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爹娘,我去找葉星河?!?p> “你們……看好小弟!”
宋雨婷當(dāng)即就沖出了小院。
“姐姐!”
宋飛想要起身。
他卻做不到。
他聽到宋雨婷的腳步聲,消失不見了。
他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
“對不起,爹娘,還有姐姐……”
“我真的錯了……”
宋飛看著碧藍(lán)色的天空,心頭滿是懊悔。
這個時候。
他不再痛恨葉星河了。
他幡然醒悟。
他更恨的是自己。
習(xí)武?
到頭來,骨氣何在?
趨炎附勢,這就是自己追求的武道之路嗎?
這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飛兒,現(xiàn)在你什么都不要想,這里太曬了,要不要進(jìn)屋里面?”老漢關(guān)切道。
不管怎么樣。
就算再不堪,這也是自己的兒子。
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心頭肉啊。
“對,飛兒,就算不能習(xí)武,做個普通人,也不錯。”
老婦也寬慰起來。
“從此,做個普通人嗎?”
宋飛心頭滿是悲愴。
這個時候,誰會幫助自己?
唯有爹娘,以及姐姐。
葉星河會來幫助自己嗎?
他的腦海里面,猛地閃過了張龍的面孔。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了,張龍怎么會管我的死活?”
“我真是可笑啊?!?p> “這個世界上,只有爹娘,還有姐姐是真心對我?!?p> “可是,要我以后做一個普通人……我怎么能甘心啊……”
宋飛心頭閃念連連。
“爹娘,本來應(yīng)該是我孝敬你們……現(xiàn)在,卻還要麻煩你們……”宋飛說到這里,已然說不下去了,他滿臉都是淚痕。
心頭悲苦,誰人可知?
“飛兒,不要說了?!?p> “你現(xiàn)在身子骨虛弱……不要說話……好好靜養(yǎng)……還活著,就比什么都重要……還活著,就有希望……”老婦繼續(xù)安慰宋飛,道。
“嘩啦啦!”
天公不作美,忽地下起了雨。
起初的時候,只是小雨。
眨眼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老夫婦兩人連忙將躺在院落之內(nèi)的宋飛抬到了內(nèi)屋。
內(nèi)屋的陳設(shè)極為簡單。
畢竟,老兩口都不是武者,自然會受到寒暑的侵襲。
所以,這屋內(nèi)有著火炕。
老夫婦二人將宋飛抬到了火炕之上。
老婦給宋飛準(zhǔn)備吃食去了。
而老漢就拿著蒲扇為宋飛驅(qū)趕蚊蟲。
大黃狗趴在老漢的腳底下,瞇著眼睛打盹。
這一切,都顯得很寧靜。
“爹,姐姐沒有帶傘,這下子可要淋濕了。”宋飛不免為姐姐擔(dān)慮,道。
“沒事兒的,你姐姐雖然是凡人,可是常年上山采藥,身子骨硬朗著呢,你現(xiàn)在還是擔(dān)心自己吧。”
老漢露出了一抹勉強的笑意,說道。
宋雨婷離開家沒有多遠(yuǎn),就淋了大雨。
雨水打進(jìn)了她的眼睛里,有些生疼。
這個時候,宋雨婷感覺自己那么孤獨。
她很渴望有一個人來幫助自己。
但是,沒有。
她跑得很快。
即便,跑得那么快,也不是武者。
跑得再快,也不能甩掉悲傷。
她只有一個目的,去天水城的武府找到葉星河。
因為,只有葉星河可以幫助自己的弟弟宋飛站起來。
下雨的村子間的土路,極為泥濘。
沒過多久,宋雨婷的草鞋里面就都是泥巴了。
她的頭發(fā)也黏在了樸素的面孔之上。
“我一定要找到葉星河……只有他,可以救小弟……”
“小弟還這么年輕,不能夠就這么倒下了……”
“他可是家中的希望……”
“爹娘得多么傷心啊?!?p> 一時之間,宋雨婷的心頭,閃過了很多的念頭。
她依循著記憶,奔波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方才進(jìn)入了天水城,找到了武府所在。
武府有著守門弟子,見到顯得有些狼狽的宋雨婷,倒是沒有網(wǎng)開一面,而是告訴宋雨婷在外面候著。
漫天大雨落在了宋雨婷的嬌軀之上。
她只渴望快點見到葉星河。
雨水再大,也沒有關(guān)系。
只要見到人,就好了啊。
很快地。
便是有一名守門弟子去通知葉星河了。
……
“三個月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考核了?!?p> “年滿十四歲以及十七歲的學(xué)員,都要進(jìn)行考核?!?p> “不能通過考核,直接逐出武府。”
武府之中,之所以有著這樣的規(guī)定,便是因為武道之路,極為艱難,簡直可以說是逆天而行,對于沒有培養(yǎng)價值的學(xué)員,武府自然會舍棄掉。
畢竟,武府也不是做慈善的。
再者,如果黑鐵班的學(xué)員,沒有達(dá)到十四歲,但是修為達(dá)到了力武境五重的話,也可以參加考核,直接加入白銀班,白銀班加入黃金班,以此類推。
在自己的木屋里面,葉星河平撫心緒,冥想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而后,他的腦海里面,觀想而出自己的生靈脈絡(luò)圖。
他倒是沒有急著一上來就修煉新得到的功法。
畢竟,他現(xiàn)在可以改良自己的功法。
如今,他需要將自己所得到二品功法《靈光訣》改良。
這個時間,不確定。
得徐徐圖之。
他正準(zhǔn)備開始改良《靈光訣》,木屋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黑鐵班葉星河,有人來找你,就在武府門口,你出來一下吧。”
守門弟子的聲音,隨之響起。
“有人找我?”
聞言,葉星河有些驚訝。
這個時候,誰會找自己?
難道,是找自己麻煩的?
還是說,要自己性命的?
畢竟,離開了武府,就不收到武府規(guī)矩的之約。
雖然這么想,葉星河還是打算去看看。
葉星河當(dāng)即推開了房門,外面大雨滂沱。
他渾身內(nèi)氣一振,雨水根本無法落在自己的身上。
“嗖!”
葉星河雖然沒有修行身法,但是速度卻不慢,很快地便是消失在了雨中。
那通知葉星河出去的那名守門弟子也是有些驚愕。
“這就是那個將張虎廢掉手臂的葉星河?”
這名守門弟子修煉的乃是二品身法。
可是,他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即便是運轉(zhuǎn)了二品身法,也追趕不上葉星河。
“怪不得可以將張虎廢掉手臂,此人不簡單?!?p> 守門弟子對于葉星河,再也不敢小覷。
葉星河很快便是來到了武府跟前。
他見到一個清秀的少女抱著肩膀,渾身都淋透了,顯得極為狼狽,眼中滿是焦急。
與他比之,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他不沾雨水。
而對方卻被淋成了落湯雞。
葉星河一眼就看出來清秀少女是一個凡人。
沒有任何的武道修為。
否則的話,也不會被淋雨,如此狼狽了。
“你是誰?”
葉星河看向?qū)Ψ?,問道?p> 他并不認(rèn)識這個女子。
這女子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衣衫,臉上還有些血痕,褲腿之上滿是泥濘。
一看便是貧民。
不過,卻屬于很耐看的類型。
更令葉星河有些驚訝的是,這女子的眼睛,極為純凈,不染塵埃。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清澈的眸子。
“你是……葉星河嗎?”
宋雨婷連忙問道。
這是她的目的啊!
她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找葉星河嗎?
“我是葉星河,請問你有什么事情嗎?”
葉星河問道。
“葉星河……你就是葉星河!”
宋雨婷猛地跪在了地上,垂著頭顱,雨水之中,她顯得那么卑微。
她放棄了自己的尊嚴(yán)。
她給葉星河下跪。
“你這是做什么?”
葉星河皺眉,道。
“對不起……我是替我弟弟給你賠罪的……”
“是我弟弟一時鬼迷心竅……他不該招惹你的……”
“葉星河……你能幫我弟弟,重新站起來嗎?”
宋雨婷繼續(xù)道。
“你弟弟?”
聽了宋雨婷的話,葉星河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站起來嗎?
自己今天廢掉的,只有徐浩和宋飛。
其中,徐浩如果救治得當(dāng)?shù)脑?,還是有機會站起來的,還能夠習(xí)武。
而宋飛,此生則斷絕了武道之路。
因為自己直接用不死龍氣將宋飛的所有經(jīng)脈直接摧毀掉了。
“你弟弟是宋飛?”
葉星河反問,道。
“是的,我弟弟是宋飛……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只有你可以幫助他……”宋雨婷猛地抬起頭,眼神之中,滿是哀求。
“我不幫他。”
“我也沒有必要幫他?!?p> “一個人,是沒有必要去幫助另外一個人的。”
“而且,我自問自己沒有做錯的地方?!?p> “如果他不為了抱上張家的大腿來招惹我,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p> 葉星河淡漠的說道。
宋飛站起來與否,跟自己有關(guān)系嗎?
自己有必要管?
“求求你了!”
宋雨婷給葉星河磕頭。
她的額頭,本來很秀氣,也有些挺。
此時,卻滿是血污。
“咚咚咚!”
宋雨婷繼續(xù)給葉星河磕頭。
“你愿意在這里磕頭,你就磕頭吧,我走了?!?p> 葉星河丟下了這句話,沒入了雨中,消失在了武府門口。
似乎。
他從未出現(xiàn)過。
宋雨婷愣在了原地。
跪著。
感覺自己的尊嚴(yán),如滿地的雨水一般。
再也無法收回。
可是。
已然無法回頭。
自己的尊嚴(yán),重要嗎?
蒼穹之中的雄鷹,豈會在乎一頭螻蟻的感覺?
“嗖!”
那名之前叫葉星河出來見宋雨婷的守門弟子正好將這一幕收在眼中。
他與葉星河擦肩而過。
葉星河看也沒有看他。
“唉,你這是何苦?”
守門弟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武道修為,再這樣淋雨,你會生病的?!?p> “聽我的,快些離開這里吧?!?p> 他也是為宋雨婷好。
畢竟,宋雨婷不是武者,無法做到寒暑不侵。
對于凡人而言,一場暴雨,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弟弟這輩子就無法站起來了……我就跪在這里……等到他肯見我。”
宋雨婷固執(zhí),道。
“他……應(yīng)該不會見你了。”
聞言,守門弟子搖頭,道。
“我不信,我不信……”
宋雨婷搖頭,她低垂著頭顱,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