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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不歸

第二十三章、一人一教

客不歸 意空流 2064 2019-09-28 22:56:31

  天已大白,太陽趕早,悄悄從云端中露出一角。偷偷打量著,今日的人間。若是覺著合意,便高高躍起。鳥雀覓食,上下跳動,時而撲翅,時而梳妝。流云變幻著,呈現(xiàn)不同形狀,千奇百怪。

  這條崎嶇蜿蜒的小徑,甚是孤寂。恐怕近年來,也只有這位年輕人踏足過。隨安崇輝皇帝登基后,疏通柳州與登州官道,大修水壩,運河。最終使這條小徑落寞,失去效用。

  也許正是如此,慶余山中多古木,五人環(huán)抱的亦有多數(shù)。未被砍伐去,做些房屋擋雨,持家梁柱的命運。也不知是慶幸,或是悲哀。若是在名匠大家中添梁加瓦,名垂千古也是好極。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柳晨生此時恐是只想破口大罵,古人誠不欺我。蜿蜒處依稀可見血衣教遺址,仿佛并非很遠,半日腳程便至??擅看瓮?,還是那般。也不知是柳晨生在行路,還是血衣教遺址在逃避,不愿被揭起那段血腥的回憶。

  柳晨生并無換洗衣物,此時覺著身上難受的緊,直道是:舊汗未去,新汗已至。頗有些一浪未平,一浪又起的意境??杉毤氄f來,可就是千差萬別嘍。

  途中閑來無事,常常馭劍斬草木,控劍許久,甚是疲憊。倒也苦煞這些腳下生根不可走的生靈?!肚衣狅L吟》可謂是半吊子,劍意未達巔峰,修行頗為艱難。

  腹空疲乏時,便駐足。摟草打兔,尋些無辜生靈,填滿空虛。擱淺在泥中的石子倒有些作用,曬得干燥。打火極為容易,隨手折下枝條,剝弄干凈,將野兔并串一起。架在撲騰的焰火上反復炙烤,受力均勻。小會兒便肉味金黃,取下啃咬,流一地金黃。

  山中奔逃的野兔,肉味并不鮮嫩。卻是很具嚼勁,后味無窮??蕰r,便飲朝露,帶些許草木芬芳,入喉后甚是甘甜。困時,則飛上枝頭,如鳥雀般休憩。

  三天三夜的路程,終于得見數(shù)十年前大教的廬山真面目。遠處眺望,未曾感覺如何,只覺得很是稀奇。如今臨近,甚感震撼。即使破敗數(shù)十年間,已然可從其冰山一角中窺見那座龐然大物。

  翻入云霄的飛檐,琉璃瓦鋪滿的武學大殿。長不知幾許,闊不知幾里的習武大場。那尊青銅晚鐘已然懸掛,似乎等待有人敲響它,讓它的鐘聲,再響徹九州大地。

  原來這個大教也信佛,修有廟宇供觀世音菩薩。若非有傳聞種種,當真是一處善地。放眼望去的林立的閣樓,已然在山雨的侵蝕下,腐朽坍塌。無法想象,這諸多建筑,是下多少重金,或是勞民傷財。

  血衣教依山旁水,遠處有泉水叮咚,聞聲尋去,是一張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水勢湍急,落勢極兇。似有萬鈞掌力拍打而下。

  柳晨生擇一處溪流平緩水段,入水清洗,連同衣衫一并。他平躺在水面,很是平靜。仿佛溪水,能撫平躁動的心。這一刻,江湖,天下,國土,似乎都和自己無瓜葛。只想忘情山水間,總算理解哪些游山玩水的士子癖好嘍。

  許久,柳晨生盤膝而坐,雙手垂至膝上,左右各掐一訣。再行二十四小周天吐納,水面以少年為中心,由內(nèi)至外,一圈圈泛起波瀾。擴散許遠,方才一圈圈消散。有始有終,方成輪回。

  今日吐納很是入神,二十四小周天循環(huán)完畢,卻又行一遍。體內(nèi)衍生內(nèi)力后,顯然更有耐性與持久。

  明月接班,日頭似乎喝醉嘍,昏昏沉沉下山去。柳晨生方才從吐納中醒來。內(nèi)力是地基,萬物之始。劍術(shù)是衍生,外家功夫。

  柳晨生取下枝頭上曬干的衣衫,穿衣提褲。他走至觀音廟,里面早已被藤蔓爬滿,已沒有昔日的香火,冷清的很。那尊觀音菩薩面前有蒲團,柳晨生輕手拍去厚重得灰塵,也不知落了多少年。今日才知這個蒲團是紅色。

  一人一刀便將這大教覆滅?柳晨生愈發(fā)不信。即使是當今的劍道十首李遇芝,也未有這般手段,那可是妥妥的劍仙啊。那位持刀的,境界如何?

  血衣教昔日的地位,仙人該有吧,圣人該有吧。脫俗,超凡的不計其數(shù)吧。即使是十年隱世一出的洗劍池,想必也未有這般陣仗。江湖中的絕頂,莫過于此。

  晚鐘響了,細微的震動。落在柳晨生耳中,猶如響起炸雷。那尊銅鐘,可不是山風能撼動的。除去山鬼詭異一說,那么就是有人刻意為之??少即筮z址,三更半夜,誰會來此?不是山鬼,就是冤魂。

  柳晨生劍已出鞘,躍至房梁上,四處張望。外面還是那般漆黑,只有晚鐘輕聲敲打著。仿佛在訴訟那段往事。

  柳晨生朗聲道,“在下途徑此處,無心叨嘮,留宿一晚,天亮便走。”鐘聲停了,似乎和沒發(fā)生過一般。

  山中群狼無故對月嚎叫,叫聲凄慘,此起彼伏。門外枯樹上棲息滿枝黑鴉,受驚嚇般四處橫飛。

  山風至空谷中灌來,聲響很大啊,冷颼颼的。門外有叩門聲,也不知是風刮的,還是灰暗中見不得光的。

  忽然,觀世音菩薩廟宇瓦頂傳來人聲,飄飄然說道,“閣下不嫌棄這是非之地,留宿便是。只可惜在下不能盡地主之誼,甚是慚愧?!?p>  柳晨生自然不信鬼怪神佛一說,在江湖,只有人。有人便有江湖。他拱手抱拳道,“在下柳晨生,往越州去,今日打攪,日后必登門拜謝?!?p>  瓦頂上的人沉默了,也不知是什么令他陷入沉思。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越州啊,那里有位使刀很厲害的角色呢??上О?,他淡出江湖了,如今得江湖很不像樣。”說到這,他的聲音方才有些許情感,有些許波動。他又停頓許久,方才說道,“我啊,在此守候許多年嘍,上次有人路過,被嚇成癡呆。”說道這,他又停頓。不知是不是許久未與人談話,顯得生疏,需要適應(yīng)。

  很久后他才慘然一笑,“那位持刀的,還是他屠教時,我才認識的呢?!?,這一笑啊,似乎憋了許多年。

意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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