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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今夕

第十八章 酒后真言?

南今夕 若無人 4802 2019-09-22 15:18:44

  一頓飯吃了大半個時辰。南今夕日常酒量不差,此次特地控制著,只喝了平時六成的量,按理說不會有事,可是起身時,她才發(fā)覺頭暈得厲害,她怕醉酒闖禍,強忍著頭暈,匆忙跟公皙凌和湘公主告辭,然后又匆忙地往紫檀宮走。她走得很快,走到后來竟跑了起來,她一心想快速離開此地,快速回到紫檀宮。她一路向前,跌跌撞撞地跑啊跑,跑到一處假山處,實在支撐不住,頭一歪便趴在了一棵樹上。?

  好暈,從未有過的暈!

  她重心不穩(wěn)的斜靠在樹上,遠(yuǎn)遠(yuǎn)地,竟看到南思詢向她走來,她以為看錯了,揉揉眼睛,再看時,南思詢已經(jīng)越來越近,真的是二哥!她頓時笑開了花,一手抱著樹干,一手揮舞著沖南思詢招手:“二哥,我在這里……”

  待他走得足夠近了,她便一把抱住他的手臂,瞇著眼睛笑道:“哈哈,抓住你了,你跑不掉了!”?

  公皙凌身體僵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推開她,她卻像膏藥一樣抱著他的手臂不放,嘴里還呢喃著:“二哥,我頭好暈,快帶我回家?!?

  這樣的親近讓公皙凌很不舒服,他將她推到樹旁,想要讓她靠著樹好好站著,可是南今夕卻湊到他面前,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悵惘的看著他。他以為她恢復(fù)了一絲理智,正準(zhǔn)備松一口氣時,卻突然愣住了,因為她突然拿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說:“二哥,幾日不見,越來越俊了!”她竟然拿手拍打他的臉!從小到大無人敢這般待他!

  他雙眼冒火,可是,還不待他發(fā)作,她竟用手臂圈著他的脖子,自顧自的爬到他背上,嘴唇貼著他的脖子,聲音異常的委屈:“二哥,我好想家,背我回家好不好?”她手細(xì)滑卻很有力量,牢牢地圈著他的脖子不給他甩開的機會;她的呼吸很輕,帶著溫潤的濕意有一下沒一下的噴在他的臉上,她的嘴唇很薄卻像松脂般奇異溫軟,透過了他的衣服貼在他的脖子上……許是喝酒的緣故,公皙凌只覺渾身燥熱不安。?

  這一次他沒有甩開她,而是將她背了起來,取了一條僻靜的小道,將她帶回紫檀宮。?

  紫檀宮像閑置的宮殿一般空無一人。?

  公皙凌背著南今夕一路暢通無阻,只眨眼工夫便來到南今夕房間,袁玉辰早已在此等候多時。袁玉辰一臉震驚的看著公皙凌,在他的印象中,他沒想到他會背著南今夕進(jìn)來,也只是剎那的震驚他便恢復(fù)了正常的表情。

  袁玉辰說:“殿下,都準(zhǔn)備好了。”?

  公皙凌點點頭,將她放在床上。?

  袁玉辰關(guān)上門:“醉了?”?

  公皙凌點點頭。?

  袁玉辰將一顆藥丸遞給公皙凌。?

  公皙凌拿著藥丸看了看:“這就是‘真言’?”?

  袁玉辰點點頭:“酒后吃一粒‘真言’,她定是有問必答?!?

  公皙凌捏住南今夕的下顎,將藥丸塞進(jìn)她的嘴里,見她吞下了藥丸才問:“月臻在哪?”?

  南今夕雖閉著眼睛,嘴巴卻不受控制起來:“不知道?!?

  “你認(rèn)不認(rèn)識月臻?”?

  “不認(rèn)識月臻,只認(rèn)識月至秦?!?

  袁玉辰好奇的問道:“月至秦是誰?”?

  “月至秦就是月至秦。”?

  公皙凌嘴角抽了抽,繼續(xù)問:“你的《夕月如雪》是真是假?”?

  “假的?!?

  “你有沒有真的《夕月如雪》?”?

  “沒有?!?

  公皙凌皺眉:“酒后真言是不是真的有效?”?

  袁玉辰信誓旦旦地說:“殿下,千真萬確。我是找了十個人試驗過的,酒后吃下真言立刻酒后吐真言,待醒來便會忘得一干二凈。故而才叫做‘酒后真言’的!”?

  公皙凌突然問:“你知道月如雪么?”?

  “不知道。”?

  “你認(rèn)識月如霜么?”

  “不認(rèn)識?!?p>  公皙凌像是松了一口氣:“如此看來,她確實不知?!?

  “殿下,酒后真言只有一炷香的效果,要不要問點別的有用信息?”?

  公皙凌坐在一邊,擺手道:“你問吧?!?

  “你大哥有何秘密?”?

  “他要成親了?!?

  這不算說明秘密了,上京怕是無人不知她大哥要娶謝家小姐。?

  袁玉辰接著問:“令父有何秘密?”?

  南今夕咂咂嘴:“寵愛娘親?!?

  ……

  “看來是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惫杩戳艘谎鄢了械哪辖裣Ψ餍涠?。?

  昭陽宮內(nèi),袁貴妃手執(zhí)剪刀,正在修剪一盆松柏。?

  公皙凌大步流星地走了進(jìn)去,笑道:“母妃的技藝越發(fā)精湛了,您修剪的這盆五針?biāo)芍Ω蓜偪⊥Π斡许斕炝⒌刂畡?,枝蔓蔥蔥郁郁卻又不失柔性,您這技藝宮中怕是無人能及了?!?

  袁貴妃嗔道:“馬屁精!”?

  說完,掃了一眼隨侍宮女,待宮女們退出殿內(nèi),袁貴妃問:“可有收獲?”?

  公皙凌搖搖頭。?

  袁貴妃剪掉一根松針,隨手丟盤里:“‘酒后真言’都沒有用?”?

  “她可能真的不知道月臻的下落?!?

  “那曲子難道有假?”?

  “是假的?!?

  袁貴妃將剪刀擱在盤中:“曲子我看過了,跟當(dāng)年……不可能全是假!”?

  “確實奇怪,她沒有見過真的曲子,但為何能彈出部分真的內(nèi)容,這一點我也搞不明白。”?

  “你舅父那邊可有眉目?”?

  公皙凌搖搖頭。?

  “讓你舅父接著查?!?

  公皙凌點點頭,又道,“南家小姐要不要送回去?”?

  “既然進(jìn)來了,就不著急送出去了?!痹F妃皮笑肉不笑地說,“她是唯一的突破口。況且她父兄不是都油米不進(jìn)嗎,拘著她也算一個籌碼。”?

  公皙凌有些擔(dān)憂:“無緣無故地拘著,時間長了會不會留下話柄?”?

  袁貴妃輕聲笑道:“若想不留話柄還不容易,多拘幾個進(jìn)來給她作伴不就成了?”?

  公皙凌皺眉:“母妃的意思是?”?

  袁貴妃信步走至公皙凌面前,微微一笑:“吾兒出類拔萃,也該有個體己人了”?

  “母妃指的是……”?

  “母妃會多選幾個標(biāo)志姑娘進(jìn)來,凌兒好好相處,凌兒也到了適婚年齡了……”?

  公皙凌大驚:“母妃!”?

  袁貴妃打斷他的話:“凌兒已經(jīng)十九歲了,對男女之事總是不上心,母妃如何安心?”她拍拍公皙凌的肩道,“母妃給你挑的無論是家世、樣貌還是才華都是一等一的。凌兒這么出類拔萃,能配凌兒的也必定是最好的!”?

  公皙凌有點措手不及:“母妃,月如雪一直沒有下落,待找到月如雪再談?wù)摶槭乱膊贿t……”?

  “母妃知道凌兒心不在此,所以這一次母妃會為將你正妃側(cè)妃良弟全部挑好,以后凌兒便不會再為此事煩憂了。至于月如雪的事,有你舅父追查就行了。你好好跟姑娘們相處,有心儀的便告訴母妃。人生太過漫長,總的有個體己人伺候左右,母妃才能安心。”?

  公皙凌心知此事已塵埃落定,但他忍不甘心的掙扎道:“母妃,我真不想這么早就定下親事!不如再等兩年?”?

  “這事就這么定了!”袁貴妃拂袖而去。?

  第二日醒來,南今夕完全只記得自己在湘公主的宮殿里吃了酒,完全不記得后面的事了。而湘公主卻突然喜歡上了南今夕,這兩日她天天找南今夕一起玩耍。南今夕跟湘公主也就逐漸熟絡(luò)起來,偶爾,她也禮尚往來的去找湘公主玩耍,一來二去,二人越發(fā)熟了。湘公主則改口“今夕姐姐”的亂叫一通。?

  這日,她尋思著去尋湘公主玩,才出了宮門她就發(fā)覺時辰尚早,這會兒去找湘公主怕是會打擾到她,于是她便隨意在宮里轉(zhuǎn)悠,準(zhǔn)備過半個時辰再去找湘公主。她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的在宮里瞎轉(zhuǎn),就連走到一條僻靜的小路都不自知。

  她沿著僻靜的小路一直走,走著走著,她便看到一片石榴園,石榴樹長得枝繁葉茂,紅燦燦石榴掛在綠葉之中甚為耀眼。

  她頓時雙眼發(fā)光,她今日可以吃到石榴了!?她提起裙子便往石榴園飛奔而去,卻被阿棉一把拉?。骸澳闲〗悖覀冏叩挠悬c遠(yuǎn)了,該回去了。”?

  南今夕指著石榴園道:“那片石榴樹好漂亮,我們進(jìn)去那轉(zhuǎn)轉(zhuǎn)便回?!?

  阿棉神色頓時古怪起來,她態(tài)度決絕的攔住南今夕:“南小姐,我們得回去了!”?

  “為什么呀?”?

  “這……”阿棉面色猶豫,頭卻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請南小姐不要為難奴婢?!?

  聽到“為難”二字,南今夕便有了計較。來宮里這十幾日,阿棉作為領(lǐng)頭宮女官,可是處處為難于她。但她將一肚子怨氣埋在心底,和顏悅色的說:“那就回去吧”

  可是,南今夕剛轉(zhuǎn)身便崴了一腳,她蹲坐地上痛的直吸冷氣。

  “南小姐你沒事吧?”阿棉阿木二人焦急的蹲了下來。

  “我怕是走不了路了”南今夕痛苦的看著阿棉。?

  阿棉稍作遲疑,便對阿木說:“你快回紫檀宮將木攆帶來?!?

  阿木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跑了。?

  現(xiàn)下雖然已是深秋,但今日天氣異常好,太陽也異常的毒。南今夕擦了把額頭的薄汗,指著幾米開外的一株玉蘭樹道:“阿棉,好熱呀,快去幫我摘幾片葉子擋擋太陽吧?!?

  阿棉又遲疑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南今夕額頭上的汗珠,便起身往玉蘭樹走去。?

  南今夕趁阿棉走遠(yuǎn)的間隙,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提起裙子就往石榴園跑。?

  阿棉摘了葉子剛轉(zhuǎn)身,便見南今夕沖進(jìn)了石榴園。她頓時大驚,丟了葉子便朝著石榴園飛去,雖然阿棉武功比南今夕高,但她錯失了時機,她到石榴園時,南今夕已鉆了進(jìn)去不見了蹤跡。?

  她心急如焚的守在石榴園外不敢進(jìn)去,只得跺著腳在石榴園外打轉(zhuǎn)。?

  石榴園的石榴樹都有些年頭,樹干以下似有人修剪一般,整整齊齊,樹干以上卻枝葉繁茂,似一張網(wǎng)遮住了下面的秘密。陽光從樹葉中鉆出來,打在紅燦燦的石榴上煞是好看。?

  南今夕一掃來之前的煩悶,像只放飛了的小鳥,歡天喜地的在園子里亂竄,恨不能翩翩起舞。?

  來了石榴園,不吃石榴豈不可惜。她挑了一個熟透的大石榴,邊吃邊轉(zhuǎn)悠,她要找園里最大熟的最透的石榴送給她的好朋友湘公主。?

  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她便找到了她心目中的大石榴樹,她看著眼前的這棵石榴樹,兩眼發(fā)光:好大的樹!只見面前這棵石榴樹如參天大樹一般,拔地而起,傲視全園。樹枝像一把雨傘從上到下散開,傘的邊緣與其他石榴相接,一個個碩大的石榴掛在枝葉上,光芒四射。樹旁邊郁郁蔥蔥的長了很多小的石榴樹,像籬笆一樣將石榴樹一半的圈在外面,一半圍在里面,就如同孩子一般伏趴在石榴樹身邊。?她看不明白石榴樹另外一半的景象,但她卻不愿放棄爬上樹去摘石榴的機會。

  她丟掉啃了一半的石榴,抓住樹干便往上爬,不一會就爬了上去。雖然武功不咋地,爬樹還是可以滴,她暗暗自喜。她摘了幾個大石榴,用裙子兜起來,繼續(xù)往前爬。?

  爬著爬著,她竟看到一個院子,她吃驚的看著院子,這個院子正好在她所在的石榴樹下,院子被小的石榴樹做成的籬笆包圍在其中,怪不得她看著那些小石榴樹像籬笆,原來真的是籬笆,而籬笆內(nèi)竟藏著這樣一個院子!

  更讓她吃驚的是,院中坐著一位白衣男子,男子二十來歲,正閑散地斜靠在藤椅上看書,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清的飄逸瀟灑。?

  南今夕癡癡的看著院中的白衣人,突然,她的手臂一陣酸痛,然后她便尖叫著從石榴樹上滾了下來。?

  她聽到呼呼的風(fēng)聲從耳邊掠過,心想,這下可要摔成肉泥了。然而,落地時她竟沒有任何疼痛感,她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正趴在一個灰色的軟墊上。她的余光掃到一雙白色的靴子,南今夕猛然抬頭,便看到白衣人的臉,好英俊的一張臉!眉如墨畫,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世間最好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貌,這樣的面孔怕是要將世間的女子都比了下去,令她感嘆的是他渾身上下竟沒有一絲女子之氣。

  南今夕輕咳了一聲連忙爬起來,訕訕地拱手道:“兄臺!打擾了!”?

  公皙翊微皺眉頭,他抬起左手,嫻熟的翻了一頁。?

  作為誤闖他人私宅的不速之客,南今夕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她收回手,順手撿起地上的軟墊,放在白衣人旁邊的藤椅上,竟然剛剛好!難道剛才是他特意丟了軟墊去救她的?想到此處,她心存感激,拱手自我介紹:“我叫南今夕,‘今夕何夕見此良人’的今夕,你叫什么名字?”?

  公皙翊并未作答,似面前無人一般全神貫注地看著書。?

  南今夕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白衣人,討好道:“兄臺喝點茶?”?

  白衣人又翻了一頁。?

  她訕訕的收回茶杯,送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好茶!”?

  隨后,南今夕撿起地上的石榴,整整齊齊地碼在桌上,然后拿起一個石榴便開始剝了起來,她一邊剝一邊吃,吃了兩口,又覺得自己一個人吃甚為不妥,明知白衣人不會理會她,卻還是象征性地問了聲:“公子要不要嘗一嘗……不要?好吧!我自己吃啰!”?

  于是,她邊吃邊在院中晃悠。這個院子真是雅致,雖然總共不過三五間房,但布置卻比她住的紫檀宮要精致很多。主人似很喜歡石榴一般,院中種著各種形態(tài)的石榴樹,婀娜多姿,不比那盆栽松柏差。?

  南今夕轉(zhuǎn)了一圈又來到白衣人身旁,只見白衣人斜靠在藤椅上,右手閑散的半舉著書,舉止投足間,透著股從容,說不盡的優(yōu)雅灑脫,她竟看的有些癡了。?

  這時,白衣人突然咳嗽起來,劇烈的咳嗽連帶著身體跟著顫抖。?

  她慌忙跑過去,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你沒事吧?”?

  公皙翊越咳越猛,似要將肺咳出般,臉亦憋得通紅。?

  南今夕連忙倒了杯茶,送到他嘴邊:“快喝點茶?!?

  他掃了一眼南今夕,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然后再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之后咳嗽減緩,但他的臉色卻異常蒼白。?

  “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南今夕關(guān)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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