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可和葉歸沉的婚禮,沐晟子也沒有參加,她飛到國外去追了一個人。
文易全球巡回演唱會的舉辦日期與伊可的婚禮日期相撞,是不是單純的巧合所有人都清楚。
而沐晟子更是明白。
婚禮當(dāng)天,法國巡回專場。
碩大的舞臺,多彩的閃光燈,卻只站著文易一個人,一整場兩個小時的演唱會,文易從頭唱到尾,一首接一首,發(fā)揮超常,但沐晟子卻能聽出來今日文易聲音里的悲與喜的交雜。
歌還是那些歌,只是唱歌的人此時不同往日罷了。
法國與中國有起個多小時的時差專場快結(jié)束時,伊可發(fā)來了婚禮的視頻。
沐晟子從一開始到最后都坐的特別淡定,就好像她明白文易的心一樣明了清楚。
但收到婚禮視頻的那一刻,沐晟子卻坐不住了,她覺得那個臺上唱歌的男孩子多了幾分悲涼,少了幾分歡喜,她覺得她應(yīng)該做的不只是看透他的悲涼,而是守候他的歡喜,甚至,是創(chuàng)造。
后臺不是任何人都能進(jìn)的,但沐晟子不是任何人中的其中之一,她順利走到后臺,在幕布縫中看到那個獨(dú)自抱著吉他低吟的文易。
背影有著他這個年紀(jì)不該有的佝僂。
一曲終散,文易五指輕輕劃過琴弦,悠揚(yáng)卻又凄涼的尾音落下,沐晟子掀開幕布,在后臺所有人的灼灼詫異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她走到文易的身后,拍了他的肩膀,文易慢半拍回頭,那時昏黃的等,打在他干凈的五官上,是一種不可以用陰柔或者悲傷形容的感覺,像是色彩不分明的彩虹,深刻卻又朦朧。
“下一首是《彩虹》嗎?”沐晟子說。
文易點(diǎn)點(diǎn)頭。
沐晟子笑了,笑著說:“那我覺得,你缺一個鍵盤手?!?p> 只有沐晟子知道,在這句話說出時,她心中的無力,明明要守候甚至創(chuàng)造他的歡喜,最后卻只能站在他的背后。
同樣的,也只有文易清楚他聽到這句話時的心中初來詫異后來欣慰再來歡喜的感覺。
曾有一個人是乍見之歡初來之喜,那個人也曾說:我覺得,你缺一個鍵盤手。
最后,乍見之歡初來之喜成了難平之意。
“乍見之歡初來之喜,
彩虹劃天,長空萬里,
日日月月朝朝暮暮思君意,
彩虹淡漠,日月沒落交界季,
把長空萬里,失了煙雨給你,
把晴空天際,沒了彩虹給你,
乍見之歡初來之喜,
日日月月朝朝暮暮
思君意,把彩虹送你。”
悲傷總是容易激發(fā)人的創(chuàng)作靈感,像是否極泰來一般,靈感刷刷刷往外冒的這段時間里,文易寫了很多好歌,《彩虹》的首發(fā)就在兩天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站著彈琴的沐晟子,而后又轉(zhuǎn)過頭拿起話筒說:“下一首《像》”
“像海風(fēng)飄過海面吹落發(fā)絲幾許。
像日久天長殘陽沒落撒光輝幾縷。
像松尖白雪抖落一地留肩頭幾粒。
像我奔向你不遠(yuǎn)千里換一身慘惜。
我不像你,你不像我。
若愛能衡量,愿愛能相像。
我不像你。
你不像我
你不想我。
而我,
想你。
我不像你,
你不像我,
我很想你?!?p> 臺上的光慢慢變暗,慢慢的,一束一束一縷一縷一絲一絲抽離。
最后,臺上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光電,整個專場,仍然響著文易的聲音。
即便是中文,即便帶著語言差異,即便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但觀眾仍然聽得出其中的悲傷與蒼涼,遺憾與美好并存。
海風(fēng)吹過,卻吹落了發(fā)絲。
日久天長,卻殘陽沒落。
松尖白雪,卻只留肩頭幾粒。
不遠(yuǎn)千里,卻只換一身慘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