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沈府的地位、公主的身份、沐炎軍、京畿守備圖、甚至定魂玉......
莫青弈早晚會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大業(yè)而言,不可或缺------是,沈瑜敢這么說,上一世若不是自己,莫青弈即便能成事,也絕不可能在十三年之內(nèi)。
這讓她想起了前一世嫁入莫府之后,明明對她這個殺父仇人的女兒恨之入骨,娶她也不過是為了折磨她、利用她,可莫青弈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愣是將一個體貼細致的“好夫君”演的一點破綻也無。
所以,一旦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哪怕他對自己半點真心也無,也可以裝作一副深情無悔的樣子,哄她、騙她......不惜一切代價,達到目的。
而她,不想讓這種令人反胃的事情,再次重演。
沈瑜很清楚,被莫青弈鎖定會有多么可怕。
第一次的落水失節(jié)本是偶然事件,即便如此,在這樣稍縱即逝的機會面前,莫青弈依然冷靜的下了“雙保險”------首先,讓自己失節(jié)于他,于理,他已占下了先機;其次,展現(xiàn)他的魅力,讓自己一見傾心,于情,他自立于不敗。
那一次,面對莫青弈的“陷阱”,于情于理,她都再難逃開。
所以,沈瑜毫不懷疑,如果她沒有“自愿傾倒”在莫家郎君無邊的魅力下,那么,自己可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機會”失節(jié)于他,直到最終太后也不得不令她下嫁。
想要破局,她必須先下手為強。
所以,她在大庭廣眾下邀請步無邪入府。
為的,就是讓流言四起------畢竟,非常時候,聲名狼藉的步無邪反而好用。
再說,其實,她也很想試試,如果清譽、名節(jié)、體統(tǒng).......這些所有可能轄制她婚姻的東西,她都不要了,這一世,自己是不是就自由了。
..................
“步世子,莫再胡言了?!?p> 一直未吭聲的莫青弈終于捧起了茶杯,幽深的眸色透出些許涼意,“你自是無名聲可言,但靜姝公主,卻容不得你這般冒犯?!?p> 莫青弈的反應(yīng),雖在沈瑜意料之中,但還是讓她寒從心頭起。
看起來,他果然沒這么容易“放過”自己。
“莫少卿教訓(xùn)的是?!辈綗o邪看了眼埋首喝茶的莫青弈,斂起了那份滿不在乎的無謂,“還請公主原諒在下之前的胡言亂語。”
“想不到步世子這樣的人物。”沈瑜笑笑,“見了莫少卿竟然也會犯怵。”
沈瑜自然知道兩人私下是以莫青弈為尊,但明面上的關(guān)系,步無邪乃堂堂世襲國公府世子,莫青弈撐死了一個少卿,就算加上莫大學(xué)士,也及不上國公府的門楣,他們這樣的反常,她有些許“疑異”才是正常的。
“本世子會怵他,笑話......”步無邪不著痕跡的解釋,“是他那吊書袋的內(nèi)閣大學(xué)士老子,萬一又在朝堂上盯著本世子炮轟......欸,讓人真叫一個頭大?!?p> 沈瑜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樣的解釋,“無妨,就算是看在世子送的賀禮的面子上......本宮也會原諒世子的?!?p> 說到賀禮,沈瑜這才將目光緩緩移到玉竹拿進來的蓋著紅綢的托盤上。
讓玉竹“敲竹杠”這回事,確實是她授意的。
畢竟,是步無邪膽大包天的掀她帷帽在先,那就別怪她狠打秋風(fēng)在后......而且,這次“敲”來的物件,或還有后用。
說到錢財,君不見世上諸事,皆為利來利往。
錢財如果善用,便是個好東西。
就算是上一世,如莫青弈那樣令天下改換了門庭的人物,為了錢財銀兩,也不得不“歡天喜地”的納了汾西巨賈之女柳燕語為妾,君臨之后,更是封其為柳貴妃。
沈瑜思緒飛遠間,素手掀開了紅綢。
靜靜躺在托盤上的,是一塊極品和田碧玉......和一掛劍穗。
沈瑜唇色猛的霎白,心胸之中,冷冷的抽搐起來-----因為那掛劍穗......是“不解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