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狂風(fēng)大作,飛沙走石。滿地未塵埃落定的黃土翻起,作龍卷狀。不見來人如何動作,超凡境的劍奴卻橫飛于城頭,有氣進(jìn),無氣出。
余下兩劍奴如臨大敵,很是拘謹(jǐn)。尚在城頭的李而立錯愕,他實屬未想到,何等手眼通天的高人會現(xiàn)身破鼓城。
此間事瞬息而作,圍堵眾人措手不及,未來得及四處逃竄。
想來欲親手結(jié)果柳晨生的劍奴也未曾想,千鈞一發(fā)之際,竟有高人出手??上Т藭r他也如柳晨生一般,昏倒在地。
風(fēng)沙停,龍卷息,適才見那高人模樣。著道袍,四處縫補(bǔ),各色布料皆有,呈花花綠綠樣,不成體統(tǒng)。未戴道冠,披散的長發(fā)也未用發(fā)簪盤起,很是隨意。
道士中年模樣,面黃肌瘦,似乎從未有過溫飽一般。他牽著一匹瘦馬,馬腹干癟的可憐,四肢也不見狀,奄奄一息的模樣。
以他的手段,可是沒人會將其作為尋常道士對待。余下兩劍奴已護(hù)在李而立身前,作萬全之策。李而立不愧為三軍元帥侄兒,破鼓城掌權(quán)者。他已從錯愕中回神,鞠一躬道,“敢問道長為何光臨寒舍,是小子有甚不妥之處?如有冒犯,還望道長指點,也好叫我破鼓城黎民好好改正?!?p> 李而立一番說辭,已然將破鼓城與自身連為一線,作共進(jìn)退之勢。誰知這窮道士是何方神圣,若是來取年輕城主狗命,也好叫這些江湖草莽幫襯些許。
“李小兒,你莫說與破鼓城同進(jìn)退,便是與登州同進(jìn)退,老子想殺你,依舊輕而易舉?!薄D堑朗渴墙椫菘谝?,語氣卻很不似道士作風(fēng),既無敬語,也無謙卑。出口小兒,閉口老子。
窮道士扭頭望向破鼓城深處,忽然輕笑道,“李小兒,莫非是拖延時間,好叫城中驃騎將老子圍堵?”。他笑得很輕,仿佛未將一眾破鼓城兵士放在眼里。
李而立自然是緩延時間,此時已有死士通風(fēng)報信去,想來兵士與一眾高手,已在途中。
年輕城主道,“道長可真是神機(jī)妙算,不知在下有何處冒犯到您,還望看在家叔面子上,放我一馬。”,李而立已經(jīng)沒有先前的淡然笑意,此時將三軍元帥李夫莫名號抬出,希望窮道士投鼠忌器。
窮道士攆起一縷胡須,笑道,“若是李劍仙在,老子自然不敢登城尋事??赡慵议L輩不在,且黑白無常也已離城,你用何攔我?!?。
好家伙,敢情這位道長是欺軟怕硬的主,瞧準(zhǔn)時機(jī),方才威風(fēng)登城,也忒沒高人風(fēng)范了。
此時城里已有急促馬蹄聲起伏,客棧屋檐處已有江湖高手佇立,呈虎視眈眈,包夾之勢。
窮道士淺笑道,“一千輕騎,八位超凡境,十五位脫俗境。”。他靜靜道出一眾足以駭死尋常俠客的數(shù)目。
而后又?jǐn)f起一縷胡須,道,“快夠老子塞牙縫嘍?!?。這個窮道士的牙縫真大,大到嘴里只有一顆牙。
兩位劍奴一前一后,率先發(fā)難。從城頭飛來的身影成合圍之勢。兩柄悍然長劍,一聲超凡修為。
窮道士斜瞥一眼,將袖袍大力揮出。只見袖中有狂風(fēng)怒號,作一條蟒蛇狀,翻攪出去。
兩個劍奴雙雙將劍意斬下,卻被狂風(fēng)大蟒卷至一旁,連同城門的巨石,一并飛將出去。
屋檐處的江湖高手接力,有個善使外家剛勁拳法的草莽欺身上來。臨近窮道士,只見他大笑,“吃我一拳?!薄D侨N向窮道士天靈蓋。
窮道士未做反應(yīng),任由那拳砸下。一聲巨響,只見窮道士安然無恙,卻見那個超凡境的拳師倒飛出去。
一片倒吸涼氣聲,圍觀的漢子們心慌,做鳥獸散。屋檐處的江湖草莽卻是沸騰起來,行走江湖,難得一見的圣人,如今活生生立于面前,如何叫人不興奮?
有人長棍,也上前來,大喝道,“在下前來討教。”,那人是佛門的俗家弟子,使棍很是了得。左右橫掃間,有摧枯拉朽的氣勢。
窮道士又將袖袍一揮,連人帶棍被打翻在地。他攆起三縷胡須,道,“莫浪費老子時間,你他娘的一群超凡境的還討教?放屁,一起上,老子還沒吃飯?!?p> 這個道士,出口盡是粗鄙之語。絲毫未有道門禮德一說。
打斗間,一千輕騎已趕赴戰(zhàn)場,齊刷刷喝道,“殺?!?。他們持劍,橫沖直撞而來。猶如一條鋼鐵巨龍,很是震撼。
窮道士將手伸出,并兩指,虛空斬下。驀然間,一道轟隆巨響,破鼓城的黃土地面裂開溝壑,很深,很寬。
排頭一眾輕騎深陷溝壑下,動彈不得。后幾排的勒馬,不在向前。兩位劍奴長身而起,又帶江湖草莽沖殺。
霎時間,刀光劍影。殺氣四溢。塵土散而又起。那個窮道士始終立于原地,任由他人沖擊,我自巋然不動。
這些個超凡修為的江湖高人,已經(jīng)不知是第幾次倒飛出去,第幾次爬起。
窮道士攆起地四縷胡須,有些怒道,“老子不想殺你們這群畜牲,免得老子臟手。你等再胡鬧,別怪我開殺戒?!?p> 窮道士說完,天地間風(fēng)沙大起,有數(shù)股大龍卷縱橫撕裂。將哪些“無理取鬧”的所謂的江湖高人圍困。
窮道士攆起第五縷胡須,伸出手掌,作握緊狀。忽然間,天地間的飛舞狂風(fēng),匯聚起來,欲將眾人撕裂。
李而立大驚,他可從未想過圣人的手段,此時只怕是城中眾人也不夠下葬。年輕城主更加想不到,這柳晨生是何來歷,竟有圣人護(hù)送。早知他有這般背景,說什么也不得交惡。
他當(dāng)下喝道,“道長莫要得寸進(jìn)尺,這劍和這個少年,你帶走便是,此事我破鼓城也不做事后追究。若是道長執(zhí)意下手,我定叫家叔登門拜訪?!?p> 窮道士松下攆起的五縷胡須,大笑道,“李夫莫老子是很敬重,不過你這個小兒,老子很是厭煩。我就是下手又如何?”。
說罷,掌心握緊的勁道又加幾分,狂風(fēng)又猛烈?guī)追?,已如神兵般鋒利,足以絞殺這群江湖高手。
忽然間,天地中有人傳音,“人救到便是,莫要再生事端?!?p> 窮道士望長空,唾罵一聲。裹挾柳晨生以及城頭懸掛長劍,一并消失。
意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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