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隱藏身份的下人
秦方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位偽裝成龐山下人的男子，一個人能夠委屈自己的身份，做個低三下四的下人。
這樣的人，不是懦弱者，就是一代梟雄。
面前的這位顯然不是懦弱者，他的手很穩(wěn)，比誰的都穩(wěn)，和站在龐山身后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臉上絲毫沒有剛才那種極度別扭的神情，秦方自認，自己是絕對做不出，他剛才那種表情。
“你似乎比他們地位還要高？”秦方道。
偽裝成龐山下人的周亮，咧嘴笑了，牙齒很白，“高那么一點點？”
秦方道，“哦！他們的大錯誤是什么？”
周亮還在笑，他有時候笑起來，就根本停不下來，他就是這樣的人，“你不知道？”
秦方凝神思考了一下，“一塊玉！”
周亮贊許的點點頭，“不愧是無所不能的秦方，猜的很準確，但卻不是你剛剛拿出來的那塊玉?！?p> 秦方道，“那塊玉不值錢？”
周亮點頭，“很值錢?！?p> 秦方道，“看來，黑龍幫還是不缺錢的主。”
周亮眼睛發(fā)光，像是漆黑夜晚里面，那顆最亮的星星，“就算全世界都缺錢，黑龍幫也不會缺錢。”
說完，周亮再次盯著秦方，“他們的死和錢無關(guān)，和他們的大意有關(guān)。他們不該上那塊玉從幫會里，流落到民間?！?p> 秦方明白了一些，“所以那塊玉，還在花金香身上?！?p> 周亮重重的點頭，“對！”
秦方道，“那你應(yīng)該去問出來，在黑龍幫的詢問下，就是一塊木頭，都能夠張口說出話來！”
周亮點頭，“正準備去，打算一起去嗎？”
秦方同意了，“當然。”
周亮指了指頭頂，“她就在上面的棺材堆里?！?p> ……
樓上果然是個棺材堆，確切的說，說是個棺材的歷史博物館也不為過，各種樣式，各種年代的棺材，各種材質(zhì)的，在這里應(yīng)有盡有。
石頭的，玉石的，松木的，甚至紫檀木的都有，只是它們都是一堆堆的殘缺的，已經(jīng)沒有顏色的存在。
棺材用來埋葬過去，而棺材也許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過去，卻沒有被人埋葬。
陽生陰樓。
人從陽間去到陰間，就是這個意思，這里的曾經(jīng)也許就是個義莊，后面可能因為太過奇怪，才被人遺棄。
陽生陰，名字意外的很貼切。
上面也有燈，一盞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綠色燈，綠油油的光涂在這一層，每一個可以看的到的角落。
氣味有點怪，這里除了腐朽的味道，居然還有一點點奇異的香甜的味道。
“在哪里？”
“就在這里！”
周亮走到其中一副棺材邊，猛的一腳踢下去，半截松木棺材飛起兩米高，在空中直接解體后，碎木塊散落一地。
秦方面前，出現(xiàn)了一具完整的棺材。
一具完整而嶄新的棺材，甚至油漆的味道都還沒有散去。
“嘭……”
秦方突然雙腿一軟，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眼睛前一片模糊，黑白色不斷重復(fù)出現(xiàn)在視野里面。
中毒了？
什么時候？
再次醒來，秦方見到了一張臉，一張笑容滿面的臉，再次看到這張臉，秦方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惡心，小人得志的臉，從來都不討喜。
周亮現(xiàn)在的臉，就很完美的符合那種臉的形象。
周亮在笑，被綠燈照得發(fā)綠的牙齒，像是剛剛嚼過綠色的地溝泥，“你想不到吧！”
秦方苦笑，“確實想不到?！?p> 有時候，坦然一點，也是對糾結(jié)中的自己一種解脫，秦方很坦然。
周亮此時笑起來，像極了峨眉山上那只剛剛從人類手上，搶到食物的猴子，只差沒有在臉上貼上毛了，“這種毒，專門針對你們這種鼻子靈敏的人而來?！?p> 秦方點頭，“你很優(yōu)秀！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周亮瞇著眼睛，這讓他看起來，更加像一只綠毛猴子，“看你聽不聽話了？”
秦方道，“如果不聽話呢？”
周亮摸了一把臉，仿佛在抓臉上并不存在的毛發(fā)，同時嘆了口氣，“像我這樣的人，能夠到今天的地位，沒有一點過人之處，顯然是不可能的?！?p> 這一點秦方同意，即使是個傻子，他也有過人之處，那就是平常人都沒有的，而只有他有的優(yōu)點，傻！
周亮走到秦方對面，選擇一快厚實的玉質(zhì)棺材板碎片坐下，長嘆口氣，“有興趣，聽個故事么？”
秦方道，“耳朵可不像是眼睛，能夠隨時閉上！”
周亮笑了，“這個確實?！?p> 秦方也笑，“我希望故事可以長一點，現(xiàn)在的我很閑。”
周亮微笑，“可惜我的故事都很短。”停頓了一下后，周亮又嘆了口氣，“曾經(jīng)有個人，借助自己的天賦，在石山市的地下賭場里呼風(fēng)喚雨。”
“可是有一天，他的天賦被人識破，最后被人抓住，最后只能選擇兩條路來走，他的名字叫做周亮，而抓住他的那個人，叫做朱三天?！?p> 秦方深深嘆了口氣，“這個故事不僅僅短，而且很老舊，兩年前，我就聽說過?！?p> 小風(fēng)當年也是這么說的。
周亮無視秦方的話，接著說道，“當年我有兩條路，一條路就是躺在棺材里，另外一條路，就是我現(xiàn)在的這樣?！?p> 秦方道，“看來你很喜歡現(xiàn)在的選擇！”
周亮笑，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對，很喜歡，喜歡的不得了，我親手送走了我的女朋友，我的父母，怎么會不喜歡。”
秦方道，“你有沒有和他們講這個故事?！?p> 周亮搖頭，無奈的道，“他們不是你，理解不了的人，還不如不讓他們理解，免得在陰間碰到后，更加難看?！?p> “現(xiàn)在，你可以選擇了！”
秦方搖頭，“我可以選你的這一條路嗎？”
周亮笑，“不可以！”看了秦方一眼，又接著說道，“你這樣的人，輪不到我來做主！”
秦方明白過來，“看來，我等不到朱三天了。”
周亮有些愉悅，“你這樣聰明的人，進了黑龍幫就沒有我的事了?！?p> 秦方道，“我還是有缺點的?！?p> 周亮道，“你抽煙，喝酒，燙頭？”
秦方苦笑，“那我早就死在葬花手下了?！?p> 葬花不僅壟斷燙頭這個行業(yè)，同時還附帶這葬送他不喜歡的人。
周亮很認同這句話，同時也默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好在自己是寸頭，自己給自己解決，完全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