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衣道士一路嚇破了膽往山外飛奔,奔到半路遇上緊隨其后而來的吳天明數(shù)十人,這才停了下來。
“華離子仙長,你這是怎么了?”吳天明看到狼狽不堪奔逃過來的華衣道士,驚聲問道。
被稱為華離子的華衣道士看到吳天明等人趕來,臉色略顯尷尬,稍稍定了一下神,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容貌,這才支支吾吾開口說道:“呃……那妖孽已中了貧道的噬魂符,不出半日定會魂消魄散。”
“那真是太好了,華離子仙長果然是法力高深,在下佩服!”吳天明剛說完,突然看到華離子正在滴血的半邊耳朵,不禁奇道:“噫!仙長的耳朵這是怎么了?”
聽吳天明提到自己的耳朵華離子頓時感到一陣火辣辣地疼痛,心有余悸地說道:“瘋了!瘋了!那賣大肉的小子徹徹底底的是一個瘋子!”
吳天明被華離子的話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對張大牛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酒鬼張老實不知從哪撿的野小子,一直跟著父親賣豬肉,沒啥太大的本事,就是體格長的健壯有一身蠻力。
這樣的人對他們這些武修之人根本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更別說對華離子這樣的修真之人了。但現(xiàn)在聽華離子的意思似乎對張大牛很是顧忌,而且那只耳朵似乎也是被張大牛所傷。
這實在是讓吳天明有些難以理解,忙道:“請問仙長,那張大牛究竟怎么樣了?”
華離子臉色陰晴不定,鎮(zhèn)定了一下方才答道:“那二人都已受重傷,此刻應(yīng)該在這山里躲藏起來了?!?p> 吳天明轉(zhuǎn)身對身后數(shù)十人吩咐道:“那二人已被華離子仙長重創(chuàng),大家進(jìn)山仔細(xì)搜索,能活捉最好,若不能活捉則直接斬殺,不留活口!”
“是!”
數(shù)十人躬身應(yīng)答一聲立刻向山內(nèi)包抄而去。
華離子想了想道:“那貧道就隨公子再去一趟,不過公子一定要小心那張大牛,那家伙根本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比A離子此時提起那張大牛仍是小有余悸。
吳天明嘴里應(yīng)承心里卻依然很納悶,華離子似乎很是忌憚張大牛。當(dāng)下也不多說直沖山谷內(nèi)追了進(jìn)去。
越往深處走則霧氣越大,雜草樹木越發(fā)茂密。要想在這里找個人別說是夜晚,就是大白天也沒那么容易。
吳天明數(shù)十人在密林中小心尋找了一兩個時辰終究一無所獲,于是只得悻悻然返回。
此時的張大牛正和一只大蜘蛛坐在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半山腰,看著下面數(shù)十人相繼離開這才一下癱坐在地上,全身骨頭如散了架一般讓他直呲牙咧嘴。
到這時張大牛才意識到實力的重要性,如果自己有足夠的實力那會有今日之事發(fā)生。張靈……不對,小不點胡靈兒也就不會離開自己,但是天底下沒有那么多的如果。
“小不點,胡靈兒你還好嗎?南濱棲霞仙境又在哪?”張大牛滿腦子又想起了曾經(jīng)的張靈,現(xiàn)在的胡靈兒。
“吱吱,”蜘蛛的叫聲打斷了張大牛的思緒,轉(zhuǎn)身看去卻發(fā)現(xiàn)蜘蛛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些果子堆在自己身旁。
“吱吱……”蜘蛛興奮的叫著似乎在催促張大牛趕快把果子吃了。
看著興奮的蜘蛛,張大牛的心情不由好了許多,此刻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至少還有蜘蛛在陪著自己,對自己多少也算是一點安慰吧!
正好張大牛也感到腹中有些饑餓,便拿起一只紅中透黃的大果子大口朵頤起來。這果子不同于他上次吃的那顆火紅果子那么苦澀,相反香甜可口,個大汁多。張大牛一口氣吃掉三個方才停了下來,這時感覺身上的傷痛似乎減輕了許多。
他心中不由暗暗稱奇,莫非這果子竟有療傷的功效?
但畢竟他是憑著一口氣硬挨了一個顯靈境高手的拳腳,身體所受的傷已達(dá)到他的極限。
若不是他曾吃了那神秘果子,后又被蜘蛛拖在寒玉石臺上經(jīng)冰火兩重天的洗筋伐髓,身體已被徹底改造異于常人,恐怕早就一命嗚呼,那還有機(jī)會坐在這里。
這時吃飽后身心完全放下,才發(fā)現(xiàn)連挪動一下身子都有些困難。好在吳天明那幫人已經(jīng)走了,蜘蛛又陪在身邊,倒是不再擔(dān)心會有什么危險。
既然此時傷勢嚴(yán)重,張大牛便決定先在山中養(yǎng)好傷后再回去。于是他把意思大概對蜘蛛連講帶比劃的說了一下,蜘蛛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用蛛絲捆起張大?;氐搅嗽?jīng)的那個天然溶洞之中。
張大牛待在這山谷絕地之中與世隔絕,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每日蜘蛛會按時送來果子,而張大牛的傷勢也再不斷的恢復(fù)。
閑來無事張大牛想起胡靈兒教給自己的“柔水決”,便開始專心的修煉起來。
修煉“柔水決”必須調(diào)動全身靈力控制身體肌肉骨骼,誰知這樣一來似乎對全身的傷勢也有很大的治療作用,這一發(fā)現(xiàn)讓張大牛大喜過望,不由更加來了精神。
三日后張大牛已基本掌握了“柔水決”,幾乎可以做到隨心所欲的變幻面容與身形。同時隨著這三日的不斷修煉,體內(nèi)靈力似乎也雄渾了不少。
張大牛感覺要是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再對上那華衣道士就不是咬掉他一只耳朵了,至少咬掉兩只耳朵綽綽有余。
“唉!這里雖好卻不是我張大牛想要的生活,是時候回去了?!?p> 張大??粗鹊椎拿谰伴L嘆一口氣,便不再猶豫,讓蜘蛛帶著自己爬上山崖,一直送下這高聳入云的山峰。
辭別蜘蛛,張大牛放開腳步直奔百戶縣城而去。
來到縣城,張大牛怕聚義門會在家附近安排盯梢的人,于是便用“柔水決”將自己的容貌做了一番改變,這才大搖大擺進(jìn)了家門。
回到家中父親并不在家,張大牛也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并未放在心上。
進(jìn)到自己的房間張大牛瞬間全身肌肉一僵,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只見房間墻壁上用鮮血寫著“欲救父親,速來聚義門”九個刺眼的大字。
“姥姥的,卑鄙、無恥、下流、混蛋!”張大牛的憤怒如決堤的洪水一發(fā)不可收拾,雙拳死死握緊,指甲深深掐入了肉里。
他如一頭憤怒的豹子一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將砍肉的砍刀別在腰間如一陣狂風(fēng)奔向聚義門。
……
聚義門那高大的門樓前并排站立著八名黑衣短褂大漢,個個腰佩長刀一臉戾氣。
尋常人走到這都得遠(yuǎn)遠(yuǎn)的繞開,但今日卻不同。
八名大漢正傲氣十足的站在那高大門樓下悄聲議論著日常八卦,卻被遠(yuǎn)處如一頭野牛般奔來的健壯身影所吸引,八名大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用詫異的眼神齊齊看向奔來的身影。
“吳天明!你個王八羔子給老子滾出來!”
一聲暴喝如驚雷般炸的八名大漢張大了嘴巴,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
“吳天明,有種沖我來,綁走我父親算什么英雄好漢!”張大牛再次沖著聚義門門樓內(nèi)大吼一聲就要沖進(jìn)去。
卻被反應(yīng)過來的一名黑衣大漢攔了下來:“他奶奶的,哪里來的野小子敢在聚義門鬧事。”
黑衣大漢的一聲喝罵讓其余幾人瞬間反應(yīng)過來,鏘鏘鏘幾聲輕響七把明晃晃的長刀攔在張大牛的面前。
看著眼前明晃晃的七把長刀張大牛沒有絲毫的害怕,刷一把拔出腰間的砍肉刀橫在身前。
那八人見張大牛從腰中拔出一把刀頓時嚇了一跳,當(dāng)看清是一把笨重的砍肉刀時又如同看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就差沒笑爬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說哪里來的傻小子,你特么拿個破菜刀想干嘛,還不給老子滾回去!”
其中一名黑衣大漢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用手指著張大牛邊笑邊說。然而下一刻笑容僵在了他的臉上,旋即變?yōu)樯钌畹目竹敗?p> 其他人的笑聲也戛然而止,因為他們駭然看到剛才指著張大牛笑罵的那名大漢的手及半截手臂皮肉不翼而飛,只露出白森森的骨頭顯得恐怖異常。
而此時張大牛那把略顯笨重的砍刀上最后一滴血輕輕滴在了地上,但卻如鐵錘一般重重砸在了這八名黑衣漢子的心上。
之前在他們眼中看起來搞笑的菜刀此時竟讓他們不寒而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這……這里可是聚義門,我……我勸你不……不要亂來?!绷硪幻昙o(jì)稍長的黑衣大漢色厲內(nèi)荏地說道。
“叫吳天明出來!”張大牛一雙眼睛如要噴出火來,冷冷地吼了一句。
“好!好!你不要亂動,我這就去請吳師兄。”年長大漢生怕張大牛再動手,連忙奔入門樓去送消息。
其余七人如臨大敵緊握長刀戒備起來,而那名右手臂露出森森白骨的大漢痛的快要暈過去,此時強(qiáng)撐著靠在墻上,看向張大牛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懼怕。
張大牛握著砍刀往前走一步,那七名漢子便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慢慢的那七名漢子不知不覺退進(jìn)了大門樓,而張大牛也一步邁進(jìn)了聚義門的大門檻。
七人猛然驚覺竟讓張大牛闖進(jìn)了門,心中不由大急,互看一眼硬著頭皮圍了上來。
“都退開,吳師兄有請張……張公子?!?p> 就在這七名漢子硬著頭皮剛剛圍住張大牛時身后傳來一聲大喝,這七名漢子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閃開一條路。
只見剛才離去的那名漢子走了過來,沖張大牛一拱手說道:“張公子,吳師兄有請您到內(nèi)院,請!”
“哼!我倒要看看這個卑鄙小人耍什么花招?!睆埓笈B勓砸膊华q豫,大步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