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素君的故事告了一段落,當(dāng)她從自己的記憶里清醒過來的時候,就一直在哭。
鈴笙不停地給她遞紙,“別哭了,你后來又經(jīng)歷了什么了,怎么哭的比上次還傷心?”
她的故事鈴笙雖然只聽了一半,可上次繆素君還沒這么難過呢,想必又是經(jīng)歷了什么更加慘痛的事情。
“我真是想不到,我真的死也想不到我居然是喝砒霜死的!”繆素君狠狠地抹了抹眼淚,“你知道我當(dāng)時有多痛嗎?我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絞爛了,而那個蘇枕書呢?他真的太不是東西了!”
“喝砒霜死的?”鈴笙縮了縮身子,的確有點可憐。
“我發(fā)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渣男!”
現(xiàn)在的繆素君和之前的繆素君性格截然不同,對待愛情的態(tài)度自然也不同。只是一個人的命運,不是那么輕易能夠改變的。
從繆素君的記憶里脫身之后,南梔一直都沒有說話。
她端坐在椅子上,看著繆素君不停的抱怨,心底似乎被什么給觸動了,她覺得自己的心,第一次有了痛意。
為什么呢?大概是因為那個女子太美好了,而美好的人,卻偏偏走的那么凄涼。
她開始思考,后面的呢?后面的六段故事會不會更加悲傷,更加凄涼?
“你發(fā)泄夠了嗎?如果夠了的話,我們要收走你的記憶了?!?p> 鈴笙的話讓繆素君愣了愣,“這么快嗎?”
雖然那段記憶是極其痛苦的,可是卻也是屬于她的,現(xiàn)在說要收走,她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點不舍得。
“你還想做噩夢嗎?食夢丸雖然能夠幫你,但是不可能幫你一輩子?!扁忬吓牧伺乃募绨?,“還是趕緊解除這個心結(jié)吧?!?p> “好吧。”繆素君點了點頭,她的視線落在南梔身上,“南老板,開始吧?!?p> “好?!?p> 紅唇輕啟,南梔抬手,從桌上拿起一個首飾盒,首飾盒很漂亮,是清代燒藍嵌玉銀首飾盒。
打開盒子之后,里面是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簪,簪頭一朵雪蓮悄然綻放,端的是飄雅出塵。
“這是什么?好漂亮啊?!?p> 繆素君湊過身子去看,那玉簪渾身散發(fā)著藍綠色的光,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東西。
“這是鎖心靈簪”鈴笙也是第一次看見,但是她聽南梔提過?!笆强梢允占洃浀妮d體?!?p> 繆素君似懂非懂的點頭,“哦哦?!?p> 南梔將鎖心靈簪取出,對準(zhǔn)繆素君的太陽穴,“我要開始了。”
“好?!?p> 繆素君閉上雙眼,緊張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她是很緊張的,來這里經(jīng)歷的一切,她都覺得不可思議,她不知道抽取記憶自己會不會很痛苦,所以有點怕。
“放心,你不會有任何感覺,只是醒來之后,什么都不記得了罷了?!?p> 南梔看出她的緊張,抿唇笑了笑。
“那我會忘記你們嗎?”
繆素君又睜開雙眼,看向南梔和鈴笙,雖然沒怎么相處過,可她對眼前這兩個女人充滿了好奇,她很想和她們做朋友。
“會,你會忘記在南梔小館經(jīng)歷的一切?!?p> “可是我舍不得你們?!?p> 繆素君才18歲,有些孩子心性,她交朋友就是認(rèn)定一輩子的??涩F(xiàn)在卻要忘了這兩個人,她的心里好難受。
“有些事情,有些人,忘記比記得要好。”
南梔閉眼,嘴里念著些什么后便開始抽取記憶。
隨著南梔的動作,繆素君逐漸失去意識。
一道藍光從她的腦海中緩緩過渡到鎖靈簪里,而天上盤旋著的書卷也忽然發(fā)出一道藍色強光。那道光從半空中投射到那件錦繡華裳的旗袍上,胸前描金的牡丹花上竟有一幅類似于地圖模樣的條紋出現(xiàn)。
“這是什么?”
鈴笙第一次看見南梔施法,她走到繆素君身前,仔細看了看那些條紋?!昂孟袷欠貓D,還畫著山和水,但是零零散散的,不知道是不是?!?p> 地圖?
南梔蹙起眉頭,難道那個警察說的是真的,旗袍里真的有藏寶圖?
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油然而生,南梔低頭,看了手中的鎖心靈簪一眼,記憶已經(jīng)被抽取完成,鎖心靈簪原本碧綠的底部多了一絲藍色。待到整個玉簪變成藍色時,她的使命應(yīng)該也就完成了。
抬手將盤旋在空中的契約收回,南梔起身將書卷放在了書架的最上面。
那一排有七個格子,原本都是空的。
“幫她把旗袍脫下來吧?!?p> 南梔決定要好好看看那件旗袍,為什么客人的記憶被收取之后,那件旗袍上會出現(xiàn)那么奇怪的路線圖呢?真的是地圖嗎?
“好的小姐?!?p> 鈴笙把那件旗袍脫了下來,遞到南梔手里。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件旗袍和之前相比好像不一樣了,之前還是很漂亮,很鮮活的??涩F(xiàn)在,有點死氣沉沉的感覺。
“小姐,你不覺得這件旗袍有點變化嗎?”
“以前是有靈魂的,現(xiàn)在靈魂沒了,自然會有變化?!?p> 南梔將旗袍平放在工作臺上,她仔細的看了看那些顯現(xiàn)在牡丹花上的路線圖,不能肯定它是一幅藏寶圖。
“小姐,你說,這是什么呢?”
鈴笙對這幅圖似乎很感興趣,她湊過來看了好幾眼,連正事都忘了。
“不知道。”南梔搖了搖頭,“你先將繆素君送出去吧?!?p> 眼看著南梔將那件旗袍收了起來,鈴笙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帶著繆素君出去了。
繆素君清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就站在白頭鎮(zhèn)一個不知名的巷子里,她還穿著那天來時的白T恤和牛仔褲,依舊梳著個馬尾辮。
“我怎么會在這里?”
她朝著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一個身穿籃球服的男生拿著籃球從她身邊走過,她連忙拉住他,“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里是哪里?。俊?p> 男生停下腳步,低頭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不知為何,他就覺得她十分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她。
“這里是白頭鎮(zhèn)?!?p> “白頭鎮(zhèn)?”繆素君一臉茫然,這是什么地方。她什么時候來這里的?
“你要去什么地方?”男生見她似乎迷路了,好心詢問。
繆素君的思緒一片混亂,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回到學(xué)校,“我要去崇安大學(xué)?!?p> “這么巧,我也是崇安大學(xué)的學(xué)生,我叫蘇枕書,你呢?”
“我叫繆素君。”
原來,記憶是個輪回,一切的一切都是注定的,該遇見的人,這輩子無論如何也會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