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風只看了前幾段就沒法往下看了,不是他不想看,而是后面的內(nèi)容全都被一種聞所未聞的奇妙禁制籠罩著,后面的每一個字盡管都清晰可見,但若是想要在腦海中連成完整的字句,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了,好像那些看進眼里的文字都被單獨封印在了意識深處一樣,無法聚在一起,形成一段信息。
而如果他強行運轉(zhuǎn)神識,想要將這些單獨的文字整理成有效的信息,就會馬上遭到此奇異禁制的反噬,腦中立刻有如萬千鋼針扎過一般,讓他痛得滿身冷汗,幾乎昏死過去。
何凌風面色蒼白地握著手中的金色書簡,半晌才輕嘆一口氣,將其整套都收入了儲物袋中。
如今眼前的小小書架只剩最后一小堆翠綠竹簡了,何凌風一揮手將最上的一卷攝入了手中,打開后略一查看,發(fā)現(xiàn)其是一種名叫《通玄化靈經(jīng)》的法寶祭煉秘法。他沒有細看,就收了起來。
收完書架上的這些物品后,何凌風正準備離開此地。然而其目光下意識地再環(huán)視室內(nèi)一圈以確定再有無遺漏時,卻發(fā)出“咦!”的一聲,盯住了床榻玉枕下露出的一小截銀白之物,其正微微泛著毫光。
何凌風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床榻前,將此物取了出來,發(fā)現(xiàn)這卻是一塊銀白色的小小方巾,表面有細微的銀色顆粒,不知是何種材料,那些毫光就是這些顆粒所發(fā)。
而在此銀白方巾正中則印有三個奇形怪狀的黑色符文,成“品”字形排列。
何凌風拿著其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此方巾到底有何功用,但卻可以肯定此物并非什么法寶,看那符文倒像是與符篆有些關(guān)系,不過他對此道了解不多,也不敢肯定。
“還是拿給三師兄看看再說吧?!焙瘟栾L收了此物,再將室內(nèi)又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再沒有什么遺漏后,就走了出去。
何凌風剛來到“玄天居”外的空地上,云中天就一臉急切地走了過來,關(guān)切地詢問道“小師弟,怎么樣,有沒有找到那兩樣東西?”
何凌風心中一暖,急忙回道:“云師兄,多謝關(guān)心。這次倒是走運,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另外還有其他一些收獲,丹藥、法寶與修真典籍之類的,待我們出去后再慢慢品鑒和分配?!?p> “哦,對了!我在此地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物,應該會給師兄帶來不小的驚喜的。”何凌風本已說完,準備招呼三師兄離開這里,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又故作神秘的一笑看向了后者。
“小師弟,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師兄我可不喜歡猜來猜去的,有什么好東西,還是一睹為快地好,你就快點拿出來讓我瞧瞧吧。”云中天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略帶期待地催促何凌風將東西拿出來。
何凌風啞然失笑,不再多言什么,手掌一翻,就干脆地將那“銀書蠹”靈蟲的尸體全都拿了出來,然后定定看著三師兄笑而不語。
云中天看著靜靜放在玉盒中的六只銀白色蟲尸,表情由一開始的不解,漸漸化作驚疑,最后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倒吸一口涼氣地失聲叫道“這是……銀書蠹?!!我沒看錯吧?”
“師兄所言不錯!正是此物?!焙瘟栾L看到三師兄的表情變化,知道此物很合其心意,當下也很是欣喜。
“師兄,你先挑上一對吧。我自己將來也會用到此物,就也留上一對,剩下那對師兄若還需要也一并拿去好了,若不需要,我們師兄弟就拿去換成靈石或者換取其他所需之物也好。”何凌風建議道。
“即是此等煉制上好靈符筆‘銀蠹筆’的稀罕之物,而我又主修符篆之道,那師兄就不客氣了,回頭小師弟若是需要什么符篆,盡管向我開口就行?!痹浦刑齑藭r已面帶驚喜,十分興奮地向何凌風說道。
“此靈蟲尸體,我拿一對就夠用了,剩余那對師弟你自己拿去處理好了,能有一桿‘銀蠹筆’已經(jīng)是我沾了師弟的光,師兄我就不再貪多了。對了,那‘銀蠹筆’師弟可是要尋人煉制?若是如此的話,師兄可以順便也將師弟的一起煉制出來?!痹浦刑煲贿吶阅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靈蟲尸體,兩眼放光,一邊含笑說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師兄了?!焙瘟栾L見有人代勞,自也樂得輕松,就答應了下來。
云中天見此,便收起了兩對靈蟲。這時,何凌風又拿出了一塊銀白色的方巾讓他辨認一下是何種寶物。
云中天只看了一眼方巾正中的三個奇異符文,就辨認出了來歷,十分肯定地說道,“這是一種較為少見的特殊符文,古修多用來記載一些重要隱秘之事的,以此煉制符文煉制的‘天符密文’,只有用特定的法器才能解讀出其中的內(nèi)容。我倒是此前在游歷時意外地遇到過這種符文,為此還煉制了專門的法器,現(xiàn)在就可以解讀這符文內(nèi)容的?!?p> 云中天說完就翻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件銀光燦燦的方形法盤,何凌風便按照其指點將銀白方巾平鋪在了法盤上。前者隨之單手掐了幾個怪異印訣,再沖法盤一指點下,法盤上頓時銀光大盛,輕而易舉地就穿透過置于其上的銀白方巾。
此景象只持續(xù)了短短片刻,印在銀白方巾中間的三個黑色符文在法盤的銀光浸潤下,隨之一陣扭曲,漸漸分解了開來,化作一個個螻蟻般大小的黑色篆文,排列整齊地出現(xiàn)在了方巾表面上。
何凌風見到這種奇妙手段,頓時暗暗稱奇。二人待法盤徹底穩(wěn)定下來,都屏住呼吸向方巾上的文字定睛看去,但只看了一會顯示出來的內(nèi)容,就面色大變起來。
但見‘天符密文’中所載:
“吾自踏入修真之途起,已歷八千余載。吾本一心向道,自問仙路可期,豈料渡那修真七劫中最后的苦海劫時卻異變迭起……
前世種種紛至沓來,無一不是令余震駭莫名之事,故此心境大損,渡劫失敗,從此錯失半仙之體……
誰曾想,吾前世竟乃是上界玄仙因錯而被貶謫。而今轉(zhuǎn)世人界,本當前塵盡忘,了度此生,但余不知何故,仙界掌刑使所布封印于苦海劫時意外破除,前塵仙事紛然而來……
此劫之后,吾即知前世為仙,今生便不甘屈就凡人之軀,故欲重修神通,回歸仙界,再繼仙神之位。然余被貶下界時仙根已毀仙籍盡去,純陽之仙已是斷頭之路,余無法之下,只得轉(zhuǎn)修陰神……
故,余盡遣門人弟子棄此地而去,其后封閉此洞府界,任其漂流于界面虛空之中。
余煉制玄牝珠,作陰陽玄牝化仙陣,置玄牝珠于陰陣陣眼,鎮(zhèn)壓陽陣中余坐化之軀,而令元神寄于其中,修陰神秘功……余欲借此瞞天過海之術(shù)重化身軀,再造仙根,以期成就鬼仙之位……
此事耗時頗久,需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年整方能功成,故余已留下一脈后人隱居人界北海之地,于每隔千年此洞府界回歸之時,持玄天晶入內(nèi),替余維護界中諸禁制運行……
今日一應準備終至周全,余自此開啟陰陽玄牝化仙陣,惟愿數(shù)萬年后得償所愿。”
最后的落款署名正是玄天上人四字,而日期則是天華寶成三年己卯月甲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