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咱們今年過年的春聯(lián)是要去買嗎?每年咱們村里很多人都會找里正家的秀才老爺來寫,討個吉利!也有不對付的人家會到外面去買的!”張小五說著村里地情況。
“嗯,咱們家的對聯(lián)就由小姐來寫吧!”唐嬤嬤抹完柜子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好的,嬤嬤放心,我一定會把春聯(lián)寫的漂漂亮亮的!”莫小牙激動萬分,自己的這一丟丟特長終于有地方發(fā)揮了。
“哪有女人寫對聯(lián)的?”張小五有些不理解得反駁道。
“女人怎么了?如果沒有女人那男人哪里來的?在我看來女人一樣可以頂天立地,自給自足,不比男人差多少!哼,你太大男子主義了,不理你了!”莫小牙聽了張小五的話可不開心了,氣哼哼的跑到炕上調(diào)戲胖嘟嘟的嘟嘟去!
“姑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我……”見莫小牙離去,張小五著急的語無倫次,不知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想法。
“你們兩個啊,到一起就是掐!額,這樣后天有時間咱們?nèi)ベI些紅紙,回來多寫一些,把你那里也貼上,過年就圖個喜慶,再買上兩掛鞭炮,轟走一年的晦氣,迎接新一年的好運!”唐嬤嬤講到后面突然擲地有聲意有所指的說道!
“秀姑,秀姑!”正聊著,一個粗獷的女聲穿進院子。
“翠萍娘來了,快進屋暖和暖和,有什么事進屋說!”唐嬤嬤很熱情地出門迎接。
“我就不進去了,秀姑呀,剛才我們家的回來跟我說,咱村頭兒來了一個乞丐趴在地上叫喚著你和小牙的名字嘞!說是看著那人可瘆得慌了,我趕緊跑過來跟你說一聲!免得吃了虧!”翠萍娘一家還算是老實本分的。
“乞丐?”莫小牙第一個沖出來問道。
“是呀!”翠萍娘粗嗓門喊到!
“走,去看看!”
帶著心知肚明的疑惑幾人鎖上門向事發(fā)地趕去。
古代人冬季沒有什么伙計,會過日子的可能去山上獵獵野雞野兔,砍些柴來提高生活質(zhì)量。
懶一些的就喜歡湊湊熱鬧,一個個凍得畏畏縮縮,雙手抄著袖口找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堆在一起,你言我語好不熱鬧的說笑。
“你看,就是這個人,我家的一早晨就瞧見了,爬的那個慢,嘴里啰里啰嗦的!”翠萍娘指著地上的人道。
果然,雖然趴在地上的男子臉上已經(jīng)被趕了氈子的頭發(fā)遮住,但是,他就是莫俞衡。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破棉襖裹在身上,露著好幾個洞的布鞋掛在生滿凍瘡的腳脖子上,臟兮兮的小腿赤裸裸的露在外面,僵硬的呈現(xiàn)青紫色。
“三少爺,醒醒???”唐嬤嬤撩開莫俞衡的頭發(fā),呼喚道。
“臭...丫頭!”莫俞衡艱難的抬起頭吐了幾個字,便暈厥過去。
莫小牙很無奈,唐嬤嬤嘆了口氣說道“不能讓三少爺躺在這里,抬回家里吧”
“好吧”莫小牙點點頭。
熱心的鄉(xiāng)鄰齊心協(xié)力的幫扶著將莫俞衡抬回了房間。
一天一夜的精心照料,莫俞衡終于蘇醒了。
看著陌生的房間,聞著淡淡的草藥香味,雖然沒有多么華麗,但勝在溫馨暖人。莫小牙伏在一側(cè)的木桌上睡的正香甜,嘟嘟像極了主人懶洋洋的樣子擠在一起,起伏的肥碩身子圓滾滾的。
多久了,一個人期期艾艾的像狗一樣人見人打,不對,至少狗還能有一個窩棚,一個溫飽,可他呢,看看溫暖的被子,還有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內(nèi)心的迫切,懊悔,不名狀的情緒紛紛涌上喉頭,潰敗的一敗涂地。
無聲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無聲的啜泣驚動了門外唐嬤嬤。
“三少爺,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你等下把藥喝了再睡!”唐嬤嬤掀開門簾說道。不一會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褐色湯藥來到跟前。
“少爺,趁熱喝了才管用,不要怕苦!”莫俞衡羞愧的錯開了唐嬤嬤關(guān)切的眼神。
“我..我自己來就行!”端起碗一口而下,沒有矯情半分。
“三少爺休息一會,呆一會就開飯了!”唐嬤嬤很滿意莫俞衡的表現(xiàn),小聲地說道。
“吱吱”小老鼠嘟嘟在端進藥碗的那刻就被熏醒了,咕噥著身子防備的瞪著莫俞衡。
“嗯~別鬧!”莫小牙揮手拍了一下嘟嘟,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睡。
“吱吱”“吱吱”
嘟嘟圓潤的身子突然被扒拉掉在炕上摔得可不輕,抗議的叫囂。
“吆,醒了呀,哈欠”莫小牙漸漸醒來,伸伸懶腰,慵懶的對著莫俞衡輕視道。
“你...哼!”莫俞衡再怎么狼狽也不過十六七歲正值好年華的時刻,也曾意氣風(fēng)發(fā)不可一世。
現(xiàn)在虎落平陽,又被以前從沒有正眼瞧過的人救助,心里的別扭勁兒一時半會兒怕是緩不過來。
“怎么的?見著救命恩人還來勁了是吧?怎么不叫我怪胎,孽障,妖孽了?”莫小牙對于上次非常不愉快的見面一直耿耿于懷。
“你想怎么著?本少爺可沒求著你讓你救我!”莫俞衡把腦袋歪向一邊昂著較勁。
“我靠,救你還救錯了是嗎?你是沒求著我,那你跑到水泉村嗷嗷叫我跟嬤嬤的名字是怎么回事?”莫小牙繼續(xù)進攻。
“本少爺看這里風(fēng)景甚好,故此一游不行嗎?難不成這大路寫著你家的名字?哼!”莫俞衡很不服氣的狡辯。
“算了,既然這里不歡迎爺,爺走還不成嗎?不礙你的眼還不成!”或許內(nèi)心的那道最一無是處的名字叫“尊嚴(yán)”的坎兒橫亙在其中,始終不愿低下頭的莫俞衡悲憤的撩開被子,挪動著殘破的身子就要下炕。
“三少爺,你怎么能這樣沖動呢!你這樣可就辜負了我和小姐的心意了!”唐嬤嬤一直在廚房聽著這對兄妹的對話,見自己在不出面阻止這兩個小祖宗還不得弄得一發(fā)不可收拾啊,趕緊出來勸和。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特別厲害,每個人都要圍著你轉(zhuǎn)才行?不過說了你兩句就氣急敗壞的嚷嚷著要離開,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威風(fēng)凜凜的三少爺?周圍的奴仆侍從都滴溜溜的唯你是從?你現(xiàn)在不僅僅是一個落魄的流放犯,還是一個人人唾棄沒有尊嚴(yán)沒有氣度的瘸子流放犯!若不是嬤嬤,你真以為你還能活著跟我在這兒巴巴???你記住了,沒有人天生就對你無條件的好,除了父母其他人對你好也是有時有晌兒的,有附加條件的!”莫小牙怒火急涌,滔滔不絕的狠狠地教訓(xùn)著莫俞衡。
氣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渾身都哆嗦。只有一邊的唐嬤嬤慈愛的望著莫小牙,有一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嗚嗚.....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看不上我,嗚嗚嗚....都變了,都變了!”莫俞衡捶胸頓足的死死的把臉埋在被子里痛哭不止。
“哎,朽木不可雕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莫小牙看著此情此景也心酸不已,披上棉襖出去了。
“三少爺,小姐就這脾氣,但是也是好心,以咱們現(xiàn)在的身份早點看清了現(xiàn)實早點兒輕松,腳踏實地其實也挺好,你先躺一會兒,一會我拿藥酒給你把腿再擦擦!郎中說好好養(yǎng)護沒準(zhǔn)兒能好起來?!碧茓邒甙矒崴频呐呐哪岷獾暮蟊嘲参康?。
正要離開,莫俞衡抬起頭緊緊地抱住唐嬤嬤不撒手。
“嗚嗚嗚……嬤嬤!”莫俞衡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孩子,無助可憐,趴在唐嬤嬤的身上哭起來。
“好孩子!”唐嬤嬤嵌著身子半擁著莫俞衡拍打著他的背喃喃自語道!
寒風(fēng)蕭瑟,冰冷刺骨。莫小牙一個人慢悠悠的找了一個后山的小山包,尋了一塊兒石頭坐下,放眼望去全是枯枝雜石,沉悶的情緒難以釋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脖子上取出那個玉哨,放在嘴邊,音符悠揚。一首熟悉的莫失莫忘訴不盡離愁悲緒。
“咻”一個褐色的橡子果從莫小牙眼前飛過,樂聲靜止!
“是誰?”莫小牙轉(zhuǎn)身四望。
“嘖嘖嘖,小姑娘什么事兒不開心???”
“咕咚”“咕咚”一個黑白相間發(fā)色的老頭兒在一棵半抱粗的樹杈上騎著,晃悠著兩只腿,拎著一個酒葫蘆肆意的喝了兩口。言語間并無惡意,倒是像一個鄰家老者。
“你是誰?”莫小牙仰著頭打量著怪異的老頭兒,問道。
“小丫頭,老頭兒我就是一個過客,剛剛聽了你吹的曲子很有意思,就停下來欣賞欣賞!小丫頭今年幾歲了?”老頭兒很有興致的看著莫小牙問道。
“我呀也沒幾歲,過了今年才十三歲!”莫小牙覺得老者并無惡意,也自來熟的隨意聊起來。
“哦哦!不錯不錯,小丫頭小小年紀(jì)竟然能吹出這么博大精深,意境非凡的樂曲,果然是年少有為??!”老者熠熠生輝的眼睛閃著精光。
“老伯伯,你過獎了,我也是沒事兒瞎吹著玩的!嘻嘻……”莫小牙盜用名家之作,很心虛的說。
“小丫頭,既然叫了我一聲老伯伯,那老頭子我就把它當(dāng)做見面禮送給你吧!”老者說完“咻”的一下,一個很古樸的不知道什么木頭材料做的火焰形狀的簪子落入莫小牙發(fā)間。
什么叫高深莫測電光火石,就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功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也不相信!
莫小牙檢查了一下自己,恍然間摸到頭發(fā)上的簪子,拔下來纖纖玉手磨砂著感覺了一會兒,一看就是很有故事的樣子。
“老伯伯,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再說了無功不受祿呀!”莫小牙可不覺得老天會平白無故的發(fā)善心對你好,肯定后續(xù)會不講情面的討要利息,心里權(quán)衡利弊后趕緊舉著簪子要還給老頭兒。
“不錯不錯,你能夠透過表象看出本質(zhì),那這根簪子就屬于你。拿著吧,孩子!”老者捋著半零不落的幾根胡須很確定的說道。
“額……老伯伯,這根簪子的來頭肯定很大,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故事???您能提前透漏下嗎?不然,我收下它心里也會不安的!”莫小牙可害怕到時候還沒暖呼幾天,小命卻沒了,那多不劃算!
“你個臭丫頭,心思道道還真不少。你安心拿著便是,老頭我還有約會呢,下次再來聽你的曲子!”老頭兒蓋緊酒葫蘆,擦了兩把啦啦下來的酒水,一溜煙又不見了。
只剩下一棵孤零零的樹輕微的晃晃葉子而已。
大棗燉桂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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