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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UP主開始

79、孟時!孟時!

從UP主開始 一碗魚生 5585 2020-01-01 00:53:59

  八月二十九號。

  下午四點。

  馬上要開學(xué)了。

  夏琴按照往年的習(xí)慣,去學(xué)校打掃完辦公室,又到菜市場買了條魚和一塊豆腐。

  回家的路上,她接到了一個電話,說快遞到了,正在小區(qū)派件。

  確認這真的是寄給她的之后,夏琴在快遞單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往小區(qū)里走。

  手摸了摸薄薄的快遞包裝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看快遞單,是從四九城寄過來的,署名陳與。

  她仔細的回憶這個名字,然后從孟時的視頻里想起了一張照片。

  三個小伙子舉著一個木牌,左邊長頭發(fā)那個叫陳與。

  那天樂隊解散,孟時的表情很失落。

  她會認真的看每個視頻,不過沒有和孟時說過。

  抱著兒子大哭一場。決定以后他想怎么過就怎么過,只要開心就好。對她來說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她為此開心。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和他相處。

  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也不了解他,而他卻很貼心,很了解自己。

  這是不公平的,是自己做的不好。

  可習(xí)慣了沉默的她,一時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和他像正常母子一樣溝通。

  好在他喜歡在夭山待著,這讓她有了喘息和了解的空間時間。

  于是終于在乞巧節(jié),帶著去了他外婆家,除了待的時間不長,其他都挺好。

  可他現(xiàn)在又去京城了。

  夏琴開始討厭那個城市。

  她按了電梯。

  雖然走樓梯健康,但她喜歡電梯上升時候,人體感覺往下墜的輕微失重感。

  開門。

  把快遞放到客廳茶幾上。

  把豆腐放進冰箱。

  再把鯽魚放到廚房的水池子里養(yǎng)著。

  她沒讓攤主幫忙殺,因為要留著明天吃。

  仔細的洗手,擦干。

  “會好的?!?p>  她在廚房里站了好一會。

  走到客廳,用一把小刀劃開快遞袋。

  里面是一個棕色的信封。

  她打開了信封。

  ————

  三十號,中午。

  距離四點開始的演唱會,還有三個小時。

  顧小汐沒了雙馬尾,她剪了一個到下巴的利落短發(fā),可看起來依舊是可愛。

  風(fēng)從打開的車窗吹進來,讓她細軟的頭發(fā)飛揚著。

  紅燈亮起,車緩緩?fù)O?,她晃了晃腦袋,頭發(fā)又聽話的落到下巴上。

  她轉(zhuǎn)頭看到旁邊同樣等紅燈的出租車上,坐著一個眉眼柔和的女性。

  顧小汐感覺她有些眼熟。

  她偷偷伸手擋住自己視線里的下半張臉,然后愣住了。

  直到紅燈結(jié)束,李志節(jié)把車發(fā)動,她才指著開出去的出租車驚呼:“舅!你看!她眼睛、額頭長得和孟時一模一樣!”

  李志節(jié)轉(zhuǎn)頭看去,只看到一輛君威開過,駕駛位坐的是一個胖子。

  后面喇叭響起,他給了一腳油門,笑道:“你啊,這是魔怔了?!?p>  顧小汐氣的一扭身拿屁股對著他。

  演唱會的入場還有一段時間,廣場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

  和以往所有的鳥巢演唱會不同。

  沒人派發(fā)應(yīng)援物,沒有海報,沒有手環(huán),沒有熒光棒,沒有某某地區(qū)后援會聚在一起合照、喊口號。

  只有旗幟,在大太陽下,被一幫大老爺們的揮舞的獵獵作響。

  大部分旗幟印著黃沙麒麟,這是八百里秦川的隊旗。

  他們吼著經(jīng)典的搖滾曲,揮舞著拳頭。

  大批的安保在集結(jié),大聲的喊著注意秩序。

  只會窩里橫的顧小汐,小心的縮在李志節(jié)身邊,好奇的探頭探腦打量著這些狂熱的人。

  她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情緒。

  一群人穿著黑色肩膀帶著鉚釘?shù)膴A克背心,臉上畫著黃色油彩,單手高舉金屬禮走過。

  其中一人高喊:“只有重金屬硬搖滾能用一種手勢把全世界的重金屬聯(lián)合起來!”

  “八百里秦川!”周圍一大群人呼喊著,迎著他,高舉手勢,加入隊伍。

  陸佳佳舉著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她不解的對身邊的陸端存和陸成康問道:“他們不是來參加紀念演唱會的嗎?”

  陸端存把她拽到自己身邊,“這就是紀念的方式,崇高的致意?!?p>  陸成康看著這些熱愛搖滾,不惜花大筆錢來紀念樓三的人,心里感覺挺不是滋味。

  他知道這不是樓三想要的。

  可他只能沉默,無法加入其中,也不想轉(zhuǎn)頭離開。

  這群人高舉搖滾手勢,揮舞著黃沙麒麟的旗幟,隊伍越來越壯大。

  最終迫使檢票入場提前開始。

  在場館里的播音引導(dǎo)下,秩序開始穩(wěn)定下來,有票的開始入場。

  沒票的在廣場上徘徊著不肯離去,其中包括大量的地下樂隊。

  ——

  孟時背著吉他,帶著陳與和謝向杰跟在老五身后,走入了后臺。

  八百里秦川是六人樂隊。

  一般這個人數(shù)樂隊的配置是貝斯,鼓,鍵盤,兩把吉他(主音、節(jié)奏),一個主唱。

  早期的秦川就是這樣,不過隨著《麒麟》他們開始結(jié)合本土,民樂樂器被引入搖滾。

  就像老五除了主音吉他,還精通各種弦樂,鼓手焦從擅長各種打擊樂,鍵盤褚樂會簫、笛子、曼陀鈴等等。

  他們中期的風(fēng)格帶著強烈的本土實驗色彩,直到《無法老去》再次回歸硬搖滾。

  這場演唱會的總導(dǎo)演陳鎮(zhèn)團隊,音樂總監(jiān)劉勁團隊,音響金指團隊,舞美黎祺,包括化妝、燈光團隊,都是出自華石系。

  八百里秦川帶著孟時三人到了后臺,張仁沛馬上就接到了通知。

  他看向了監(jiān)控畫面里,那三個陌生的面孔,皺眉。

  賈樹道看了他一眼,“我去問問?”

  “我……”張仁沛本想自己去,但知道老五他們現(xiàn)在看他不順眼,站起來又坐下,“你去看看吧,只是……”

  “放心,我只問情況,其他的都由你來決定。”

  賈樹道站起來,用力的捏張仁沛的肩膀,提醒他把心靜下來。

  后臺化妝間里的其他樂隊,看到“秦川”帶著孟時到來,并沒有感到驚訝。

  他們在樓三火化那天的早晨,見過孟時。

  雖然他們對于孟時這個好像是從天而降的人,不了解。

  但老五他們能帶著他一起去殯儀館送樓三,這已經(jīng)足夠說明他的分量了。

  而且老崔和老秦兩個人都打過了招呼,同時那一張名為《禮物》的譜子,這幾天已經(jīng)在他們中間傳了一遍。

  他們還算認可這個年輕人。

  只是,現(xiàn)在有傳言,孟時會入主“秦川”成為新的主唱,借著這個舞臺一步登天。

  這些能上今晚演唱會的人,都是經(jīng)過大浪淘沙的老一代樂隊。

  大部分人會認為搖滾樂隊脾氣都很爆,但他們的人情世故是從底層打磨出來的,骨子里都是有思想的人。

  于是他們和進來的人一一打過招呼之后,沒有再說詢問什么。

  只是氣氛變的有些微妙。

  孟時和老五低聲交流,對這些目光并不在意。

  “秦川”這些人,老五、焦從他們和孟時是一類人——老子干自己的事,如果不礙著你們,那管你們怎么想。

  而謝向杰和陳與,兩人昨晚大話說的挺響。

  現(xiàn)在猛地面對一屋子國內(nèi)“搖滾名人堂”,臉色發(fā)白,腿肚子都轉(zhuǎn)筋了。

  賈樹道從總控室到后臺,拉了一張椅子,坐到老五身邊。

  他看了眼孟時,對老五說道:“需要我給他們安排后臺工作人員的證件嗎?”

  一邊的焦從看他這種說話方式就渾身刺撓,心里罵了一句,要你媽的工作證。

  他伸手用力的拍賈樹道的大腿,“我們的演唱會,帶個兄弟上臺,不行?”

  賈樹道臉上溫和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說道:“看你說的,你們才是主人?!?p>  然后對孟時說道:“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以前沒見過?!?p>  “走吧,走吧,張仁沛還等你消息吧?!苯箯膿]手趕人,“你就說他和我們一起上臺?!?p>  孟時突然開口說道:“孟時,走了秦輕雪的路子?!?p>  聽到這句話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賈樹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起身離開了。

  這時,老五大聲說道:“什么叫走了秦輕雪的路子!她配嗎?如果我們不樂意,你誰的路子都走不通!”

  他說的是心里的實話,即便樓三不在了,八百里秦川依舊有這個底氣。

  他們是國內(nèi)最頂尖的樂手。

  同時他也是為孟時這句不適合的話,兜了一個底,這人我們樂意帶他玩。

  孟時低聲對老五說,“我給輕雪傳媒出品的網(wǎng)劇做過主題曲,在嗶站有實名的賬號,弄清楚我的關(guān)系網(wǎng),對于他們來說太簡單了?!?p>  焦從皺眉,“那你也沒必要這么說自己!”

  他從來不認為,孟時是走了誰的關(guān)系。

  孟時搖了搖頭,“我這么說,他們越聰明就會想的越多,少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沒勁的很?!?p>  焦從感覺有道理,唱到一半給你話筒來一下,燈黑一下,誰都難受。

  不過隨后,他琢磨過味來,給了孟時一腳,“越聰明想的越多?!”

  老五拉了他一把,“他們會怎么想?”

  孟時哪里知道他們會怎么想,說道:“我就隨口這么一說,秦輕雪背后是老崔他們,面子總要給點吧?!?p>  他說完,狠狠的給了逐漸迷離的陳與后腦勺來了一巴掌,“你給爺清醒一點?!?p>  總控室,賈樹道把對話和張仁沛復(fù)述了一遍。

  兩人一起皺眉沉默。

  “秦輕雪那天來給我施壓,讓我停掉后面兩場,顯然她背后的秦慶國和崔建軍不滿我現(xiàn)在的操作,可現(xiàn)在又塞個人進來,這是什么路數(shù)?!?p>  “從老五他們的態(tài)度看,對于孟時他們是認可的,而且言語中很維護?!?p>  “他真的就直接說,自己是走秦輕雪的路子來的?”

  “我說的都是原話?!?p>  “所以,這是善意?”

  “你的意思是,秦輕雪有自己的想法。”

  “她發(fā)現(xiàn)了一塊璞玉,八百里秦川剛剛失去主唱?!?p>  “雙方一拍即合,要借我們搭起來的臺子登場,那另外兩個?”

  賈樹道和張仁沛一人一句飛快的分析。

  演唱會總導(dǎo)演陳鎮(zhèn)把剛剛的監(jiān)控畫面調(diào)了出來,“你們看這個?!?p>  畫面里,孟時狠狠的給了陳與后腦勺一巴掌。

  “完全看不到尊重?!辟Z樹道想到了自己開除過的無數(shù)“臨時工”,“這兩個是給他墊刀,抗輿論。”

  “輕雪傳媒和老五他們想利用我們這個臺子,搭一個新的八百里秦川?!睆埲逝娴玫搅舜鸢福L出一口氣,“這是好事?!?p>  賈樹道點頭,“對,這是好事,就那丫頭的小廟,可放不下八百里的秦川,最后還是要我們?nèi)A石出手,不過是騾子是千里馬,還是要先拉出來遛遛?!?p>  張仁沛對陳鎮(zhèn)說道:“鎮(zhèn)哥,麻煩你讓史華去和老五他們溝通一下,樂隊想要的舞臺效果?!?p>  “給最好的待遇,滿足他們所有的想法?!辟Z樹道補充了一句。

  效果好就收編。

  效果不好,正好把不聽話的這些人踢出去,同時一把火把秦慶國、崔建軍他們臺面上的輕雪傳媒燒了。

  賈樹道穩(wěn)坐釣魚臺。

  孟時和老五花了半個小時,在舞臺上和總執(zhí)行史華把想要的溝通完畢。

  這時,正好廣播安排入場。

  史華看著開始入場的觀眾,說道:“你們要的保證全部完成,現(xiàn)在先回后臺吧。”

  老五一臉疑惑,“你說,他們想了什么?老崔的面子可沒有這么大?!?p>  開場前一個小時,現(xiàn)場調(diào)整舞臺效果可還行。

  “鬼知道?!?p>  ——

  內(nèi)場和看臺的票不同。

  內(nèi)場處于舞臺的前方,體育場的中部。

  外面用白色的移動圍欄圈出來一片大的區(qū)域,里面又隔開六塊小的方形區(qū)域。

  這里距離舞臺最近。

  夏琴坐在了正對舞臺的區(qū)域。

  她想了解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為何都選擇了音樂。

  可舞臺上震耳欲聾的音樂,現(xiàn)場熱烈狂躁的氣氛,都讓她無所適從。

  記憶里前夫孟愈遠是個溫和的人,彈著吉他,唱歌好像是在低聲的傾訴。

  就像孟時拿著吉他,輕聲問,“媽媽,這種失落會持久嗎,這個世界會好嗎?”

  而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音樂和氣氛讓她無措。

  她只是一個小縣城里的小教師,她不懂什么是搖滾。

  剛剛上臺的那些人,她只認識一個剛剛唱著的那個人——好像是好聲音的導(dǎo)師。

  四點開場的演唱會,隨著時間推移,在燈光在場館里閃耀的時候,進入了尾聲。

  她坐在座位上,四周都是站起來的人。

  這時,她聽到周圍的人都開始大喊“八百里秦川”。

  這時信里提到,孟時會出場的名字,于是她急忙站起來。

  前面的人都高舉著手臂,對著天空豎起食指和小拇指。

  她看不到舞臺,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之后,脫掉鞋子站到了椅子上。

  她不好意思的回頭跟后面的人道歉,但他們卻為她的行為歡呼。

  這個坐了一場的人,她站到了椅子上!

  ——

  主舞臺的燈光熄滅。

  舞臺上工作人員彎著腰假設(shè)樂器。

  統(tǒng)籌的工作人員,對“八百里秦川”比了一個上場的手勢。

  孟時深吸了一口氣,對老五點頭。

  朦朧的燈光中,樂隊在舞臺上落位。

  陳與閉著眼睛,耳邊傳來如海嘯一樣呼喊。

  他聽到一陣曼陀鈴響起,如同記憶在骨髓里的譜子,開始在他指尖流淌。

  謝向杰低頭敲擊著鼓槌。

  隨著樂曲推進,戈壁灘上的沙暴開始在鳥巢呼嘯。

  這是《記憶中腐爛的故里》。

  現(xiàn)場的躁動靜了下來,觀眾舉著“金屬禮”對舞臺行注目禮。

  黃色的燈光從背后亮起,呈一個扇形從下到上在舞臺上掃過。

  模擬沙塵暴的燈光效果在舞臺上,閃爍。

  隨著燈光,現(xiàn)場的人看到一個人站在了舞臺中央。

  他赤著腳,黑色的褲子,白色的襯衫,圓寸,手拿一把吉他,目視前方。

  他和那個一直坐著,現(xiàn)在又站到椅子上的女人一樣,在這個會場里顯得那樣的違和。

  現(xiàn)場和各個直播平臺躁動了起來。

  這個人是誰?

  《記憶中腐爛的故里》在推進。

  戈壁灘的黃沙被風(fēng)卷起,綿延數(shù)萬里去拍著城市的玻璃窗戶。

  臺風(fēng)穿過老房子的縫隙發(fā)出嗚嗚怪響。

  只是本該出現(xiàn)的樓三的低吟、嘶吼,再也沒有了。

  一根弦被撥動。

  “噔、噔、蹬、噔……”

  節(jié)奏固定而統(tǒng)一,甚至有些呆板。

  但就是這個弦音,好像一根穿過天空,越過風(fēng)暴的鋼索。

  它拉著風(fēng)暴在前進。

  隨著弦音,現(xiàn)場的躁動平息了下來。

  隨后他們聽到了臺上的人開口。

  他似乎帶著屬于樓三的黃沙,在戈壁灘中前行。

  “不知道我身在哪里?!?p>  “我生下以后會不會哭泣。”

  “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唱著沒有家鄉(xiāng)的歌謠。”

  孟時伴隨著鼓點,撥這那一根弦。

  “我不知道你生在何處。”

  “你死的時候有沒有人哭?!?p>  老五一聲秦腔嘶吼,胡琴、曼陀鈴、笙、在鼓點的推動下往前。

  “我不知道你要去何處?!?p>  孟時的音調(diào)逐漸拔高,開始層層推進,

  “你的墓碑指向蒼涼的天空!”

  “你走的時候唱著出塞歌謠!”

  “你青春年少不怕山水迢迢!”

  “你長發(fā)迎風(fēng)對著天空狂笑!”

  “你的父老兄弟也為你驕傲!”

  臺下一片寂靜。

  麒麟走了!

  他的墓碑應(yīng)該立在黃沙里!

  走的時候唱著出塞歌謠,長風(fēng)迎風(fēng)對著天空狂笑!

  這是樓三的祭曲!

  “可是你流浪!”

  “你可曾找到要去的地方!”

  “你流浪!”

  “何處是夢里故鄉(xiāng)!”

  八百里秦川,無盡的蒼涼戈壁,還有樓三在孟時背后推著他。

  他停下了手里的那根弦,黃沙和風(fēng)暴開始呼嘯。

  “你走的時候唱著出塞歌謠!”

  “你青春年少不怕山水迢迢!”

  “你長發(fā)迎風(fēng)對著天空狂笑!”

  “你的父老兄弟也為你驕傲!”

  “可是你流浪!”

  “你可曾找到要去的地方!”

  “你流浪!”

  “何!處!是!夢!里!故!鄉(xiāng)!”

  隨著強勁的鼓點。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

  孟時仰著頭。

  這歌唱給樓三。

  唱給這個世界以前的自己,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還有…那個“早已死去”的父親。

  焦從看著孟時佇立在舞臺中間,忍不住放聲大喊:“孟時!馬路牙子主唱孟時!孟時!”

  隨著他的喊聲,一陣飛揚的吉他solo,在孟時的手里傳出。

  這是樓三為數(shù)不多,節(jié)奏明快的歌曲——《再見李姜山》。

  閉上眼睛,伴著明快的節(jié)奏,孟時改了《無法老去》的最后一句歌詞。

  “我不會再思念你,即便星河最后的幕布垂落眼底?!?p>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

  碰!

  孟時這把孟愈遠留給他。

  他時常背著的吉他,砸在了地上。

  嗡~

  琴弦崩斷的聲音傳遍全場。

  下面有人開始驚叫。

  有人高喊孟時。

  有人喊著樓三。

  有人喊著八百里秦川。

  還有人默默的哭泣。

  孟時轉(zhuǎn)身,下場。

  他要離開這片荒冢。

  一刻也不想待了。

一碗魚生

本來計劃昨天發(fā),寫到現(xiàn)在。這一章六千,上一章五千多,算是把空補上了。元旦快樂。祝大家都找到夢里故鄉(xiāng),心中所愛,像孟時一樣愛干嘛就干嘛。(這個月不上架,隨緣更新,我不指望這書賺錢,所以大概率不會太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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