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不想與人糾紛,再世之人的她明白強出頭的后果有多嚴重,更懂得宮廷的步步心機。
可是她盡可能避開了北離國所有的危機,卻沒想到自己跑到南岳國撞個正著!
眼下退無可退,花夕并未理會妙語,轉(zhuǎn)身向玉墨詢問道:“太子殿下,是否有言在先絕不追究?”
“妙語妹妹,你先退下吧,此事有言在先。”玉墨朝妙語示意。
本就已說好,若妙語再過度追究,玉墨便成了那失信之人,怎奈此刻妙語卻并無退讓之意。
“哥哥不追究,我可不能讓外人欺負到南岳國頭上!”
本就因為客棧一事心懷怒意,此刻玉墨連她的琴聲都未稱贊,卻稱贊了花夕的曲子,她心中自是怒意難平。
“呵呵,那妙語姑娘如何懲罰我呢?”花夕眸間微凝反過來逼視妙語。
“遠到終是客,我也不難為你,只需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認錯承認自己的無禮即可?!泵钫Z目光斜視花夕冷眼道。
可笑!
明明想要借此給自己下馬威,還要裝作自己多么宅心仁厚之色。
若是此前道個歉本是微不足道,但此刻花夕已經(jīng)過玉墨同意,再認錯,莫不是丟盡她、丟盡整個北離國的臉面?她爹以后還有何顏面?
花夕不喜歡口舌之爭亦未涉足宮廷半步,此生身為郡主雖也有無奈之時,譬如此前一旨圣諭讓她嫁給七皇子她無力反抗。但她的爹娘對她疼愛有加,身世顯赫亦未受饑寒之苦已是莫大的幸運。
雖然她貪圖安樂,但不代表她便是好欺負!一如宮廷劇中那般,想要過好生活便需要步步謹慎,而今日,便是她踏出的第一步!
“我等奉天子圣諭,攜薄禮踏萬里之遙而來只為給南岳太子生辰祝賀,禮雖輕但情意深重,希望借此增進兩國交好?!?p> 花夕不再看妙語煩人的眼神,轉(zhuǎn)身朝向宴席眾人。
“小女此前已和太子殿下有言在先,不料卻還是遭受諸位刁難。莫非這便是南岳國待客之道?”言語間,花夕不再溫和,而是以質(zhì)問語氣相對眾人。
“你!”
花夕說到此處,妙語霎時怒不可遏。
但還未等妙語開口,花兮已搶先一步再道:“太子殿下尚且沒有責(zé)怪之意,諸位便這般想將我置于對北離不仁不義之地,小女不知是諸位自認為權(quán)逾太子可隨意以下犯上!”
而后,花夕轉(zhuǎn)眼看向不遠處眉間慍怒的妙家王爺:“還是你妙家打算逾權(quán)謀私不顧兩國交好給我安個罪名向北離國示威!”
未理會妙王爺近乎扭曲的面容和妙語咬牙切齒的模樣,花夕徑直走上舞臺。
“既然南岳國如此不計后果也要小女今日道歉,那小女當(dāng)眾道歉又何足掛齒!”
當(dāng)然,花夕明白這個歉是道不了的,畢竟這個歉若是道了,玉墨太子聲譽受損是小,恐怕南岳朝政也會受此影響。
宴席眾人一片嘩然,恐怕他們也想不到妙語竟當(dāng)真抓住此事不放,更想不到僅僅是因為隨聲符合卻被花夕如此小題大做。
而這個歉此刻道或不道,皆已是對南岳國不利……
……
“且慢!”
“姑娘且慢!”
突然,太子玉墨與一剛踏入庭院的女子異口同聲喊道。
花夕尋眼望去,來人身著錦繡蓮裙素雅端莊,面容端正五官清秀脫俗,金釵玉鐲更添幾許尊貴氣質(zhì),蓮步輕移間卻藏有幾分威嚴氣勢!
“長公主!”
女子方到,眾人皆起身行禮。
“書嵐姐姐!”
見到來人,妙語如獲救星般立馬上前迎接來人,本陰沉的面容也隨之舒緩。
花夕有些驚訝,眼前女子便是妙語此前提及的那個才藝高超的公主書嵐?
雖然眼前書嵐氣質(zhì)非凡,一看便絕非妙語這等頭腦簡單沖動之輩,但此刻她已緊握主動權(quán),所以即便長公主來她也并不慌張。
“妙語,我常訓(xùn)你做人要謙卑有訓(xùn),你卻將我的話揮之一空!”
出人意料的是長公主書嵐竟直接訓(xùn)斥妙語,而妙語雖有些詫異卻也只是乖乖閉口。
而后,書嵐公主面色凝重轉(zhuǎn)向妙姓王爺質(zhì)問道:“妙王爺,妙語不識大體,莫非你也不知輕重如此縱容女兒?這丟的可是我南岳國的面子!”
妙王爺本就陰沉的臉更是突然變化無窮,最終定格在歉笑之上便花夕賠笑道:“花夕姑娘,是在下管教無方令小女沖撞了姑娘,下來定當(dāng)大懲為戒!”
好一個管教無方!
花夕不語,書嵐再朝妙語厲聲道:“還不快快給花夕姑娘賠罪請花夕姑娘原諒!”
“我!”
妙語面容十分不滿,本欲開口辯解,不想太子玉墨在此刻厲聲喝道:“給花夕姑娘賠罪!”
這般,妙語雖萬般不愿之色卻也乖乖低頭向著花夕泄氣賠罪道:“小女不識大體無意冒犯了花兮姑娘,還望花夕姑娘原諒小女的不是……”
好一個不識大體!
花夕不得不佩服這個書嵐公主,一個妙語不識大體,一個妙王爺管教無方,給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加上她身為公主斥責(zé)了二人,看似大懲,實則已全然避開花夕所定下的所有鋒芒。
而且那些罪原本就只是花夕一口之詞,她方才也并沒有道歉自然無法成立,再去追究也只是徒勞無益。
“既然公主和太子開口,小女自然不敢再放肆?!被ㄏο蛑鴷鴯构饕欢Y道。
但是讓她就這么善罷甘休她心里可還有些不舒坦,便繼續(xù)朝向宴席眾人冷笑道:“若非書嵐公主和太子殿下開口,小女還以為南岳國皆如妙語姑娘這般呢。”
花夕的嘲諷之意不言而喻,自是針對了在場之人,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怕,畢竟離去之后便再難有踏足南岳國的機會。
“你!”妙語氣的指著花夕敢怒不敢言。
“女兒!休得放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開口,你還不快些退下!”北陽王面色責(zé)怪道。
不過北陽當(dāng)然只是做做樣子給這些人一個臺階下,花夕今日之舉絕對令他大開眼界,他又怎會真正責(zé)怪自己的寶貝女兒?
“是花夕言重了!抱歉!”花夕立馬賠個不是走下臺去回到自己的位置。
雖然很討厭這種勾心斗角的爭斗,但花夕看著妙語氣的渾身顫抖的樣子心里便十分舒暢。
然而令花夕有些憤怒的是,那坐在上位至始至終一派事不關(guān)己折扇遮面見不得人的七皇子竟然真能忍住一言不發(fā)!
客棧之時面對一個丫鬟時的她,他可是好大的脾氣呢!
難道他作為一個皇子,還不如自己一個異世界的人對北離國有感情?
惱怒間,花夕不得不慶幸當(dāng)初他逃婚自己沒有嫁給他,不然與這種人共處,恐怕也會沾染上一些薄情寡義的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