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艱難圖存
三個哥哥彼此看了一眼,六道目光集中到杰克身上,沒有溫度冰冷的目光讓杰克打個冷戰(zhàn)。杰克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轉(zhuǎn)身欲要離去。
苗頭不對,杰克暗自思忖。一只爪子伸過來,摁住他的尾巴,杰克嗚嗚地哀叫,曾經(jīng)的不愉快記憶重新上演。
而這一次,幾位哥哥更具攻擊性,他們幾乎是把他當做送上門來的獵物,而不是手足情深的弟弟。
杰克尋個空隙,從一位哥哥爪下掙脫開來,他欲要奪路而逃。一抬頭,對上一雙嘲諷的眼睛,另一位哥哥正擋住去路。
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在杰克短暫的生命中,想要做強者的心愿越來越強烈。因為他的弱小,他只能充當三個哥哥眼中的玩物、獵物。
他本來餓了一整天,又剛剛死里逃生,現(xiàn)在又被三個哥哥蹂躪,身體和精神上雙重打擊,讓杰克瀕臨崩潰。
杰克明白為什么那只雛鳥,明明知道從巢里跳下是死路一條,卻還要不管不顧縱身跳下。因為當時的她別無選擇,她被逼上那條絕路。
就像此刻的自己,他不再反抗、掙扎、試圖逃跑,他像一具玩偶任由兄長們踢來踩去。
死亡和生存是時刻面臨的課題,貴為草原霸主,也不例外。
熟悉而又溫暖的氣息擋在他的面前,他好想媽媽,所以做夢夢到了媽媽,要不就是自己靈魂出竅,因為思念媽媽,得以心愿完成?!皨寢???”杰克囈語般地呼喚道。
“杰克,杰克???”杰克睜開眼睛,他看到一個模糊身影。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他用力擦拭奪眶而出的淚水,淚水模糊他的雙眼,讓他無法看清媽媽的面容。
“杰克,”媽媽溫柔地呼喚他,他撲上去,緊緊地抱住媽媽。
媽媽再晚來一步,他這條小命今晚就算交待了。三個哥哥在母親噴薄的怒氣面前,退縮了,丟下杰克,結(jié)伴又去游蕩。
媽媽帶他離開,當他邁動腳步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受傷了,他的一條腿不敢著地。
他拖著那條傷腿,勉力跟在母親身后。母親什么也沒說,用意味不明地目光凝視他片刻,默默調(diào)轉(zhuǎn)頭去。
母親自顧自走在前面,他吃力地跟在后面。他很想告訴母親,他很餓,想要吃奶。但母親沉默不語的表情讓他不敢開口。
一天一夜時間就像一生一般漫長。杰克終于跟著媽媽回到家。他拖著那條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站在家的土地上,家里一草一木都令杰克感到親切。
哥哥和姐姐們圍上來,簇擁著母親回到灌木叢,對于走失一天一夜的弟弟,沒誰想起過問一句。
杰克默默地在角落趴臥下來,等待哥哥姐姐們吃飽喝足。哥哥姐姐們吞咽奶汁聲音聽在杰克耳朵里,讓他忍不住直流口水。乳汁是那么地香甜,他閉上眼,想象著自己大吃特吃場景。
終于輪到他啦!他一瘸一拐疾步上前,迎接他的不是香甜的乳汁,是母親不耐煩的怒斥。
剛才還溫柔地呼喚他的母親,此時對他怒目相向,母親拒絕他靠近。
杰克可憐兮兮地在母親身邊打轉(zhuǎn),母親并為因他可憐而有所動容。
杰克無奈,轉(zhuǎn)而上姨媽身邊尋求運氣??上攵隽酸斪?。
杰克不明白,這世界是怎么了?所有不公正待遇都加諸在他頭上。家族放棄他,獵豹對他虎視眈眈,哥哥們蹂躪他,而今,母親拒絕給他喂奶。
家族最終還是要放棄他!
杰克無語向蒼天!
還沒等他發(fā)出感慨,家族再一次出發(fā)上路。
杰克餓著肚子,拖著受傷身體,跟在隊伍后面。他有些脫水。
但他還是要咬牙跟上去!
中途,隊伍就地短暫休息。這一次,杰克不再等待,他也擠上前去。母親暴怒地翻身而起。他們涌向姨媽身邊,姨媽同樣拒絕他們。
“都是你,滾開啦。”哥哥姐姐們驅(qū)逐他,杰克成了眾矢之的。
杰克不死心,他急需補充能量。他不管不顧地偎依到母親身邊,母親抬起前爪,推得他一個趔趄。
杰克無奈退到一旁,舔舐自己受傷那條后腿。
隊伍重新出發(fā)。杰克想要站起身,他一動,后腿一陣鉆心疼痛,他重又跪下。
杰克,不要放棄,只要一息尚存,跟上去,跟上家族隊伍。杰克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他咬緊牙關(guān),站起身來。每走一步,他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可憐的家伙,小鳥總是這樣喊他,他暈暈乎乎地邁步向前,小鳥說得沒錯,他是一個十足可憐的家伙。
他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全憑著心里那口氣,他脫水嚴重,頭暈眼花,他會在原地畫圈,就像一條狗追著自己尾巴尖跑。
他不知道今夕何夕,今時何地?完全是出于一種本能,一種求生本能在邁動腳步。
母親他們已經(jīng)渡過河去,他在河對岸,仍在畫圈。
河中央有一只丑陋的臉浮在水面上,那張丑陋的臉緊緊地盯住河岸上,沒頭蒼蠅般亂轉(zhuǎn)的獵物---一頭受傷的小獅子。
杰克正在尋找下到河岸的路,那張丑陋的面孔讓他意識回歸,他強打精神,著急尋找從哪能夠下去。
鱷魚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他鎖定獵物。
家族其他成員在河對岸喝水,漸漸地家族里的氛圍凝重起來。他們家族最小成員,正面臨被外界生物獵殺危險境地。
媽媽、姨媽、哥哥、姐姐,表情凝重,關(guān)注對岸動靜。
杰克在尋找出路,母親泅水過河,來到他身邊,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被外部勢力攻擊。
這兩天杰克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媽媽的到來,讓杰克放松神經(jīng),他虛弱地喊了一聲“媽媽?!眿寢屝⌒牡氐鹱∷?,在石塊嶙峋的河岸上騰挪跳躍。
杰克跟在媽媽身后泅水過河。爬到岸上,杰克終于喝到幾天來第一口水。河水甘甜清冽,杰克貪婪地把臉埋在水里,淚水融進清冽的河水中。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沒有放棄自己,他跟上家族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