那可就是黃河了啊……”
“皇兄,不要擔心,我們可以立刻發(fā)兵支援黎陽,在黎陽設下防線?!?p> 趙偲暗嘆,他早就知道真定是會失守的,可當時請求趙哲發(fā)兵救援,自己這位皇兄猶豫不決,最后還是沒有出兵,難道還指望真定能守得住么?
現(xiàn)在真定失守了,又要急把自己召進宮,問自己如何是好。
哎,皇兄真的是越來越……糊涂了……
當然,趙偲心里清楚趙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的在乎真定失守嗎?他在乎的是……之前和趙偲的約定,真定失守之后,他要把皇位禪讓給趙偲。
果然,趙佶搖搖頭,顫抖地抓住趙偲的手:“十四弟,我們說好的約定,真定如果失守!”
“可是皇兄,現(xiàn)在北境接連戰(zhàn)敗,這個時候禪讓,會不會……”
趙偲沒有把話說完,趙佶又急急搖頭:“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反正無論是我還是十四弟你做皇帝,都是我們趙家的人坐,和其他人有什么相干?!?p> 對于趙偲這話,趙偲心里苦澀,既然都是趙家人坐這個位置,為何皇兄你不坐呢?
但畢竟趙佶是皇上,還是自己的兄長,趙偲縱使有千般能耐都不能和他兄長爭辯,更何況這是個條件是趙佶自己和他約定好的,現(xiàn)在真定既然失守……
“皇兄,一切便依你吧。”
趙偲暗嘆一聲,什么時候皇位都變得那么不值錢了,居然沒人想要爭搶。
“好好好,那我們這幾天就籌備這件事,等朕把江山交給你之后,朕……恩,朕聽說江南風景不錯,四季如春,朕是時候去看看咯……”
趙哲聽到趙偲應允下來,滿心歡喜,看來在當皇帝這件事上,他確實是厭倦了。
現(xiàn)在這擔子終于要落在了趙偲身上,他頓時覺得輕松不少。
“好……”
趙偲處了點頭,還能做什么呢?
哎,怎么要做皇帝,卻一點都不開心呢?
事情就這樣子決定下來,趙佶還擔心趙偲反悔,跟趙偲說了好多好說話,說有十四弟掌管天下,我大宋一定會擊敗金兵的云云,還說以后要在趙偲的帶領(lǐng)下,征服金國。
隨后,趙佶還非要拉著趙偲前往司天監(jiān),要找個好日子禪讓。
“十天后嗎?還有沒有更早一點的日子?!”
趙佶聽那位司天監(jiān)那位頭發(fā)花白的老頭說居然要十天后,急得不行,他巴不得明天就退位。
“咳咳……”
趙偲攔住趙佶:“皇兄,十天就十天吧,禪讓這種大事籌備起來,也需要時間?!?p> “好吧,那就十天!十天,真的不能再多了……”
“啊,江南的風景啊,大概在冬天也會很漂亮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