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信正好奇的看著，女的先打招呼了，騷離騷氣的說:“這位小哥，你送的禮物姐姐我很喜歡。這點(diǎn)心和我以前吃的都不一樣?！?p> 張東信還沒來得及回話，北霸天介紹道:“這位可是咱們這里赫赫有名的女大王，綠林有號:血鳳凰。剛巧來我這里坐坐?！?p> 張東信說:“血鳳凰大當(dāng)家你好，等忙完了這里還想去您寨子里坐坐?！?p> 血鳳凰咯咯輕笑，說道:“小哥好俊俏，那就說定了，姐姐那里好玩，包你滿意。你記得快點(diǎn)過來啊。最好趕天黑之前，免得……”
北霸天咳嗽一聲。
畢竟是北霸天的地盤，聽了這聲咳嗽，血鳳凰也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張東信之前聽金城光介紹過血鳳凰的事跡，今天一見，也覺得納悶。這個女土匪身材很火爆，長相就沒必要描述了。不知道是怎么在土匪堆里生存下來的，還成就了一方大佬。
張東信這時又下意識的繼續(xù)關(guān)注把奶糖收起來的這個人。其他人隨著張東信的目光不自覺的也注意到了。
注意到歸注意到，都沒動。最后只有血鳳凰付出行動了。走過去一把搶過來，打開就吃。吃了還說:“味道很不錯。小哥，我真的很奇怪，你是從哪里弄來這些的。又是新的，我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糖果。”
張東信露出了一絲奸計(jì)得逞的壞笑，很快又收斂起來，說道:“大當(dāng)家您過獎了，這些都是附近縣城出的新品。那邊店家多，想賺錢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把味道做的更好。既然你喜歡，我回去再買點(diǎn)派人送來?！?p> 稱呼從“您”轉(zhuǎn)變成“你”，是張東信有意試探，盡量把自己放到平等位置，也想套個近乎。
血鳳凰很細(xì)心，可能還挺樂意對方套近乎，于是說道:“叫我姐姐吧，先謝謝了。”
金柳已經(jīng)暗中狠狠的瞪了張東信好幾次了。只有楚彩風(fēng)悄悄竊喜。
北霸天對之前收起奶糖的那個人說:“書生，把糖分給弟兄們吧。”
書生面帶為難的看了北霸天一眼，無奈的照辦了。
張東信心里卻對這個被稱作書生的人暗生警惕。
這時，有小嘍啰拿著烤好的荷葉酥餅來了。
之前都已經(jīng)聞到香味了，這會兒拿了過來，土匪們立刻咽起了吐沫，就等著北霸天發(fā)話。
三分鐘不到，烤好的荷葉酥餅全部了賬。書生問張東信道:“這位朋友，你帶的是什么干糧？里面有菜有肉，一烤就酥，吃起來也不干。”
張東信解釋道:“這個叫荷葉酥餅，也是新出的。里面的肉是熏肉和腌肉，菜也是腌制過的，餅是面粉和多種雜糧混合。可以長時間保存，吃的時候烤一下就好。如果不方便，拿手暖一暖也能吃，就是硬了點(diǎn)?！?p> 土匪們立刻明白了這里面的價值，同時也感嘆:這么一個餅，還要這么豐富的工藝流程。難怪好吃。
而北霸天和血鳳凰等頭領(lǐng)聽完以后，更是眼珠子咕嚕嚕的轉(zhuǎn)。
事情到了這一步，北霸天對張東信的來意更加有了判斷。當(dāng)即說道:“這位兄弟，請隨我到里面說話?！?p> 稱呼從朋友變成兄弟，這是友好的表現(xiàn)。同時，這話對另一個人就相當(dāng)于逐客令了。血鳳凰起身告辭，臨走還毫不遮掩的對張東信拋了一個媚眼。引的金柳都想動手打人了。
北霸天和書生一起進(jìn)去的，金城光也陪著張東信往里走。北霸天也沒攔著。
四個人坐在一起，又是無聊的沉默，仿佛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似的。
張東信心里暗想:以我的風(fēng)格，本來是懶得玩這種無聊游戲的。結(jié)果你一個土匪頭子，還是這里最大的一股土匪，說話卻挺文氣，身邊小弟還叫書生。我今天就陪你們玩玩兒。
一直不說話也不行，最先開口的是金城光。金城光可以是張東信的同伙，也可以理解為第三方。金城光開口的結(jié)果相當(dāng)于游戲沒有勝負(fù)，白折騰了這么久。因此，另外三人都笑了。
北霸天說:“朋友，可以說說你的來意了。”
張東信說:“我想走這條路。要長期走，需要你的幫助?！?p> 北霸天和書生快速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卻是書生先問道:“恐怕你要的不是這么簡單吧？你做事挺特別，應(yīng)該會有詳細(xì)的計(jì)劃吧?！?p> 張東信答:“目前只有想法，具體的還要一起商量。關(guān)鍵是你們現(xiàn)在很危險。我來是為了你們能天天吃到荷葉酥餅和點(diǎn)心糖果?！?p> 北霸天心說:“你怎么不按套路呢？應(yīng)該我先你為什么要幫你，然后你在回答么！結(jié)果你可倒好，不僅提前回答，還嚇唬我。”
果然，這次是北霸天說話了，說道:“你少糊弄人，天天吃？也別嚇唬我，有什么危險的？”
張東信答道:“是不是糊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時間說了算。先不說這個。按我的計(jì)劃，你們還是繼續(xù)做你的山大王，只需要做一點(diǎn)事情，剩下的就是等。你又沒有什么損失。
好了，索性我一次說完了。我打算和所有山大王談，你是第一家。最大的十家我會一家一家單獨(dú)談，然后就是約剩下的所有一起，咱們所有的山大王一起談。
據(jù)我所知，山里最近的日子并不好過。有些人暗中責(zé)怪，抱怨別的山寨不守規(guī)矩，隨意搶掠殺人，致使這條路沒有商隊(duì)敢走。實(shí)際上，這些抱怨的人有何嘗不是在做一樣的事情呢。再往后，見了商隊(duì)就跟惡狼似的撲上去，啃的干干凈凈。惡性循環(huán)之下，終于到了今天的局面。
你不用問，這就是我要約所有土匪，哦不，是山大王一起談?wù)勗颉！?p> 北霸天笑了，說道:“土匪就土匪，沒什么不能叫的。兄弟，你這個人不錯?！?p> 張東信有點(diǎn)不好意思，只好陪笑。
北霸天突然臉色一沉，說道:“我憑什么相信你？你又有什么把握可以把所有山寨頭領(lǐng)聚在一起？就算聚在一起，怎么談？這些人個個桀驁不馴，我只是比他們勢力都大，可做不了他們的主?！?p> 張東信說:“我補(bǔ)充一句，你還有一句可能沒好意思說。我替你說了。
就算談好了，大家都同意了，怎么保證所有人說到做到？”
北霸天、書生、金城光同時一愣，沒想到還有這樣說話的。轉(zhuǎn)念一想，張東信敢把這個問題提出來，顯然是有把握解決的。最起碼人家是真的想過，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書生突然問道:“你該不會是想把山寨頭領(lǐng)聚在一起一鍋燴了吧？”
這種情況只有理論可能，但是此時說出來，無形中又把距離拉開了，潛臺詞就是:我們和你不熟，你的手段不錯，說辭也不錯，但是我不放心你。
金城光也想到這里了，不由得看向張東信。
張東信依然淡定，冷笑著看著書生。然后才轉(zhuǎn)頭看向北霸天說道:“請問大當(dāng)家，為何落草？我聽了一個故事，能否讓我講講？”
另外三人再次納悶，卻沒有提出反對。
張東信直接就開講了。
“從前有個年輕人，生活所迫搶劫了一個少女。沒想到這錢是少女的救命錢，少女性子又剛烈，直接跳河了。年輕人沒有猶豫，直接跳下河救少女。
后來，兩個人都被趕來的漁民救了。年輕人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送進(jìn)了縣衙。縣令沒有對年輕人的救人行為做出任何表示，幾乎是不問緣由就結(jié)案，最后也是將年輕人依律懲處。
年輕人的母親病的很重，又沒人照顧，因此一命嗚呼了。
后來，這個年輕人很后悔。畢竟，哪怕沒有錢，只是在身邊侍奉一下，也許母親就不會死?！?p> 這就是掌握信息的優(yōu)勢，張東信要動之以情了。這個故事里的年輕人就是北霸天。
金城光沒想到，張東信怎么這會兒把這件事講出來了。
北霸天被提及隱私，很是惱怒，同時也對張東信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情，類似知音。
北霸天漲紅了臉，由于皮膚黑看著不明顯，冷冷的問道:“你什么意思？”
張東信回答說:“不管有沒有人這樣說過，我都覺得縣令錯了。如果是我，依然會依律懲處你的搶劫行為。但是，我還會拿錢獎勵你，派人給你母親治病。”
張東信說前面的時候，北霸天都要掀桌子了，還好及時說出了但是兩個字。這樣顯得說話有腔調(diào)，效果也挺明顯，就是有點(diǎn)危險。
北霸天終于沒有發(fā)作，低下了頭，顯得挺難過。
緩了一會兒，張東信說:“我的意思是，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放下過去是解放自己。而且，我想弟兄們也希望能多看到你的笑臉。人都想過好日子。你自己也不喜歡和整天板著臉的人說話吧?！?p> 信息量有點(diǎn)大，上升到人生哲學(xué)的高度了。
北霸天這次沒有等太久就問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張東信答:“你先答應(yīng)參加集體會議，然后派兩個得力的弟兄陪我去下一個山寨。十家大山寨走完以后，我在回來。
你沒有風(fēng)險，只要你答應(yīng)，后面依然可以靜觀其變。如果我把人湊不齊，那就終止行動。你還是沒有損失。
而且，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回去都會奉上一份禮物。今天這些不算什么，今年新出的美味吃食不下三十種?！?p> 北霸天看了書生一眼，對張東信回答道:“容我考慮一下?！?p> 張東信沒有再說話，直接起身出去。
金城光在里面又待了一會兒才出來。
從張東信進(jìn)去那一刻起，金柳就一直盯著離去的方向，眼隨著時間的推移，神逐漸變得緊張。等張東信出來了，金柳又趕快扭過頭。
張東信把這些都看見了，只是假裝沒察覺。
金城光出來后，書生又出來把其他山寨頭領(lǐng)叫了進(jìn)去。
不到半個時辰的討論，北霸天一出來就表示同意了。
本來想多拖延點(diǎn)時間的。但是，北霸天和書生都認(rèn)為:和張東信這樣的人接觸，沒必要整這一套。
張東信對北霸天派來帶路的兩個人說:“朋友，去鎮(zhèn)西川那里?！?p> 北霸天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兄弟，我和鎮(zhèn)西川關(guān)系不好，想必你也知道，他們的勢力只比我小一點(diǎn)。別指望我這兩個兄弟幫你說話。不用謝，我只是擔(dān)心你死了就沒人給我送東西了?！?p> 看來北霸天已經(jīng)對張東信很有好感了。
聽了這話，張東信真的沒感謝，直接就走了。因?yàn)?，一切盡在不言中。
路上，金柳雖然身著男裝，但還是表現(xiàn)出了女人特質(zhì):好奇心，關(guān)注點(diǎn)不同，嘴里憋不住話。金柳忍不住悄悄問跟前的金城光說:“那個書生為什么不讓山寨里的人吃奶糖？”
張東信和金柳離得也很近，小聲回答道:“因?yàn)樗闯隽宋业哪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