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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難做

后記(四)

王后難做 白喵浮綠水 2039 2020-07-28 12:00:00

  她知道從此再不能對妺喜做什么,對于這位小公主,其實她的心中是愧疚的,可是那個時候早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再不管他人死活。

  她甚至在心中暗暗雀躍著,如果妺喜嫁了出去,誓或許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的是,誓竟然看透了她的計謀,甚至于會以那樣決絕的方式來表達他的不滿——他背叛了有施,投了商帝。

  再后來,有施因他而亡,而蘇夏自己,也再一次淪為了亡國之女。

  或許她的生命會結(jié)束在那一次次的顛沛流離里。

  但她從來沒有想到的是,夏王竟找到了她,并將她妥善安置在他的后宮里做一個看起來毫無權(quán)勢的姑姑,妺喜在夏王宮整整十年,卻從來不知有蘇夏的存在。

  其實到了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不再有對付妺喜的想法,而且,朝代的更迭來的那么突然,夏王之道,她也知道,可是大廈將傾,僅僅是憑借他們二人之力,又怎么能夠力挽狂瀾?

  琬姬和琰姬是商帝送來的細(xì)作,夏王其實是知道的,但他為了保護妺喜,將妺喜藏在冷宮,可是妺喜卻從來不知道夏王的苦心。

  妺喜在冷宮里,怨著夏王,怨恨著琬姬和琰姬,還同姜洛走的那么近,甚至已經(jīng)近到了一種宮闈之中絕不能容忍的地步。蘇部落在還沒有成為歷史的時候,蘇夏身處權(quán)利的頂端,自然能夠接觸到蘇部落宮廷里那些收藏的各國的秘辛,自然知道妺喜母妃那一族的姑娘,尤其是皇族貴女,向來都有一些特殊的嗜好。

  這種幾乎特殊的嗜好是不能被世人所接受的,尤其是像夏王這樣占有欲強烈的男人,更不可能接受妺喜同姜洛走的那么近,甚至隱隱有發(fā)生某些不倫之情的傾向,對于夏王來說,這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履癸的第一個女兒就是因為這種扭曲的嗜好而死,至于蘇夏,她也是因為這種特殊的喜好而淪落到這個地步,所以她能夠體會到夏王的痛苦。

  到了后來,琬姬和琰姬的地位越來越高,也常常去找妺喜的麻煩,而妺喜卻還是那樣的不懂事,若不是有夏王和蘇夏幫她一次又一次的逃離危險,妺喜早就成為了一抔黃土,那個傻乎乎的姑娘,卻從來都不知道夏王究竟為她付出了什么,甚至于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化險為夷歸咎于自己的運氣。

  蘇夏的人生從來都沒有被自己真正的掌控過,蘇夏曾經(jīng)想過,或許自己會在夏王宮里度過自己這短暫的一生。

  直到誓帶著來大商的軍隊攻入了西蒙城。

  到了那個時候,蘇夏才知道,她最后的棲身之所也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墒撬龔膩頉]有想到的是,夏王竟然會帶了她一起逃亡。

  蘇夏的人生是浮萍,從來沒有自己選擇的余地,只能隨波逐流,在某些時候,她的確是感動的,甚至在一個人的時候,她甚至對夏王生出了某些不該有的情緒。可是這一路的顛沛流離,實在是太辛苦了,而且她還要幫助妺喜解開身上不知名的毒,實在是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加上夏王身邊的追隨者,也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蘇夏終于決定,妺喜醒來的那一日,就是她離開的日子。她知道誓是戰(zhàn)神,何況他還背負(fù)了那么重的奪妻之恨,誓改了名字,叫做伊尹,或許他是想要抹殺掉自己曾經(jīng)在有施存在過的證據(jù)。那雙曾經(jīng)明澈的眼睛,早已在一場又一場戰(zhàn)火的洗禮中被染得血紅起來。

  想必誓早已經(jīng)將夏王視為了眼中之釘,肉中之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想,跟著夏王的結(jié)局,早就注定了是毀滅。而若是自己離開,或許能夠博得一線生機。

  果然,結(jié)局早就注定。

  在她離開之后不久,就爆發(fā)了那場代表著夏正式滅亡的鳴條之戰(zhàn)。最后的最后,夏王被流放巢湖,永遠(yuǎn)的留在了那里。至于妺喜,卻已經(jīng)不知所蹤。傳說中,她與夏王情比金堅,也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她是不信的。

  伊尹那么愛她,怎么會舍得讓妺喜忍受那樣的苦楚?

  果然,伊尹的部下很快的找到了她,要求她替伊尹的夫人解除余毒。

  于是她在一個靜謐的午后再次看見了那個屢次與她的命運糾纏的姑娘。她穿著慘淡的白裙子,面上是因為經(jīng)年不見陽光而導(dǎo)致的蒼白,曾經(jīng)那么鮮艷欲滴的紅唇也似褪了色,成了淡淡的粉。

  在蘇夏的有生之年,她從未見過妺喜這樣虛弱過。

  妺喜艱難的移動著,就連笑也似帶了淡淡的哀愁,她扶著腰身,輕輕地喚了她一聲姐姐。

  其實,蘇夏和妺喜從來就不是什么所謂的姐妹。可是在那個時候,她卻突然覺得自己同妺喜有了某種奇怪的連系,甚至于曾經(jīng)覺得那么不喜歡的那聲姐姐,也變得那么親切起來。

  她干巴巴的應(yīng)了一聲,同妺喜說:“想不到你我二人竟然還會見面?!?p>  又問她,“你怎么會成了這個樣子?”

  妺喜的手落到了肚子上,蘇夏的目光隨她的動作而動,這才注意動她那大得出奇的肚子。她大驚失色:“你這是怎么了?”

  那句“這是伊尹還是誓的孩子”在喉嚨里來來回回滾了好幾圈,最終沒有說出來。

  因為相同的身份,相同的命運,她和她的人生驚人的相似。

  她和她從來都是看似風(fēng)光,可是風(fēng)光的背后,卻是注定不能自由選擇命運的背背上。

  蘇夏忽然淚流滿面。

  為妺喜,也為她自己??墒悄莻€來安慰她的人,卻是妺喜。她一度十分討厭,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妺喜。

  在妺喜的身上,蘇夏看不到妺喜即將成為人母的喜悅,有的只是對前路的茫然無措和對即將到來的那個生命的緊張。而蘇夏曾經(jīng)見過的孕婦里面,卻是人人都懷著喜悅。

  她替妺喜把了脈,雖然妺喜的身上仍有余毒,所幸孩子卻沒有什么損傷,她攙扶著妺喜躺回床上,發(fā)現(xiàn)妺喜不止是面色蒼白,手臂也變得干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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