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街角不起眼處，車內容衍和凌霜正品著東梁國新進貢的雪芽茶。
凌霜趴在案幾上，無聊得轉著杯子：“你剛說來報仇，怎么報??？在等什么嗎？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容衍抿了一口茶水：“你呀，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這會功夫就沒耐心啦？”
凌霜眨著眼，著急的說：“那你倒是先把計劃跟我說說啊，光喝茶來著，都喝了個水飽！”
“快了！”
一炷香左右，街面上開始喧嘩，聽著像是在吵架，凌霜趕緊從馬車里探出頭去。
只見有幾人人圍在一家首飾鋪門前，叫嚷著：“不良商家，以次充好！退錢！退貨！”
凌霜干脆半個身體都從馬車窗戶探了出去，攔住一個過路人：“這位姐姐，那邊出了什么事？”
一名打扮得體的婦人，聽小姑娘叫她姐姐，眉開眼笑：“有人傳留翠軒的首飾以次充好，將包金的當足金的賣，還有說翡翠都是泡了藥水上的色，起初以為是同行競爭，故意散播的消息。誰知道大家回家仔細一看，還真發(fā)現(xiàn)了貓膩，所以都來討說法了！”
“謝謝姐姐哦～”
“不客氣，我也得趕緊回家看看去！”
留翠軒在京城是比較有名首飾店，因款式新穎獨特，很多官家的夫人小姐時常會光顧，常常一件首飾能賣出千金。
凌霜收回身子，狡黠地望著容衍：“你搞得鬼？”
容衍吹著茶，淡淡道：“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凌霜指了指留翠軒的方向：“藜王府的產(chǎn)業(yè)？”
容衍點頭：“確切的說，是惠寧以后的嫁妝！”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攏，夫人小姐們不好意思出面，就由著嬤嬤和小廝們來鬧，振臂高呼：“退貨！賠款！”甚至有情緒激動的人，已經(jīng)沖進店里，開始打砸！
凌霜挑眉：“這就是你說的報仇？”
容衍：“霜兒可滿意？”
凌霜撇嘴：“也就那樣吧！”
容衍淺笑：“就知道你胃口大！等著！”
不多時，又來了不少頭戴錐帽，臉覆面紗的女子，氣沖沖往街面這頭的胭脂鋪去了。
“報官！報官！留芳閣，謀財害命！”
“留芳閣的胭脂有毒，用了會爛臉！”
一位年紀偏大的婦人，一把拽下錐帽和面紗：“大家來看，我這臉就是用了留芳閣的胭脂，才爛了的，現(xiàn)在老爺不寵我了，要娶五姨娘了！都是留芳閣害人！”
這名婦人臉上紅腫，甚至還淌著膿水，讓人看了作嘔，難怪失了寵。
見有人帶頭，原本羞澀的大姑娘小媳婦，紛紛摘下面紗，圍觀群眾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哪來這么多丑八怪！
來討說法的女子一個個都是紅著臉頰，有的癥狀較輕，紅腫瘙癢，有的情況就比較嚴重，破了皮結了痂，還在擔心會不會留疤。
她們中要么是待字閨中的小姐，要么就需要爭寵的姨娘夫人，如果毀容，這輩子可就完了，所以特別激動，也都不在乎身份地位了，吵的格外厲害！
“留芳閣也是藜王府的產(chǎn)業(yè)？難怪這名字還挺像，以前怎么沒注意！”凌霜在馬車里轉來轉去，一會瞧瞧首飾鋪的動靜，一會看看胭脂鋪的情況，“看她們的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怎么沒鬧呢？”
“不是所有胭脂都有問題，真假摻著賣的！另外她們不敢，一是怕丟臉！再一個留芳閣畢竟有后臺，雞蛋碰石頭吃虧的還是她們！現(xiàn)在不一樣了，墻倒眾人推！”容衍對這墻倒眾人推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凌霜不光看熱鬧，小算盤打的啪啪響：“你說，我現(xiàn)在下去賣玉肌膏，會不會賺翻了？”
容衍使了個眼色，讓凌霜看馬車外，果然，又有人開始帶節(jié)奏了！
“大家聽我說啊，之前我家二姐燙傷了手，都爛了，就去百草堂買了一種玉肌膏，專治各種疤痕的那種，用了不到兩盒，全好了！一點疤沒留，那手啊，比之前還細滑呢！”
“真有此事？”
“我這臉能治得好？”大姑娘小媳婦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激動。
“騙你干嘛？我可全指著玉肌膏救我的臉呢！等把這事處理了，我就去買！”
“我也去！”
“帶我一起！”
“嗯，我們一起去！先把留香閣的掌柜送京兆衙門去，讓她賠償我們的損失！”
……
凌霜呵呵笑著：“這人節(jié)奏帶的不錯，你的人？”
容衍點頭：“是！”
凌霜樂了：“人才?。 ?p> “就這機會，你不把你的水啊，香啊，拿出來賣賣，生意肯定比留芳閣好！”容衍提醒道。
凌霜突然蔫了：“怎么沒想過，可是我沒時間?。准裔t(yī)館讓我忙得團團轉，還要抽時間練功夫，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個時辰！”
她只是有些抱怨，聽在容衍耳里更多的是心疼：“干嘛凡事親力親為，底下那么多人，尋了合適的人去負責便是！你把配方準備好，其他的我來安排，你就等著數(shù)錢吧！”
“耶！你知道嗎？我以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嗎？”凌霜咧嘴笑道，“睡覺睡到自然醒，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