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劉然吃光以至于天地之間一瞬間黑暗下來,令人們紛紛恐慌不安,整條街道為此議論紛紛,聯(lián)想到時間災(zāi)難蔓延將至,認為世界末日到了,突然間人類如炸開鍋的螞蟻,一下子一切生活以及人生價值觀都發(fā)生了扭曲。
一眾人穿過街道,車子在醫(yī)院門口停下,讓劉然去檢查一身體,清溪鎮(zhèn)就這么一家醫(yī)院,大病治不了,小病人很少,一般小感冒沒人來醫(yī)院看的,村村寨寨那些小草醫(yī)抓兩副藥就行。
那些醫(yī)生護士上班瀟灑不必多說,靠在門口嗑瓜子瞎聊一些世界末日,都說,2012年其實是真的世界末日,咱們過的日子是平行世界里的日子,其實地球早就滅亡了,如今這么多年過去,平行世界也末日了,我們再無去處,只能等死唄。
說著,看到劉然幾人靠近他們這才忙閉上嘴巴,一個女護士吐了一口瓜子皮,拍了拍手問劉然道:“這是怎么了?”
劉然進醫(yī)院大門時才說道:“跳崖的?!?p> 美女護士笑著跟上來道:“哎,世界末日到了想死啊?多活幾天吧,反正沒幾天就要死了,錢該花的花,家產(chǎn)該賣的賣?!?p> 劉然回頭看了美女護士一眼一本正經(jīng)道:“家產(chǎn)都燒了,放心死不了,有我在?!?p> “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啊?!?p> “抱歉,還真是。”
護士上下打量一眼劉然,嘿嘿一笑道:“讀書小孩吧?我敢賭你還沒畢業(yè),時間災(zāi)難覆蓋整個世界,在教室里坐著不如看看花花世界?!?p> 劉然一笑置之。
護士帶領(lǐng)劉然上樓,關(guān)上房門,讓劉然脫光躺在潔白的床上,劉然遲疑了一會道:“我要做B超啊。”
護士搖搖頭苦笑道:“沒那個設(shè)備,只能幫你消毒,洗干凈,該縫的地方縫幾針,一個星期后來拆線,干不干隨便你,反正都快死了?!?p> 劉然坐在床頭重新穿上襯衫笑道:“你對于死亡害怕嗎?”
護士小姐拿出一根中華煙遞給劉然點燃火,整理著酒精盆道:“誰不怕?別的我不知道,至少我想知道,我這輩子做過多少事,見過多少人,愛過幾個人,交過幾個朋友你說是吧?”
劉然意態(tài)闌珊點點頭把煙放入口袋里笑道:“舍不得抽,可能永遠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這個地方我承認是我的家鄉(xiāng),我對它又愛又恨,這算是我拿走家鄉(xiāng)最后一樣東西,既然不回來了,還縫傷口干嘛,我走了哦,家鄉(xiāng)人?!?p> 語畢,劉然起身,護士笑笑打開門,看著他道:“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不管你是怎么樣的人,祝你一路順風,以后能過的好一些吧,太多的東西屠求不來,走好啊?!?p> 劉然行至門口輕聲道:“好好活下去吧,世界末日沒你想的那么糟糕?!?p> “謝謝,我看過新聞的,世界上沒人對付這場時間災(zāi)難,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如果你相信這個世界會變那更好,說明你的世界是充滿希望的?!?p> “世界固然會變,再見?!?p> 走到樓下,劉然還是那個血淋淋的劉然,幾人見之疑惑,劉然看著他們朝車旁走去道:“回南江去看吧,放心死不了,在這里醫(yī)療設(shè)備太差,B超都沒有,沒意思了?!?p> 既然劉然都這么說了,幾人沒什么可說的,都上了車,往南江出發(fā),這算是劉然最后一次告別吧,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家鄉(xiāng),忽然想起唐月,十幾年前唐月的家鄉(xiāng)也在這里,于是對坐在老道士旁的唐月問道:“小月你不回家看看嗎?”
唐月聞聲扭過頭一笑道:“我家早就搬到南江啦,就是你讀初三那年搬的哦?!?p> 老道士眉頭一瑣道:“你們有貓膩?小月這個稱呼是你一般人叫的?丫頭呀,以后我也叫你小月行嗎?”
坐在最前面的藍曉姬淡然道:“那是年輕人的事,你這個老頭摻合進去,不別扭?”
“人老心不老。”
唐月努嘴道:“老道士讓開,我過去和劉然坐?!?p> 老道士不情愿,再看著唐月眼神里明澈的渴求,終究心軟下來,怎么感覺自個在欺負她一樣,慢慢的移身讓開。
唐月走到劉然旁坐下,兩人看著窗外,劉然輕聲說道:“我不會再回來了。”
葉天看著反光鏡嘿嘿一笑接著道:“那多可惜,等我有錢了,絕對來這里投資做旅游業(yè),這一帶資源很多,看看路邊的山水,樹木,在這個時代難得見到?!?p> “等你有錢了世界已經(jīng)滅亡了,天叔。”劉然冷哼一聲,“你說這個世界不會坍塌嗎?”
說到這里,葉天沉默,不再話下,因為任何道理圓不過來時間災(zāi)難的事實,半晌葉天悶出一句,誰知道呢?
蕭移山一本正經(jīng)接上道:“目前,只有淘汰一部分人,活下去一部分人,能活下去那部分人是世界上最有錢的那些人,他們都在投資建造太空基地,或許可以移到太空去生活,其余人等或許都得死?!?p> 在這里,誰又是那個世界上最有錢的呢?可惜都沒有,這意味著這里所有人或許都得等死,然而他們更希望劉然靠異能能把時間吃掉,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八石老道喝了一口悶酒道:“地中海,你是不是有機會去太空基地???”
蕭移山微笑道:“當然,我雖不是世界最有錢的,但我是一個科學界數(shù)一數(shù)二人物,空間基地設(shè)計里面就有我的汗水,其中很多人都投資,三年前,發(fā)現(xiàn)靈氣復(fù)蘇就開始建造,就算那些資本家們不讓也不行,我們在設(shè)計中可是留著后手的,你們別羨慕我,我努力學習的時候吃的苦比你們吃的飯多?!?p> 老道士一笑道:“看得出來,因為只有你,沒頭發(fā)。”
老道果然是道士,擺了擺手,繼續(xù)喝酒,掏掏鼻子,意態(tài)闌珊,他的這副模樣才是正所謂的生死看淡,不服來干。
就他這個意志足夠折服很多人,仿佛有一種神仙的意味,無論如何幾人看他怎么邋遢都討厭不起來,相反對于他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
老道士又說道:“估計老夫的修為,死時必將成仙,我怕他個娘娘腔?!?p> 當下,幾人對他燃起的崇敬之心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