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養(yǎng)竹…不是,我要當(dāng)村霸。”
陳竹峰楞了一下,笑道:“想養(yǎng)豬的話,今天可以給你壘個豬窩,至于想當(dāng)村霸,那要去上松山問你太奶奶,這個她有經(jīng)驗?!?p> 他把孟時沒說完的竹鼠聽成了豬。
孟時也不解釋,本來就是開玩笑的,難道還真的拉著蕭覺一起當(dāng)竹鼠兄弟啊。
之所以想在阿嫲這里住一段時間,只是想把以前暑假都回來的傳統(tǒng)保持下來。
同時他也是怕阿嫲一個住孤單,畢竟一起住了一輩的阿爺剛剛走。
所以孟時打算趁著最近沒有什么目標(biāo),人也不想動,索性來住一段時間,陪一陪她。
“太奶奶還當(dāng)過村霸?”
孟時還真沒聽說過這段歷史。
而且看阿爺那溫吞水的性格,也不像村霸的兒子該有的樣子啊。
陳竹峰和孟時一人一只手,把竹筐里的薄膜抬到了老宅的大廳。
這些薄膜的作用是在鋪到到主臥,廚房,還有兩間廂房里,把里面的家具、床這些東西遮住。
這樣可以避免翻瓦的時候,屋里被掉落的雜物弄臟。
蕭覺舉著相機(jī),后面拍一拍,然后又跑到前面倒退著拍,再轉(zhuǎn)過去拍老宅的大廳。
別說,一套動作下來,還真有那么點攝影師內(nèi)味,就是鏡頭語言太直白了一點。
陳竹峰從竹筐里往外扯塑料薄膜,這薄膜不是鋪在地上很薄的那一種地膜,而是弄大棚用的,有厚度,抖起來嘩嘩的響。
他一邊抖著塑料,一邊說道:“你太奶奶可是個地主婆,不然你以為這間大宅和院子哪里來的,你阿爺年輕的時候……”
“哎哎?!?p> 孟時打斷了他的話,再說下去就不合適了。
陳竹峰莫名其妙,這一段可是老孟家由盛轉(zhuǎn)衰的歷史重要時刻,還不樂意聽了?
“阿嫲人呢,怎么沒看到?”孟時轉(zhuǎn)移了話題。
陳竹峰見他不想聽,也就不說了,“小姑接去住幾天,明后天就回來了?!?p> 接下來,兩個人分頭行動,把塑料薄膜鋪滿房間。
弄完之后,陳竹峰搬來一把梯子架在房檐上,對著老宅子后面的竹林喊道:“劉夏,劉夏?!?p> “干嘛?!?p> “干嘛?!?p> “干嘛?!?p> 三個聲音一起回答。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p> 隨著他的話,剛剛被孟時嚇跑的三個小男孩跑了過來。
領(lǐng)頭是剛剛動手拆竹筐的男孩,他穿著黃色短袖,迷彩短褲,脖子上掛著一個用紅繩穿起來的平安扣。
他看起來比其他兩個男孩瘦且黑,頭發(fā)有一段時間沒剪,支棱著像刺猬。
這就是劉夏。
他看了眼孟時,便梗著脖子問:“干嘛。”
劉夏這是對剛才挨揍不服氣呢。
人總是當(dāng)時不覺得,然后越想越虧,連吵架事后想起來都會感覺沒有發(fā)揮好。
陳竹峰爬上梯子,然后站在梯子上從屋檐的地方由下往上卸瓦片。
卸了十幾張之后,半捧在懷里,從梯子上退下來,把瓦片靠墻根擺好,對劉夏說道:“等一下我把瓦卸下來,你就這樣擺好?!?p> “我才不幫忙?!?p> 劉夏的眼睛撇向竹林另一邊的廢棄老房子,他剛在那里找到幾片蜘蛛網(wǎng)。
從框子上抽下來的竹條,已經(jīng)圈起來用繩子綁在小竹竿上,只要把蛛網(wǎng)卷到竹圈里,就可以沾蜻蜓抓知了去了。
陳竹峰笑道,“你幫我,我就給你爸打電話,讓他接你去城里。”
“真的?!”
劉夏平時就跟著奶奶兩個人過,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城里打工的父母能把他接去讀書。
似乎每個人都想逃離農(nóng)村,即便是這個剛讀完三年級的孩子。
陳竹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騙人。
“好?!眲⑾囊豢诰痛饝?yīng)了幫忙。
跟著劉夏跑來的兩個小男孩,一溜煙跑了,他們才不干這事呢。
“好了說定了,嗯時和我去屋頂,瓦弄下來之后,蕭覺你幫忙提到劉夏那里?!标愔穹彘_始安排分工,然后又對劉夏說道,“能擺好吧,弄不好,我們說好的可不算數(shù)了?!?p> “放心吧!”劉夏動力十足的拍著胸口保證。
很快陳竹峰就清理出來一片可以立腳的瓦梁,孟時背著兩個簸箕,還有一條帶鉤子的粗麻繩爬了上去。
“畫紅的框子里裝壞的,用繩子吊下去之后,直接倒到那里,好的就提給劉夏?!?p> 從來沒有見過翻瓦這種事情的蕭覺,舉著相機(jī)很興奮的拍著,聽到陳竹峰對他說話,于是伸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知道了。
孟時把好的瓦片裝在簸箕里用繩子吊下去,看著小心翼翼把瓦片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劉夏,說道:“這孩子?”
劉夏現(xiàn)在的活,就是把簸箕里的瓦片騰出來放好。
這事無論是孟時還是蕭覺都能騰出手來干了,沒有必要專門讓一個小孩來做。
陳竹峰埋頭干活,嘴里說道:“他父母在河州打工,兩個人一個月才幾千塊錢,生活費啊,房租啊,一年到頭也就剩個兩三萬塊錢,可以說是連病都生不起,這孩子爺爺走的早,從小跟他奶奶兩個人過,他奶奶身體也不怎么好,家里就種點花生,養(yǎng)了幾只雞,平時靠賣點土雞蛋養(yǎng)活自己和孫子?!?p> 隨著越來越多的村里人進(jìn)城務(wù)工,這種由爺爺奶奶帶大的孩子,似乎逐漸變成常態(tài)。
陳竹峰把瓦片碼在簸箕里,孟時拿過來,用鉤子鉤住簸箕上面的把,瓦片被慢慢往下放。
“咱也沒多大能力,讓劉夏在這幫個忙,晚上買桶油給他奶奶送過去,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孟時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動作利索的劉夏,若有所思。
“我想我該就此離去,在這夜色的風(fēng)里,那閃過的流星可是夜空送我的淚滴……”
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
孟時問道:“誰打過來的?”
他的手機(jī)放在了蕭覺那里,上屋頂干活,自然不能把手機(jī)帶上來。
蕭覺從口袋里把孟時的手機(jī)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曖昧的一笑:“秦輕雪是誰啊,名字很好聽哦,四九城的號碼,該不會是……”
而蕭覺看到一個來電顯示上面的女人名字,就已經(jīng)腦補了幾萬字孟時在四九城的愛恨情仇。
不光是他,連陳竹峰聽到蕭覺的話都停下了他忙碌的手,回頭看著孟時。
孟時看了兩人一眼,“接了,開免提?!?p> 秦輕雪打電話過來,無非是關(guān)于《英雄》有沒有被采用的事情。
“噫~”
陳竹峰咦了一聲,揮了揮手,轉(zhuǎn)過去繼續(xù)干活,這么大方開免提,自然是沒戲看了。
蕭覺接了之后,點開免提,舉著手機(jī)對著屋頂。
“剛剛有個女孩來店里找你,她說自己懷了你的孩子!”
嘩啦,啪啪!
剛完成轉(zhuǎn)身動作的陳竹峰,手一抖,幾張瓦砸進(jìn)了大廳。
一碗魚生
誰能猜出來這是誰,我對窗外大喊三聲我是大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