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山龍尾處,萬華仙宗的四位太上長老一臉憤恨地盯著對面馭鬼門的五人,在場的這九人均有神魂境的實力,但因為對方多出一人,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明顯對萬華仙宗很不利。
而龍首處的執(zhí)事殿周圍,陰天梟與魔剎三絕正帶領(lǐng)二十余位同樣是元嬰實力的魔修懸浮半空,圍堵在此。而火龍子等一眾神火門修士則負責在外圍戒備,防止有漏網(wǎng)之魚逃出。
執(zhí)事殿精雕細刻的朱紅大門前,宗主陸璣子正帶領(lǐng)八位元嬰級長老和十來位結(jié)丹護法嚴陣以待,何凌風的師父王富貴,二師兄張子慕赫然在列。只是,面對整體實力遠超己方的敵人,雖然這些萬華仙宗的修士并未表現(xiàn)出哪怕絲毫的畏懼,而是同仇敵愾地緊握著各自法寶做好了隨時開戰(zhàn)的準備,但任誰都能看出他們眉宇間掩藏的些許絕望。
“哼!王富貴,當年一別之后,你倒是在修為上還有精進,不過,嘿嘿,當年你我二人修為相當,你是老夫手下敗將,今日你就算再次趕上老夫的修為境界,也一樣不是老夫?qū)κ?。今日,過往的仇怨,我們就一并結(jié)清吧!”陰天梟看著下方瞇縫一雙小眼冷然注視自己的王富貴,冷哼一聲后說道。
“嘿!你這廝倒是嘴上功夫了得,當年一戰(zhàn),若不是我事前有傷在身,你這老匹夫又暗中偷襲,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呢。不過,今日的確要做個了結(jié)了,這倒是頗合我意?!蓖醺毁F大肚一挺,搖頭晃腦地說道。
“那就受死吧!”陰天梟見對方將當年一戰(zhàn)情形在眾人面前抖落了出來,面上有些過不去,當下便不再廢話,沉喝一聲,將手一招便拿出那把血色長劍,身形再一動,就徑直朝著下方的王富貴沖殺而去。
“怕你不成?老匹夫!”王富貴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唾沫橫飛地罵咧咧了一句,手上卻絲毫沒有怠慢,取出一把黑色短劍,劍訣一引,便也朝著急襲而來的陰天梟斬去。
而隨著這同為元嬰后期的二人率先開戰(zhàn),在場的雙方其余修士也各自開始動手,魔道這邊仗著人多勢眾,往往是兩位元嬰高手對戰(zhàn)一位對方的元嬰長老,萬華仙宗宗主陸璣子更是被三人圍攻,盡管還有十來位結(jié)丹護法,但魔道僅出動四人就將這些護法抵住了,后者也只能堪堪做到自保而已。
這是一場極不公平的對決,但在修真界,在生死面前,根本就不存在公平二字,只有一條鐵律——實力為尊。
因為雙方人數(shù)的不對等,這一場戰(zhàn)斗,并不如何精彩,萬華仙宗很快就有一位元嬰長老和三位結(jié)丹護法隕落,如此一來,本就苦苦支撐的其余同門就更加苦不堪言,形勢越發(fā)的危急起來。
但對此,王富貴也沒有什么辦法,這一次魔道的突然反撲,似乎謀劃已久,且做得滴水不漏,事先一點蛛絲馬跡也未曾發(fā)覺,直到其圍困了龍華山出手襲擊巡邏弟子時方才被發(fā)現(xiàn),隨后盡管開啟了護山大陣,無非是多拖延一些時間而已,在宗門大部分力量都抽調(diào)去支援青陽州后,門內(nèi)僅存的力量根本難以應付對方的大舉進犯。原本門內(nèi)的依仗就是那四位神魂境的太上長老了,但從后山龍尾處不斷傳來的驚天響動,明顯是指望不上了。
“這一次,恐怕真要面臨滅宗大難了……”王富貴一邊與陰天梟斗法,一邊有些心神不寧地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但馬上又被對手的凌厲攻擊逼得只能全心應對。
陰天梟到底是得了魔骨尊者的指點,又加上修煉了其賜予的玄都鬼火,漸漸地壓制住了王富貴,令后者越戰(zhàn)越心驚。
一盞茶多一些的時間過后,萬華仙宗這邊的結(jié)丹護法已然全部戰(zhàn)死,而同時又有兩位元嬰長老戰(zhàn)死,但魔道那邊除了有幾位元嬰魔修受了些許皮肉傷外并無損失。萬華仙宗的修士也曾嘗試突圍,但魔修人數(shù)眾多,即使強行突破一兩人,也還會有其他人前來堵截,根本無濟于事,眾人最后只能各自為戰(zhàn)。
此時的張子慕獨力面對兩位元嬰魔修,已經(jīng)顯得力有不逮,滿頭大汗地指揮著五把成套的飛刀法寶,頗為手忙腳亂地應付這兩個敵人的攻擊。而后兩者則似乎要存心戲耍這即將到手的獵物,只在遠處或催動法寶或施展術(shù)法進行消耗,令張子慕眼看法力流失卻毫無辦法。
這二人眼瞅著張子慕逐漸開始大口喘氣,動作越來越慢,陰森一笑,終于展開了凌厲的攻勢,同時催動法寶欺身而上,想要趁機一舉擊殺張子慕。
張子慕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一狠心,將剩余的法力全部注入了五把寒光閃閃的飛刀之中,護在身前,然后緊咬著牙關(guān),等待兩個魔修靠近。
那二人速度極快,兩息之間就到了張子慕身前丈許范圍內(nèi),這時見得后者催動法寶后突然靜立不動,但覺有些不對,剛想虛晃一招后再行攻擊,卻見那五把原本成防御態(tài)勢的飛刀突然光芒大盛,一下變得刺眼之極,然后不待二人反應就猛然爆裂開來,飛刀碎片隨著爆炸的氣流胡亂飛射,將二人瞬間擊傷,滿身鮮血,同時倒飛而退。
原來張子慕竟然自爆了本命法寶,二人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但此時的張子慕一身法力已經(jīng)幾近枯竭,再加上自爆法寶的反噬,身形搖搖欲墜,而不遠處一個剛剛解決了對手的魔修見此,嘴唇一舔,一抹嗜血的光芒在眼中一亮而起,將手中染血的長刀一橫,朝著張子慕急襲而來。
張子慕聽得呼嘯的風聲向自己這邊傳來,勉強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手提長刀直奔自己而來的那一個魔修,慘然一笑,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下一刻那魔修就與他擦身而過,張子慕隨即伸出雙手捂住了咽喉之處,而殷紅的鮮血則不住地從指縫中流出,嘴巴大張著,似乎想要呼喊,但口中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隨后從其嘴巴中也流出了鮮血,他似乎被自己的血液嗆住了,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有血沫飛濺。
張子慕再也站不穩(wěn)了,肥胖的身軀如同一灘爛泥一般跌倒在地,一開始還雙手捂著喉嚨半跪著,但只堅持了片刻就面朝下趴了下去,身軀在地上微微顫抖著,從脖頸出流出一大灘鮮紅的血液來。
“張子慕!”
十多丈外的王富貴剛氣喘吁吁地逼退了陰天梟,趁此機會抽空掃了一眼周圍的戰(zhàn)況,就見到了張子慕倒地不起的一幕。他登時目眥欲裂,悲戚地大喝一聲。
陰天梟同樣順著王富貴的目光掃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經(jīng)不動的張子慕,面上卻現(xiàn)出得意之色,只聽他大笑道:
“哈哈哈!王富貴,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就讓老夫送你去跟徒兒團聚吧!”
“陰天梟,納命來!”王富貴聞言猛然回過頭來,雙目好似要噴出火來似的狠狠盯著陰天梟,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沉聲喝道。
說罷,其將黑色飛劍一招,面沉如水地沖向了陰天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