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紅心想,她身邊放著一個王哥的眼線,也即是說她如果哪天對王哥好奇了,還能通過小云來猜測一下王哥的為人和想法。
……不過小云看樣子也不是很受王哥重視?估計她知道的也不多。
小王哥呼出一口氣,問:“這事你確定交給小云來處理?”
段嘉紅想了下,“不,你既然親自來找我了,這次我就自己處理。下次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你直接派人和小云溝通一下。”
她關閉那個熱帖,嘟囔:“雖然我挺缺熱度的,不過這些人也真是看得起我,這樣幫我炒作?!?p> “準確的說,是造勢。”小二哥糾正她的說法,語氣有些嚴肅:“半年后,舉辦方會安排你和森夫再次遇上。屆時森夫將會全力以赴,讓你見識一下花表街排名第三的機甲選手的實力。你如果輸了——”
小王哥特地停頓了幾秒,盯著段嘉紅看。遺憾的是他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
小王哥只好繼續(xù)唱獨角戲:“你之前站得多高,到時候就會摔得多慘。”
依照他對舉辦方的了解,一旦段嘉紅沒法在和森夫的比賽之后立刻登場,那她被解約的可能性很高。
現(xiàn)在那些人把段嘉紅捧得有多高,到時候群嘲段嘉紅的人就會有多少。
段嘉紅隨意一點頭。
她聽到小王哥說到“造勢”二字,就已經差不多猜到舉辦方和森夫的想法了。小王哥既然這么肯定她和森夫的比賽會在半年后,顯然是得到了內部消息。
看來她還有半年時間可以錘煉自己駕駛機甲的能力,時間很是充足啊。
“關于我發(fā)表澄清聲明的事,你有什么好建議?”段嘉紅把話題繞回來。
她急著去和她的機甲相親相愛。
在小王哥聯(lián)系她之前,她已經成功把神識控制機甲的時間提高到十五分鐘,而且對如何改造機甲也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被小王哥這么一打岔,她的靈感都快跑了。
“很簡單的事,你更新一下賬號狀態(tài)就行?!毙⊥醺绲f。
……
找小云要了賬號和密碼,搞完小王哥提出的種種要求,段嘉紅把通訊器關上,長長呼出一口氣。
她先盤坐好進行調息。
十五分鐘后,她起身進入機艙里。
她看著機艙里的種種設備,腦子里有許多的想法呼之欲出,但又都十分模糊。
她確信她已經想到方法了,可她就是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從何做起。
到底還是被小王哥這個打岔,擾亂了她的思緒。
段嘉紅伸手揉揉眉心。
她本來也只是有一個大致的思路,但現(xiàn)在她什么都想不起來。
她坐下來,用神識操作了一會機甲,很快就在心煩意燥中停下這一行為。
她從機艙里出來。
段嘉紅活動了一會四肢。
她看著四周高大的墻壁,腳踩著厚實的地板,忽然感到一種壓抑。
——要不,去城外看看?
段嘉紅的心里浮現(xiàn)這一個想法。
她沉吟了片刻,感覺還挺可行的。
段嘉紅收起機甲,回到宿舍里。
她給自己的形象稍微做了一點改變。
換上灰色上衣和淺色牛仔褲,她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胸膛,猶豫一下,還是把胸罩取下來。
撕開一件衣服,把它撕成布條。
綁住自己的胸膛時,段嘉紅內心很是傷感。
她的胸本來就不大,再這么一綁……
可是也沒辦法,花表街對女性的歧視很高。如果她仍是以女性的身份出去,說不定會碰到哪些奇奇怪怪的人。
段嘉紅沒把握能百分百瞞過所有人的目光以及機器的檢測,只有扮成男孩子才能更自由的在外面行走。
換好衣服,她去了衛(wèi)生間,看著里面那個一身灰撲撲打扮的自己,她扒拉一下頭發(fā)。
她一直以來習慣了扎高馬尾,但如果她打算掩人耳目偷偷溜出去的話,最好還是把身上所有可能的特征給改變一下。
她已經改變了身材,那么這個高馬尾也該動一下……
段嘉紅給自己綁了個辮子。她的手藝還行,辮子看起來不算很難看。
五官方面暫時沒法做改動,她找了頂帽子戴上。對著鏡子擺弄許久,還是把帽子放回去。
戴著帽子可能會更引人注目。
她修為太低,給自己施加一個低級的掩蓋氣息的法術,盡量讓自己不那么扎眼。
做好準備以后,段嘉紅悄然從窗戶出去,她無聲無息落在地上,踩著貓步悄咪咪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她尋著這些天在網上看到的花表街地圖,走了許久,才來到一個通道。
她觀察了下。
她來的時間挺巧,又到了花表街派人去地上巡邏的時間。今天領隊的小子,正好是那天堅持己見、滿腦子黃色的少年。
他大搖大擺走在最前面,身邊一群人不停沖他喊哥。他擺擺手,表情嘚瑟又傲慢。
明明他才是這里所有人中年紀最小的。
“都準備妥當了?”他慢條斯理的問道。
“是,是?!?p> 他滿意的點點頭,邁開步子豪氣萬丈的踩上樓梯。
段嘉紅遠遠看著他身邊跟著一大票人。他得意的姿態(tài)讓她忍俊不禁:像極了一只耀武揚威的螃蟹。
段嘉紅悄悄跟在隊伍的最后,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少年身上時,低著頭溜出去了。
“剛剛是不是有個人……”負責看門的人有些遲疑的說道。
“那么一群人呢,何止一個兩個?”他的同事哼笑著說,“那小子可真是夠嘚瑟的,不過才被調去小王哥那邊……”
眾人一見少年走遠,頓時開始大發(fā)牢騷。
一開始提出疑問的人,一聽同事這么說,也覺得是他小題大做了。
他很快也加入到對少年行事作風的聲討中。
——
當段嘉紅接觸到真正的陽光時,她有一瞬的恍惚。
明明還不到半個月時間,她卻如此懷念在地面上的生活。
她很快回神,小心翼翼踩上地面,悄無聲息離開了少年的隊伍。
段嘉紅在城內游走了一番,她才找到出去城外的路。
翻墻而出,段嘉紅無聲落下。當她的雙腳踩到柔軟的土地時,她竟然有些腿軟。
——不是害怕。
無關恐懼。
她只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和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