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許拾光走進西城林苑,步伐有些急,不似平??倫鄣教幜镞_一番才回房間,突然,步伐頓住,看著斜前方十米外站著的白色身影,暗想真倒霉!
不該遇到的時候偏遇到,想遇到的時候就是沒這個緣分。
“嗨,楚二少,散步嗎?那你繼續(xù),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說話,她便直徑往自己的小樓走去,片刻不留。
漢堡嗅了嗅,一路走到剛才許拾光站過的地方,流連不走,然后回頭沖楚令叫了一聲。
楚令看出漢堡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走了過去,雖然天色暗淡,光線不算太明亮,但還是能清楚的看見,石板上有幾滴鮮紅的印記。
許拾光打開門的瞬間差點就跪在地上,抓住門框撐起來,慢慢走進去。
書包一扔脫掉外套,胳膊上有一條口子,血正順著手臂往下滴落,她找了醫(yī)藥箱出來坐在地上開始包扎。
除了這條明顯的傷口,其他便是各種擦破淤青,胸口被重重踢了一腳,一咳就疼。
從上一次就可以看出,姜戈打架太次,不過這次勇氣可嘉,沒有慫,硬著頭皮干,除了連咬帶撓外,嘴里還能及時問候?qū)Ψ饺?,也是服氣,但這次對方要再多兩個人,她就真的帶不動了,躺平了挨揍吧。
姜戈雖然也是鼻青臉腫的,但所幸沒有大礙,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一個星期后又能活蹦亂跳。
兩人打完,互相攙扶著離開的時候,他竟還能恬不知恥的說,“以后跟著大哥混,大哥罩你!”
她恨不得當(dāng)場再給他補一腳。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門,許拾光一驚,趕緊藏東西,然后從衣柜里隨手撈了一件外套,動作間扯到傷口,疼得她倒吸了涼氣。
門一開,看見來人,許拾光微愣到結(jié)巴,“楚、楚二少,有事嗎?”
楚令道,“何時過來?”
許拾光有點懵,“什么?”
楚令凝視著她,似不悅,“昨天你說明天見,許小姐自己說過的話轉(zhuǎn)頭就忘?如果你的話都如此不作數(shù),那以后我不會再當(dāng)真?!?p> 許拾光恍然大悟,其實她今天是要去書房報道的,但因為臨時打了一架耽誤了時間,還沒來得及。
“作數(shù)作數(shù),今天天熱,我剛回來,想著洗漱一下再過去已表尊重,你稍等,我馬上就到?!?p> 楚令轉(zhuǎn)身就走。
許拾光關(guān)上門,快速去了洗手間,將口罩摘掉,幸好她的傷都沒在臉上,不然真瞞不過。
冷水洗了臉,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著書本過去。
許拾光記吃不記打,昨天她才因為“輕佻”被楚令給趕出書房,今天學(xué)了一會兒又開始言詞騷擾楚令。
但楚令在她多次騷擾的常態(tài)下,似乎也提升了修為,有種他不樂意聽的話,可以自動屏蔽的功力,見鬧不動他,她覺得沒意思,只能又老實繼續(xù)聽著。
楚令幫她押了各個課程的題,又全程講了一遍,“以你現(xiàn)在的水平,只要你記住一半,考試就算進不了前面,至少也不會吊車尾?!?p> 許拾光由衷的感謝,“謝謝楚二少,你真好?!?p> 楚令靜靜不語。
許拾光又道,“要不是你,我這次考試肯定就完了,你看了一遍就把題押出來了,好厲害,真的,我許拾光超佩服的?!?p> 楚令依舊不理。
許拾光埋頭看書,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想跟他搭話,“楚二少,你都幫我押題了,我們現(xiàn)在算朋友了吧?”
楚令道,“不熟?!?p> 許拾光道,“不是吧!這樣都不算熟?那要怎樣才算熟?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拿我當(dāng)朋友了呢?!?p> 楚令依舊回答,“不熟?!?p> 對于他兩句連連否定,許拾光氣的在白紙上亂寫亂畫,楚令余光瞥見滿紙的大笨蛋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話,嘴角微抽,孺子不可教。
兩人相安無事了一會兒,許拾光很快就把剛才那茬給忘記了,眼睛突然瞄到一樣?xùn)|西后,開始假裝乖巧。
“楚二少,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楚令掀眸,見她沒有嬉皮笑臉,道,“問?!?p> “你手上戴著戒指,你結(jié)婚了嗎?”
楚令看了看左手無名指,“沒有?!?p> 許拾光問的謹(jǐn)慎,“那是……快了嗎?”
這次沉默的時間較長,把許拾光給緊張的,都快把掌心給摳破了,不會的,真移情別戀了?
如果真是,那她回來還有什么意義?
楚令半響才答,“沒有。”
這次依舊是連連否決,許拾光偷偷松了一口氣,丫的,再晚點回答,她非憋死不可。
雖然想再多問一點,但以兩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估計是探尋不出什么。
他這人不愛窺探旁人隱私,也不愛袒露自己的隱私,一張嘴跟蚌殼一樣,只要他不愿意就休想撬開,所以還是算了。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楚二少,你早點休息?!?p> 許拾光發(fā)現(xiàn)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不歡而散,沒有逐她出門,反而還能友好的告別,雖然只是她單方面,但還是不錯,有進步。
起身往外走,踏出書房的時候,身體晃蕩了一下,聽見楚令似乎也出來了,她挺直腰桿,三步并作兩步的離去,可才走到樓梯口,她的身體不受控的往下栽,雙腿虛得厲害。
撐到現(xiàn)在,她真的盡力了。
暈倒前最后一個念頭,媽的,樓梯口,奶奶的,要徹底毀容了!!
楚令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她,彎腰將她橫抱起,走進了臥室,輕輕放在床上,拿起一旁的電話,“把祁川堯叫來我的房間?!?p> 二哥竟叫祁川堯去,莫非是生病了?
尹江陽和高嘉駿馬上飛奔去了小樓,可才走到門口就看見許拾光堂而皇之的躺在楚令的床上,高嘉駿表情一變,垂在兩側(cè)的手收緊,尹江陽雖然也意外,但沒有高嘉駿反應(yīng)那么大,率先進去,“二哥,許小姐這是生病了?”
楚令道,“傷了?!?p> 尹江陽意外,“怎么傷的?誰傷的?”
楚令搖頭,淡淡的道,“不知道,今天回來就帶了傷?!?p> 知道傷的是許拾光,尹江陽貼心的讓祁川堯帶個女孩子過來,免得她醒來后尷尬。
祁川堯還穿著醫(yī)院的白大褂,女孩子是隨手拉的一個小護士,他們給許拾光檢查了一番得出結(jié)論。
“雖然身上有不少傷,但她自己提前處理過了,包扎的挺專業(yè)的,不知道是學(xué)過還是熟能生巧,會暈倒是因為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因祁川堯后面還有手術(shù)安排,所以他留下藥又匆匆回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