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從自己的木屋里走了出來,手里依舊握著方嵐帶來的酒葫蘆,看來蛇母所言虎王嗜酒如命也并非空穴來風,方嵐鱗獨兩人從老虎身上下來,便同虎王一起,進了木屋之中。
“二位,既然來了我離云山地界,我自然要一盡地主之誼,坐吧。”虎王的木屋中還算干凈,一個直徑一米多的樹墩伐作的圓桌上擺滿了雞兔牛羊肉,一眼望去一點蔬菜都沒有,可見虎族之人還是保留了肉食的習慣。
“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聊。”虎王坐在了桌邊,把方嵐帶來的酒葫蘆放在了桌上,卻是拿起了桌上的另外一壺酒,給方嵐和鱗獨各斟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了上了滿滿一杯,隨后便端起了酒杯,朝著方嵐一提,說道:“說實話,本來考慮到族人的安危,我不該放你們生路,只是十多年過去,西夷也已經(jīng)不再是大崇死敵,我們這些異族本來也大可不必在隱居此地,只是在這兒生活慣了,再回西夷反倒不那么自在了…你們別光看著我,吃啊,我們慢慢說?!被⑼跽f著說著,見方嵐和鱗獨都不敢亂動,便叫他們放松些,自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繼續(xù)說了起來。
“不過我留你們二人來我寨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們二人剛才說你們是做酒水生意的,見我這離云山水源優(yōu)質,所以上山來一探,我沒記錯把。”虎王把酒杯放在了桌上,一雙虎眸之中閃著精光。
“沒錯…您?”方嵐怯怯地問道。
“其實說來也很簡單,我虎丘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喝酒,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們虎族不善耕作,只會狩獵打仗,就算是和別族特意去學習過,每年也依舊收獲饑歲荒年,釀出來的酒也是清滋寡味,所以,我想和你們做筆買賣。”虎王說到這,才露出了一個笑臉,露出了四顆銳利的虎牙。
“做買賣?不知道您具體想怎么做?”方嵐有些驚訝,問了一句。
“我放你們兩人回去,并且可以讓你們用我這云泉池的水釀酒,而你們就只需要每隔幾天給我們送酒來就是了,怎么樣?!被⑼跻姺綅挂荒樃信d趣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有門兒,便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哦?就只要如此?那當然可以啊,一開始我還以為您要害我們性命,沒想到您也是愛酒之人,我們回去之后,一定要給您帶我們那最好的酒來給您嘗嘗,今天,還就請您委屈一下,這葫蘆里本來是我們去皇都進貢所用,還請您品嘗一下?!狈綅瓜残︻侀_,伸手拿起桌上的酒葫蘆,給虎王倒了滿滿一杯。
久違的酒香彌漫,虎王忍不住就拿起了酒杯放在面前深深地聞了一下,發(fā)出了一聲心滿意足的贊嘆聲:“真是好酒啊,你們剛才說還有比這個更好的?”虎王突然轉向了方嵐,用一臉期待的表情看著方嵐。
“對對對,不過這葫蘆酒是我們家現(xiàn)在最好的,半年之后開啟另一窖三十年窖藏,到時候一定第一時間給您送過來?!狈綅挂荒樥~媚的笑容,劫后余生又有利可圖的商人模樣任誰也看不出端倪。
“好!好!哈哈哈,既然如此,這酒就先喝到這兒,我?guī)銈內ピ迫乜纯窗伞!闭f罷虎王竟然把酒杯放回了桌上,起身就準備帶著方嵐他們去云泉池。
本來拳頭都攥出了手汗的方嵐突然松了口氣,方嵐突然想不起自己當初為什么答應蛇母來虎族營地毒殺一個與自己素未謀面的人,再仔細一想,方嵐才驚覺自己剛剛見到蛇母的時候,似乎聞到了一陣異香。
想到這方嵐出了一身的冷汗,沒想到自己如此容易地就被蠱惑了,也幸虧此時的鱗獨化形成人,不再能窺探方嵐的內心所想,方嵐頓時對鱗獨也起了戒備心理,尤其是在親眼見到了虎王不像蛇母所言那般殘暴嗜殺之后,頓時脫離了蛇人秘法的控制,恢復了清明。
“也好,我也確實有些迫不及待了,這酒,回來我陪你喝個痛快!咱們走吧?!狈綅鬼樒孪麦H,也把虎王從一只腳踏入死境的情況之中拉了回來。
倒是鱗獨一瞬間皺了皺眉,轉過頭用帶著一絲不解與憤怒的眼神盯著方嵐,無奈化成人形,看不透方嵐的心思,只得嘆了一口氣,跟著方嵐走出了木屋。
“我這山寨本就是繞著云泉池所駐,再往上走不過幾步就能看到了,這里的水不僅清澈甘甜,還有安神靜心之效,很多年前我們虎人還因為這云泉池和蛇人族起了沖突,也幸虧你走到了我們虎人族的領地,不然,那幫冷血的蛇人族肯定饒不了你們的性命?!被⑼踹呑哌呎f,卻讓方嵐越來越疑惑,也讓鱗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蛇人?難道他們特別狠毒么?”方嵐順勢便接茬問道,還斜眼偷偷地觀察著鱗獨的表情。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這兩者算是毒中佼佼者了,但是你可曾知道后兩句怎么說的?”虎王賣了個關子,給方嵐出了個問題。
“‘兩般皆尤可,最毒婦人心?!沁@兩句吧,不過,這和蛇人有什么關系呢?!狈綅褂行┎唤獾?。
“因為這句話早就該改一下了,婦人心不毒,毒的是蛇人,更是他們的族長蛇母,若不是她暗害了蛇人前族長,說不定我們獸人各部早就已經(jīng)返回了家鄉(xiāng),回到了我們出生的西夷大地。”虎王的語氣有些顫抖,顯然是和蛇母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而方嵐在此刻卻是左右為難了,自己該信誰呢?
還沒等方嵐想出個結果,虎王就開口了:“和你們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二位請看吧,那便是云泉池了?!被⑼跎焓忠恢?,方嵐隨著虎王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個云霧繚繞的湖泊,山頂融化的雪水匯聚成幾條小溪匯入湖中,又從另一邊流下了離云山,潺潺的清溪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只是方嵐在意的不是這清澈的湖泊,也不是這氤氳的霧氣,而是,在這云泉池之后,便是山的另一邊,是一個陡峭的懸崖。
方嵐驚呆了,他心里只有一個問題:“這是哪?驚云劍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