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院書房,凌云峰正翻著鋪子里的賬冊,見云夫人端著甜湯進來,先是一怔,隨后又問:“你怎么來了?”
云夫人扭著腰,邁著小步,來到書案前,將瓷碗放下:“老爺,瞧您剛才沒怎么吃,特地吩咐廚房煮了點甜湯,您嘗嘗~”
凌云峰頭也不抬,淡淡道:“放下吧,正好你來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云夫人心里涌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面上盡量維持著鎮(zhèn)靜:“老爺,您直接吩咐就是了~”
凌云峰將賬冊放下,對上了云夫人詢問的目光:“霜霜的嫁妝恐怕是要重新打點一下!”
不好的預(yù)感果然應(yīng)驗了,云夫人試探的問:“大小姐的嫁妝不是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當年大夫人留下的全都算作陪嫁,老爺覺得是還有什么問題嗎?”
凌云峰挑眉,手指輕扣書案:“那是之前,況且也都是凌葭留下的,你真正準備了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云夫人一怔,她以為她之前掩飾的很好,將體面的金貴的都偷偷留給凌霏霏,那些面上過得去實際雞肋的給了凌霜,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
凌云峰繼續(xù)說:“今天你也瞧見了,曜王府的聘禮太貴重,一般的嫁妝怕是拿不出手了!我凌云峰可不想讓人戳脊梁骨!”
云夫人竭盡全力隱忍自己的情緒,攥著錦帕的手捏的緊緊的:“不知老爺有何打算?”
凌云峰淡淡道:“我打算將京城南城那兩間鋪子給霜霜,城外的莊子也加一座,再給她加二十畝藥田,十萬兩銀子~”
“什么!”云夫人終于失控尖叫了出來,“老爺,您不是說南城的鋪子給霏霏做嫁妝的?”
凌云峰嘆氣:“此一時彼一時,況且霏霏怎么說也只是個側(cè)妃!”
言下之意,凌霜是曜王正妃,曜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而凌霏霏只是豫王側(cè)妃,這身份不一樣??!
云夫人紅著眼,哀怨得望著凌云峰問道:“都是老爺?shù)呐畠?,您怎么能厚此薄彼呢?霏霏可憐,只是側(cè)妃,咱們作為娘家人難道不應(yīng)該給她更多的支持,好在豫王面前長臉嗎?還是說老爺覺得妾身出身低微,看不起妾身嗎?連帶著妾身的女兒也要跟著吃苦嗎?”
看著云夫人悲傷的模樣,凌云峰心中一軟,無奈道:“別胡思亂想!”
云夫人吸著鼻子,哀怨道:“霏霏會難過的……”
云夫人籠絡(luò)人的手段就是她的溫柔,時不時掉上幾滴淚,再作出少女的嬌羞狀,一直以來,凌云峰還是很吃這套的。只是眼下的情況,顯然面子比女人更重要。
“雖然明面上霜霜的嫁妝有她娘留下的鋪子藥田撐著,還算看不出什么,可京城里頭的權(quán)貴,其他幾大家族,那都是知根知底的,指不定傳出什么閑言碎語來!咱們凌家還怎么做人!”
貪了女婿豐厚的聘禮,卻不給出相應(yīng)的陪嫁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指指點點的,更何況凌云峰自己的身份尷尬,是入贅的凌府,別人的話題就更多了!
云夫人想起曜王府那長長的禮單,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份天價的聘禮,沒想到曜王雖然隕落,家底還如此豐厚!更關(guān)鍵的是,曜王愿意拿出來送與凌霜。
那豫王,他會不會也如此看重凌霏霏呢?豫王接連兩天娶三人,他有這樣的實力嗎?
云夫人還是不放棄,哭的梨花帶雨:“豫王府那頭一個郡主,一個異國公主,背景深靠山大!我可憐的霏霏啊,是娘不爭氣,不能給你底氣?。∫菫榱思迠y不如意,在豫王府過得不好,受了委屈可怎么辦?”
凌云峰聽得皺眉,不悅道:“先看看豫王府怎么表示再說吧,不行就再找其他的補償給霏霏,不至于難看就行了!先這么辦吧!”
云夫人知道,這是凌云峰不耐煩了,不敢再繼續(xù)頂撞,他決定的事情很少能改變,為了自己的地位,她也只能勉為其難了,心里一陣抽疼。
而書房內(nèi)的談話盡數(shù)被門外的凌霏霏聽了去,她握緊了拳頭,牙咬著紅唇,都咬破了也不自知!
憑什么,凌霜是嫡女,她凌霏霏也是嫡女,而且她一向認為自己更端莊溫婉,更優(yōu)雅迷人,憑什么好處都要給她凌霜!
陛下與皇后的偏愛,曜王的盛寵,連一向偏心自己的父親也都變了,她恨!
“凌霜,你的存在就是要與我作對嗎?我要讓你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