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脈,莫樹淵對對他們說道:“這孩子身體沒有什么大問題,饑餓過度加勞累過度引起的暈厥,先讓她睡一覺,醒了再問問她到底是什么人。”
莫野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停留在“假小子“的身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總是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在哪里見過她,可是到底是哪里呢?他也實(shí)在想不出來。
難道只有一面之緣,所以沒有印象了嗎?
可莫名又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莫樹淵打開門準(zhǔn)備下樓去熬點(diǎn)粥,好讓“假小子”醒過來能喝一點(diǎn)。
在莫樹淵的心里,不管這孩子是什么人,她從哪里來,救人始終是首要的。
之后,白磊一行人回了家,對于今晚的事情,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守口如瓶。
夏天的小尾巴還沒有過去,莫野住的這棟房子下面就是早餐店,上面是他和莫樹淵的睡房,還有一間放著雜物的房子。
就算是兩層樓,房子確實(shí)也不算大,而且住了幾十年,中途也就重新裝修過一次,所以這棟房子在外面看起來已經(jīng)很老舊了。
莫樹淵攢了一些錢,準(zhǔn)備留給莫野以后娶媳婦用。
凌晨五點(diǎn)的時候,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來吃面,父子倆開始忙碌起來。
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響聲。
這棟老舊的房子是不隔音的,莫野抬頭盯著天花板看了一眼,然后拿起身邊干凈的毛巾擦了擦手。
他對莫樹淵說:“我上去看看?!?p> 他猜測,八成那個“假小子”已經(jīng)醒了,還鬧出了一點(diǎn)動靜。
莫樹淵這會有點(diǎn)忙,也顧不上那么多,點(diǎn)點(diǎn)頭,“注意點(diǎn)。”
莫野“嗯”了一聲,邁著大長腿上了二樓。
他在房門口停留了一下,然后伸手緩緩的推開房門。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jìn)來,窗外還有陣陣小鳥的叫聲,嘰嘰喳喳的。
床上沒有人,但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窗戶下的人。
她雙手抱著膝蓋,頭深深的埋在膝蓋里。
在莫野的眼里,小小的一只蜷縮在角落里,很是可憐。
莫野覺得自己的同情心似乎又開始泛濫了,他這人一向把自己偽裝得很好,表面上對人客客氣氣,實(shí)際上心里冷得很,真心對待的也就那么幾個人。
而此時,他竟然有些害怕自己會嚇著她,以至于走過去的時候,腳步變得很輕,連呼吸都比平時要慢一些,輕一些。
直到他在“假小子”的面前蹲下來,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
“我不是壞人?!彼f。
這畫面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可是蹲在角落里的人卻沒有反應(yīng),莫野耐著性子又等了一下。
還是沒反應(yīng)。
他便變得有些沒有耐心了,干脆直接伸手拍了怕“假小子”纖細(xì)的手臂。
“喂,我不是壞人?!?p> 他這一拍,直接讓蹲在角落里的人嚇得又往后縮了縮。
本就無路可退,這會,“假小子”的背已經(jīng)快陷到墻里去了。
但是......
她抬頭了。
那一瞬間,莫野的呼吸停滯了一下下。
面前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談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像是天生就有些上翹,是個很帥的年輕人。
看起來,像是個好人吧?
所以,她昨晚最后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是他嗎?
那她現(xiàn)在在哪?
離她想去的地方會不會很遠(yuǎn)?
莫野看著“假小子”發(fā)呆,一雙大眼睛明明盯著他看,卻有些空洞,這說明她在想別的事情。
莫野把手伸到她面前打了個響指:“喂,在想什么?”
談淼回神,眼睛終于正視眼前的帥哥,然后搖搖頭,手又把膝蓋抱得更緊了,她有些害怕。
莫野注意到她的緊張,稍稍往后退了一些。
“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p> “你叫什么?從哪里來?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好嗎?”
莫野問了一大堆問題,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搖頭,角落里的人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20歲的小伙子撓了撓頭,他從來都沒有這么有耐心過,也沒有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如此小心翼翼,連說話聲音大了都在擔(dān)心會不會嚇著她。
但是顯然沒用啊,這“假小子”防備的心理重得很,一句話都不跟他說。
正當(dāng)莫野覺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莫樹淵端著一碗粥走了進(jìn)來,看到房間里的情景,他朝莫野招了招。
“莫野,你過來?!?p> 莫野走了過去,跟莫樹淵一并站在房門口。
莫樹淵把手里的粥放在房間的桌子上,然后對角落里的“假小子”說道:“你別害怕,是我兒子救了你,你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我熬了點(diǎn)粥,你這種情況只能先吃這個,我們先出去了,你休息好了可以下樓找我們,放心,在你沒有告訴我們發(fā)生什么事情的時候,你可以待在這里,絕對是安全的?!?p> 之后,莫樹淵便關(guān)上了房門,臨走的時候他還補(bǔ)充了一句:“我姓莫,你可以叫我莫叔叔。”
莫野跟著莫樹淵一起下樓,繼續(xù)在店里面忙了起來。
談淼一直躲在角落里,但那雙大眼睛沒有離開過莫樹淵說話的嘴,直到看著他們父子倆下樓。
她等啊等啊,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但是她覺得時間應(yīng)該夠長了,長到窗外的太陽照到她皮膚上都有些火辣辣的了。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她的腳已經(jīng)蹲麻了,腳底仿佛有無數(shù)的小釘子在扎她的肉。
但是她不在乎,她的雙眼已經(jīng)被桌上的那碗粥給牢牢的鎖住,那碗一開始還冒著熱氣,此時已經(jīng)冷卻的粥,對談淼來說,像是發(fā)出了無聲的誘.惑。
談淼,你來吃我啊......
談淼捧起粥,仰頭一口灌進(jìn)了嘴里,因?yàn)槌缘锰?,還有一些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軟糯香甜的粥,讓談淼頓時感覺自己重生了。
她餓極了,她走了兩天,兩天沒吃東西,而她太瘦了,體制也太差了,走到了礦區(qū),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件礦工的衣服,她便拿來穿上了。
結(jié)果到了晚上,她還是餓暈了,又累又餓,她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卻沒想到她被人救了。
現(xiàn)在,她活下來了。
談淼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了。
此時她穿著黑色的長T,衣服太大,一直末過了她的膝蓋,好在她穿著寬松的七分褲,這讓她覺得沒有那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