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慶幸的是，刑部還算靠譜，把案子駁回了。但是，靠譜的程度還不夠，居然讓原來的縣官重審。還好原縣官已經(jīng)離任，新來的又把案子交上來了，剛好到了墨郡守手里。墨郡守也好不錯，最起碼是打算審出個公道的。
案子的情由是這樣的:
約九年前，蜀郡中水縣境內(nèi)的一條河里發(fā)現(xiàn)一具浮尸，經(jīng)查證，死者是本地人華禾?？h官就去調(diào)查了華禾的妻子華佘氏，發(fā)現(xiàn)華佘氏和縣衙的書吏南宮利往來“頻繁”。后來就有了一審結(jié)果，即:華佘氏與南宮利通奸有染，合謀害死了華禾并拋尸。
華佘氏的母親上訴，華佘氏本人又臨刑喊冤。中水縣已經(jīng)換了個縣令，按律重審了。
二審結(jié)果:還是華佘氏和南宮利殺人。不同的是，這次認(rèn)為還有兩個幫兇，即:華佘氏的哥哥佘培以及佘培家的仆人小桂。
此后多次反復(fù)，目前的情況又回到了一審結(jié)果，即:華佘氏和南宮利在牢里，佘培和小桂無罪釋放出來了。
信的最后附上了涉案人員的家庭情況和社交情況。
案子的情況就這些，還有一點來自于葉崇喜的小道消息。即:
一審時中水縣令陶醉于自己偉大人格，覺得自己大義滅親了，沒有徇私，把身邊的幕僚都判了死刑。
二審時，新的中水縣令陶醉于自己的明察秋毫，認(rèn)為一審被駁回的原因是:華佘氏是普通女人，南宮利是弱文人。沒有幫兇不足以悄悄殺人。
于是，中水縣令把佘培和小桂也屈打成招了。
至于后面幾任包括現(xiàn)在的中水縣令是什么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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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信給墨郡守的建議很簡單，回信中這樣寫道:“郡守大人你好，兄弟我對案子的建議如下:不要先入為主，先暗中調(diào)查，后提審犯人。著重調(diào)查死者華禾生前的人物關(guān)系，有沒有和誰結(jié)仇，和誰有經(jīng)濟糾紛。
華佘氏和丈夫第一胎就生了兒子，后來又陸續(xù)生了兩個孩子，可見夫妻感情不錯。南宮利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兩人通奸的可能性非常小，特別是華佘氏。南宮利和華禾的家庭情況差不多，華佘氏何必放著正妻不做去給別人做小妾呢？還要承擔(dān)殺人抵命的風(fēng)險。所以說，通奸殺人拋尸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重證據(jù)，輕口供。犯人這些年在堂上沒少挨打，早就成了驚弓之鳥。先安撫犯人情緒，讓他們相信這次是認(rèn)真審理，而不是屈打成招急于破案。
我也知道你實際上是很急的。但前面的步驟真的很重要。刑訊當(dāng)然不可能真的杜絕。建議這樣:審理時先說明理由，如果犯人被問住了，或者口供明顯有疑點，前后矛盾，或者詢問時表現(xiàn)出了異常的神色，這時才可慎重用刑……”
張東信把回信親手交給了葉崇喜。
回來的路上，張東信在想:“不能因為世上有一件冤案就影響心情，該結(jié)婚還得結(jié)，還要高高興興的。金柳又沒犯錯誤，她可是第一次結(jié)婚。”
想到這里，張東信轉(zhuǎn)道去了嫣然坊。一些表現(xiàn)出色的玉女堂弟子調(diào)來這邊了，見到張東信，她們還挺激動。
張東信這才想起，之前計劃的獎勵儀式還沒兌現(xiàn)呢。
提著選好的精致點心和干果蜜餞，張東信來到了金柳家門口。
所謂的家門口其實就在張東信和趙嫣然住的宅子對面，還是租的。張東信來到鄰山縣以后，讓趙玄奕出面租了兩套相鄰的宅子。都一年多了，房東后來可能是知道張東信的身份了，別說漲房租了，都沒敢來收第二年的房租，還是趙玄奕親自送去的。金柳他們來之后就一直安置在這里。
張東信也知道避嫌，實在是受不了那些嘴子，所以只是站在門外。
立刻有人出來招呼，都是熟人。
不等對方說話，張東信搶先客氣的說道:“麻煩叫陳雪梅師姐出來一下，我給她送個東西?！?p> 門口這兩位也是忍著笑，還沒答話，陳雪梅就出來了。
張東信又是搶先說道:“麻煩師姐幫我把這個帶進去給她，你們一起吃?！?p> 陳雪梅笑著問道:“給她？她是誰？”
張東信沒興趣接招，也不敢得罪，只好說道:“麻煩師姐你了，我一定記著你的好?！?p> 畢竟身份不同，陳雪梅也不好意思不依不饒的開玩笑，只好放過張東信了。
金柳就在院子里聽著呢，只有一墻之隔。
陳雪梅剛一進來，金柳沖上來就奪。
還別說，眼前的禮物真沒讓金柳失望。五種新式點心，五種銷量最好的點心，干果蜜餞的賣相也很好。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類似小蛋糕的點心。
看著這個型號最大的點心，陳雪梅詫異的說:“這是什么意思？一根棍，一個桃心，后面這個帶圈的真不認(rèn)識?！?p> 金柳也不知道意思，只是覺得這幾個符號有什么特殊含義。
不怪她倆不認(rèn)識。張東信本來打算送一個代表愛情的蛋糕的仿制品，可惜來不及做，技術(shù)也有限，只好在大號點心上寫了個“愛老虎油”的英文版。
邊看邊慢慢的小口吃，金柳還一邊憧憬著幸福。想到新婚之夜對方的百般溫柔，千分體貼，萬分疼愛。想想對方平時的風(fēng)趣個性。再結(jié)合美食禮物的刺激。最后再想想張東信英俊的面孔和兩人的過往打鬧情景。
來回循環(huán)加疊加作用，步呂勝男的后塵。伴隨著“啊哈哈”一聲笑，金柳尿褲子了。
…
隔了一天半，來到了文氏養(yǎng)生館，集合了全部一千零六十二個技師，張東信召開了表彰大會。
會上，包括冷清秋在內(nèi)的十名最優(yōu)秀的技師被當(dāng)眾表揚，當(dāng)場頒發(fā)了獎勵勛章，并提升為養(yǎng)生館主管和玉女堂長老。
拿冷清秋舉例，她現(xiàn)在就是丐幫玉女堂的十大長老之一，兼文氏養(yǎng)生館的十個主管之一，還是僅有的十個東信榮譽勛章的獲得者之一。
會議結(jié)束后，由金冰雁根據(jù)績效考核，和末位的五十名技師單獨談話，根據(jù)情況懲罰，一人一頓板子是躲不了了。懲罰式的里的竹板和春凳都是開業(yè)之前就準(zhǔn)備好的。最后的面談是決定多打還是少打。
這是管理理念的反應(yīng)，也是一次嘗試。張東信就想看看，公開褒獎加私下懲罰是否能提高效率。這些可憐女孩都是自覺的人，如果她們身上都見效，就證明這個方法具有廣泛適用性了。
然后，金冰雁有的忙了，張東信甩手走了。
看著張東信離去的背影，金冰雁嗔怒道:“壞哥哥！”
等張東信走遠(yuǎn)了，金冰雁又輕聲念叨說:“謝謝哥哥！”
…
距離回鄰山縣僅六天，張東信和金柳的婚禮按計劃如期舉行。
儀式還是要有的，連媒婆禮都沒省著。不過是從玉女堂選了一個弟子當(dāng)媒婆，還能順便給大家做個以后改行的榜樣。
由于住的太近，抬轎還得繞著周圍的街道走一圈。又是納妾，主流思想認(rèn)為不宜大張旗鼓。所以，很快就到了拜堂儀式。
拜完堂，剛開針對新郎的被灌酒儀式，張東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確切的說，是張東信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畫面的內(nèi)容是一雙眼睛，這雙眼睛里飽含了憤恨和嫉妒。
然后，張東信立刻就近拉住金冰雁，快速走到人少的地方，說道:“雁子，帶著小昭她們守住洞房。記??！屋里屋外都必須不少于兩個人，多叫點人換班，時刻不能少于這個人數(shù)?！?p> 見張東信表情凝重，金冰雁壓住好奇，立刻去執(zhí)行了。
也許是張東信以前電視劇看多了，總是忍不住往壞處想，想到了就要預(yù)防一下。
回去喝酒時，張東信試探著對劉浪說:“幫我擋酒啊，誰要是非灌我，你就拿起酒壺和他干?！?p> 結(jié)果，張東信真的沒咋喝，劉浪趴下了。
到了洞房門口，張東信還是忍不住悄悄問道:“雁子，有沒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現(xiàn)？”
金冰雁立刻回答道:“有。是金柳姐的師兄楚彩風(fēng)。他看見我們這么多人守著，還挺奇怪。不過他掩藏的好，眼睛里的困惑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
哥，你不會是懷疑他有什么企圖，所以才派我們來這里守著吧？”
張東信說:“防人之心而已，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然后，張東信進洞房了。
打開蓋頭，喝了合歡酒，張東信突然壞笑著說:“柳妹，你沒有聽我的話，把咱們進山的事情都給嫣兒講了，那講的，真是細(xì)致。怎么辦？”
金柳默默無語，心跳逐漸加速。
停頓了一會兒，張東信說:“那就執(zhí)行家法吧。剛好被子摞的挺高，墊到肚子底下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