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狐疑

　　“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這里的南山就是指秦嶺的終南山，《左傳》稱為“九州之險”，《史記》說是“天下之阻”。《長安縣志》載：終南橫亙關(guān)中南面，西起秦隴，東至藍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終南。

　　據(jù)傳老子西行入秦至函谷關(guān)，被關(guān)令尹喜請上終南山樓觀臺，在樓觀臺南面的高崗上老子為尹喜講授了《道德經(jīng)》五千言。樓觀臺南面的高崗便被后世稱作“說經(jīng)臺”，老子被尊為太上老君道祖，尹喜為文始真人，《道德經(jīng)》則被奉為道教之根本經(jīng)典。

　　道教與中醫(yī)藥可謂淵源流長難解難分，中醫(yī)藥大家藥王孫思邈、著有《肘后方》，《抱樸子》的葛洪、編寫《本草經(jīng)集注》的陶弘景均是道士。

　　終南山有“草藥王國”之稱，又是道教發(fā)祥圣地，道士又最熱衷導(dǎo)引養(yǎng)生煉丹制藥，故終南山是座名副其實的中華藥山。

　　西安青囊飲片廠就在南郊終南山腳下，坐北面南，西邊是三排標準廠房，東邊是前面一排三層的辦公樓，中間一排兩層的倉庫，后面一排三層的宿舍，宿舍前面有個鐵絲網(wǎng)圍著的籃球場，籃球場東面是兩層樓的食堂。辦公樓和倉庫之間有一個廣闊的場地，供晾曬藥材。

　　肖雅來到廠門口，放眼望去除了白色的雪就是灰色的路。

　　這時門房里踢踏出一個穿青色大衣縮著脖子戴著護耳棕色皮帽手藏在衣袖里拱著手的中年男人，一邊走著一邊嘴邊呼出一團一團的白汽，走到大門中間，朝肖雅和曹無難點點頭，彎下腰拉起門下栓在地上栓子，再起身掏出鑰匙打開門鎖，嘎吱嘎吱地拉開了大鐵門。

　　“李師傅，這是新來的肖總，”曹無難進門后放下車窗，伸出頭沖門房那人高聲喊道。那被喚著李師傅的一邊彎腰點頭一邊抬起右手揮動著一邊眼睛盯著車內(nèi)骨碌著。

　　車來到辦公樓前，樓梯口站著一個黑黑瘦瘦高高的男人，年齡約莫40歲，身著米色羽絨服，下面是藏青的羽絨棉褲，黑色的皮棉鞋。由于正對著南面天上的光雪地的光反射著折射著，他的眼睛便覺有些炫目，兩片眼瞼不停翕動著，眼光便飄忽不定。

　　“這就是高副總，”曹無難手指著瘦高個，臉卻望向肖雅介紹道。

　　“肖總好，天冷，辛苦了，先進屋暖暖?！备吒笨傄簧焓种甘局较颍藚s側(cè)過身候著肖雅走到前面，他幾乎與曹無難并排著跟在后面，一路指引一路跟曹無難閑聊著對于天氣的看法來到了三樓總經(jīng)理辦公室。

　　辦公室里空調(diào)已經(jīng)煦煦地吹著，肖雅感到被凍的緊縮了的毛孔和肌肉一下子舒展放松了開來，高副總張羅著泡好兩杯熱氣騰騰的茶，先端一杯放到肖雅面前，又端一杯遞給曹無難。

　　“這樣的天氣，對生產(chǎn)影響大嗎？”肖雅用比較隨和的口氣望著高副總問道。

　　“嗯，有影響，有些活不太能做，有些活能做。”他說話時低著頭，說完抬頭乜著肖雅。

　　“我想轉(zhuǎn)轉(zhuǎn)，看看，熟悉熟悉環(huán)境。”肖雅抬起頭望望曹無難又望望高副總。

　　“行，先喝點水，暖和下。”高副總應(yīng)道，聲音比剛才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