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緊張的要命,不知道這個人還想不想要了我的命。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動,平靜下來卻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他該不會準備在我這兒睡下來吧?
“喂!”我推他,“你睡著了嗎?快走啊,這不是你呆的地方。”
卻被我自己嚇一跳,觸手竟是溫?zé)嵋黄?,又滑膩膩的,收回胳膊幾乎可以聞見上面的淡淡腥氣。匕首……腥氣…?p> 他流這么多血也不哼一聲,該不是昏迷了吧?
還好前段時間酋長哥哥為給我賠罪送來一顆夜明珠,現(xiàn)下就放在我的屋子里。摸索著下了床,找到那個盒子打開,溫潤的亮光便立刻灑了滿屋。
我端著盒子去找蘇夏送我的藥箱,將它一并提到床邊。
我拿了夜明珠想去照他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即使是在這么黑的夜里他也蒙著面。果真是做的那梁上君子的勾當!
只是這眉,這閉眼的樣子,這長且翹的睫毛……
我心中一動,就要伸手去扯開這個人的面紗。其實心中早懷疑一個人,卻又不能肯定。
斜地里伸出一只手來抓住我的。他已睜開眼睛看著我,滿是笑意:“游戲還沒結(jié)束,這么快便想揭穿我的面目?”
我笑起來,縮回手找藥。
“咱們倆也算是同了床共了枕不是?便是讓我看一看你的真面目又如何?”
“罷了!”他從床上跳起來,“一點兒小傷在下不敢如此麻煩公主殿下,在下會不好意思的,這便告辭罷!”
他說著便要破窗而出。
我迅速伸出手,卻也只夠到他衣襟一點點,“喂!你居然真不是來采花的?”
他大笑起來,“深更半夜,我不好這口。若真看上哪家姑娘,讓你酋長哥哥送我便是?!?p> 話音未落,人卻連個影子也沒了。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好很多,身上也有了力氣,慢悠悠的收拾東西,雖不知道是究竟什么東西害我最近思緒紊亂,不過看樣子——應(yīng)該不是這個男人吧。
有“篤篤”的敲門聲,伴著熟悉的聲音。“公主你睡下了嗎?”
我將所有的東西一股腦蓋進被子里,又飛快的跳上床?!耙呀?jīng)睡下了,你也休息去吧。”手卻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能感覺到上面油繁復(fù)的花紋,順著摸下去,是十分薄的鋒利的刀刃。上面還沾著些濕滑的液體,憑我的直覺,那絕非什么好東西。
阿秋“哦”了一聲,大聲在外面說:“若公主半夜餓了便叫奴婢,奴婢這便不給您送東西來了?!?p> 我一門心思打發(fā)她,哪里還想要什么東西,而且桌子上還有白天蘇夏來沒有撤走的糕點,倒也不會餓。
“嗯嗯嗯。”在被窩里點點頭,早忘了她不會看見。我舉著夜明珠看這被窩里的東西,一寸一寸的尋找。
突地眼睛一亮,果真讓我發(fā)現(xiàn)一個好東西!
那靜靜躺在那里的,碧色的和紅色的東西……
我伸手握住,放在胸口,深深呼出一口氣。
果真是他。
如此又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終于有人來請我。
順便給我?guī)硪粋€天大的消息:誓將軍再一次破了敵軍城門,于萬人之中取敵對酋長之首級。
果真不愧是戰(zhàn)神!我在心中偷偷贊他一句,復(fù)又捏了捏腰中懸掛的玉佩,讓阿秋幫我加了件大紅斗篷便出門了。
阿秋十分高興我這半月來終于肯踏出去,歡歡喜喜的跟在我身后,偶爾幫我拂去不小心落在身上的雪花。
我卻不知她究竟在高興些什么,然則我并非是她極親近之人,便是問了也是白問。
不多時便走到正殿,恰巧見著酋長哥哥在同誓說話。
蘇夏居然不在哥哥身邊,難得。
我又在心中贊了酋長哥哥一句。果真是天生的上位者,面子里子都兼顧到了。那天夜里我推薦出去的黃衣美人正俯在酋長哥哥身邊替他小心翼翼的剝些水果,美人在側(cè),這便是他的面子,宮中人人皆知蘇夏同誓有一段情,而酋長哥哥不過是使了些小計謀才占了蘇夏的身子,他雖寵蘇夏,萬幸沒有在這個時候讓蘇夏來服侍他。否則真是給了我施部落大將軍一個天大的難堪。
“哥哥?!蔽易叩角蹰L哥哥面前施一禮,在旁邊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誓并不同我答話,只輕輕瞟我一眼。
想來他是不屑的。
我是一個年級小小的公主,卻經(jīng)常玩弄一些陰謀詭計的手段。那日我設(shè)計謀害蘇夏同酋長哥哥,誓將軍雖然當時慌亂,可過了之后輕易想一想就能猜出個大概。更何況他此番又立大功,是沒有必要同我這小小公主招呼的。
酋長哥哥也看我一眼,復(fù)又轉(zhuǎn)過頭去沖誓大笑:“你此番又立大功,我竟不知該賜你什么了!不如你同我說說,想要什么便向我討吧?!?p> 誓抿了一口茶,又輕飄飄看我一眼,只是眼神并不集中,并未看我的臉。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驚覺他的注意力竟在我腰間懸著的玉佩上。
這東西是我在自個兒床上撿到的,可不是你的,看什么看!若你再看,我便將你眼珠子剜了去!
可他卻閑閑散散的,輕輕放下杯子,面容沉靜:“酋長大人,我想同您討一個人,你給嗎?”
他!他他他!
請原諒我的語無倫次。
在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東西來表達我的驚訝,他竟想問酋長哥哥要一個人,果真是好大的口氣!
雖說他如今的確是功勞極高,可提這樣的要求是不是也太大膽了些?自我有施一族開創(chuàng)以來,這竟是頭一回聽說的事情!不,不是聽說,而且確確實實的發(fā)生在我眼前了。
他想要誰?這有施宮中與他交情好的也不過那么一個而已,可那個同他交情極好的卻早就成了酋長哥哥的夏夫人。
他總不能想讓蘇夏一女侍二夫罷!
要不怎么說酋長哥哥是酋長大人呢,所謂酋長,見過的世面豈是我這樣一個區(qū)區(qū)小公主能猜想的到的。
他不過聲音略略低了些,眸子深了些。飲一口酒,“你想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