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輝庭隨著路一離開后,莫無好奇道“余輝庭剛才說那群人里有以前安王蕭左身邊的人。”
“這么多年過去了,如果真的是當(dāng)年跟隨安王的人,那此人偏偏這個時候出來必定另有所圖。況且無緣無故找上一名老者,這只怕是個引子罷了?!?p> 落無痕淡淡道“那要不今晚去安王府看看……”
莫無沒來過京城,自然不知道安王府如今還在“安王府,蕭左的府邸,沒充公嗎,現(xiàn)在還在?”
白寒解釋道“沒有,安王當(dāng)年謀反之后沒多久,如今的皇上就登基了,身為反臣的府邸,皇上并沒有下令充公,只是讓刑部封了,牌匾也沒撤,如今還荒著呢?!?p> “白公子說的是,這明面上不能進(jìn)去,暗地里進(jìn)去看看總是可以的?!?p> 當(dāng)年安王蕭左畢竟是皇子,府邸也是立在極好的地段,占地面積廣,只是自從篡位身死之后,整條街都被空了下來,處處顯著時過境遷,破敗荒涼之感。
安王府內(nèi)也沒了昨日景象,院內(nèi)荒草叢生。
落無痕著了一身紅衣,更顯得妖冶幾分,“大晚上你穿一身紅不招人眼嗎?你是怕有人看不到你半夜進(jìn)逆臣府邸嗎?”
落無痕一臉笑意,打趣道“說來慚愧,落某雖說產(chǎn)業(yè)眾多,卻并未習(xí)過武,行走江湖四體不勤可是很危險的,更何況這大晚上的,萬一有人偷襲你們也好及時救我啊,小無兒,你可要護(hù)著我???”說著還時不時向莫無身邊湊。
莫無瞪了他一眼,快步向前走去,“輕浮……”
“……”
白寒在前院走了一圈,對莫無和落無痕道“去后面看看!”
落無痕悠悠的跟在莫無后面“這安王府的格局還真不錯,是塊好地,要在我手中,定能賣個好價錢,這后面倒是看起來比前院還要敞亮多了……”
“你很缺錢嗎?”
“小無兒你這話說的,我能缺錢嗎,只不過是看這……,不對!”
落無痕一驚一乍的,莫無道“你又怎么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宅子被封了這么多年,沒有詔令誰能進(jìn)來,按理說應(yīng)該整體荒蕪才對,可這后院居然比前院還要干凈……”
白寒摸了摸院中的石桌,“沒有積灰,小心……”
誰也沒想到這后院中居然有人,應(yīng)當(dāng)從白寒他們一進(jìn)府邸便注意到了,一直隱藏在這后院,趁他們不備便亮了刀劍,锃亮的刀影在黑夜中尤為的顯眼,莫無立刻拔出了腰間的無名,“迅字”以雷霆之勢便使了出去,白寒在距莫無幾步之外,看手法應(yīng)當(dāng)和那夜小院外的是同一批人。莫無一邊御敵還要分心護(hù)著身后的落無痕,反觀落無痕的姿態(tài),只是在莫無身后慢慢的躲閃著,手中的扇子時不時開著擋一下?lián)溥^來的劍氣,莫無心中咬牙切齒但又不得不防著兩人被傷到,這些人說不定兵器上又淬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一個愣神前面的銀光已經(jīng)瞬間到了面前,情急之下“守字”流利的呼了出去,莫無的刀法從沒使的這么暢快過,不由得想起鳩伯的話,刀意是不斷的實戰(zhàn)中慢慢悟出來的。落無痕在莫無身后,從莫無出手開始他就細(xì)細(xì)的觀察著莫無的每一招每一式,看到莫無的刀法比自己想的還要好,嘴角微微勾起。
今日一見白寒的劍法,莫無竟覺得比在蒼山大會上以及幾日前看到的更高一個層次,看來白寒前幾次并未出全力。殺手中大多數(shù)都是沖著白寒去的,招招致命,白寒都一一擋了下來,領(lǐng)頭的顯然也沒想到白寒劍法如此精進(jìn),盡管此次的人比上次在小院外還要多,但竟也進(jìn)不了白寒的身,再這樣下去召開了巡邏的官兵必定損失更為慘重,雙方糾纏了一會,對方便漸漸向后撤離。
“撤……”
為首的幾人袖子一揚便轉(zhuǎn)身就撤,莫無不知道他們?nèi)龅氖欠袷怯卸局铮B忙道“小心……”幾人向后退去,避開了空中的粉末,幾息之內(nèi),對方已經(jīng)迅速撤離了,這些人進(jìn)退有素,實在難纏的很。
兩次都沒占什么便宜,莫無不禁有些氣憤“可惡……,誰??!”莫無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院內(nèi)不遠(yuǎn)處柱子后面還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無名已經(jīng)出手疾風(fēng)而去只聽“當(dāng)……”的一聲便穩(wěn)穩(wěn)的釘在了柱側(cè)。
后面的余輝庭顫顫巍巍的走出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是我……是我,莫姑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余輝庭,你怎么會在這?”
“我……我是!”
落無痕低低笑了一聲“你你你什么你呀,怎么,一時半會編不出理由來了!”
余輝庭結(jié)結(jié)巴巴,顯然是還沒從剛的驚嚇中緩過來,“落公子此言何意??!”
落無痕步步緊逼,“哦,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們讓你說呢,什么意思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說什么……”
余輝庭本這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極力掩飾謝面上的驚慌,他確實沒想到白寒和莫無會來安王府,自己也是一時不慎,被抓了個現(xiàn)行。白寒收回君征,慢步走了過來,不似落無痕那般的三分笑意中夾帶著七分的綿里藏針,臉色微冷,一雙黑眸冷冷的看著余輝庭道“你難道與那群人不是一伙的嗎?”
聽白寒直接指了出來,余輝庭臉色一寒,倒是少了莫無剛才看到的顫顫巍巍之態(tài),余輝庭不知道白寒和落無痕現(xiàn)下對他猜忌了幾分,但只要自己啥都不認(rèn),他們應(yīng)當(dāng)是不確定自己到底是站那一處的。余輝庭剛想要辯解,剛剛張開嘴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落無痕一腳踹倒在地。
“我們沒空聽你說廢話,既然你不想說,我替你說你看行不行。你恐怕一早就投靠了那群人吧,你吳叔想要勸你別跟他們有過多的牽扯,你非但沒聽,還害死了他,對嗎?”
“我沒有……”
“沒有,再者,我昨日只說了一句在我的賭坊鬧事,你就直接稱呼我為落公子,打聽的跟清楚嗎,看來知道的還不少呢,你又是怎么一眼就知道我是誰的呢,就這點心思……”落無痕冷笑,滿眼的不屑。
落無痕的眼神讓余輝庭心下一震,自己倒是真沒意識到落無痕甚少出面招搖,應(yīng)當(dāng)是很多人都不認(rèn)識的,“原來昨日你們就懷疑我了是嗎,那為何還要放我走?”
“自然是想看看你還準(zhǔn)備做些什么,你都說了你吳叔是不賭錢的,去賭坊是為了等你,那看來你們應(yīng)該感情深厚啊??伤降资遣皇且驗檩斄隋X被打死的,你問都不問一下,莫非著感情是假的不成?”
余輝庭顯然也沒想到這一層,驚訝道“吳叔難道不是因為輸了錢被打死的嗎?”
“自然不是,確實是被人打死的不假,但卻也不是因為輸錢被打死的,賭錢的另有其人,幾個賭場老手本來是要打那個人,只不過你吳叔倒霉被人情急之下拉過去擋了拳頭,一時沒能逃開,慌亂之下受了這無妄之災(zāi)罷了。”
落無痕賭坊內(nèi)發(fā)生的事,他自然是極其清楚的,他不說白寒也不知道這老者竟是無緣送命?!八裕銈兘褚乖谶@安王府又是為了何事?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說,自有辦法讓你說?!?p> 余輝庭深知白寒受蕭潯的信任,若是將他送進(jìn)刑部,那定會生不如死,一時舉棋不定。
莫無聽到屋頂有動靜,突然道“小心……”只見一枚利箭呼嘯而來,瞬間就直直穿余輝庭眉目而過,余輝庭至死都還睜大著眼睛,嘴部微張似有話要說,但是現(xiàn)在他要說什么也無從得知了,一個人只需頃刻間就躺在了血泊里,無了絲毫生機(jī)。
莫無也沒想到還會有人在此時殺人滅口,看來這余輝庭確實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現(xiàn)在也問不出來了,“死了……,現(xiàn)在怎么辦。”
白寒看了一眼尸體,“先回去吧?!?p> 落無痕在剛才莫無喊出“小心”的時候就退到了一旁,余輝庭死了他更是連看都沒看一眼,仿佛是什么恐怖的畫面似的,甩了甩衣擺,已經(jīng)全然不似打趣莫無時那般肆意的神態(tài),臉色鐵青,眼神幽深,仿佛像一個黑洞,讓人怎么都看不到底,大步跟了上去。莫無還怔在剛才的事里,這是第一個親眼死在自己眼前的人,她知道以后她或許會經(jīng)歷更多更殘酷的事,所以她心里很平靜,一時也沒注意到落無痕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