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梅花香自苦寒來
陸婉兮無言的盯著她,眼里盛滿了無奈,壞心的想著,要是他學(xué)校那些個仰慕他的女生看見了,還會不會覺得他是一個雅致如玉的翩翩公子?
“這是什么眼神?”陸承年被她看的一陣不自然。
“沒什么!”陸婉兮果斷的搖搖頭,她可不想再被敲一個爆栗。
“后來我們搬了出來,遠(yuǎn)離了大伯他們,以為幸福就此來臨,沒想到走到今天這個地步?!?p> 陸承年苦澀一笑,少年清朗的眉眼染上些許陰郁。
“起碼我們不是最慘的,不是嗎?”陸婉兮笑了笑,接著道:“生活還是要繼續(xù),我們總是在不停地補救,即便已經(jīng)千瘡百孔?!?p> 陸承年點點頭,聲音微揚:“那為何是我跟著爸爸,你跟著媽媽?反過來不應(yīng)該最合適?”
“哪里合適?”
陸婉兮無奈的瞥了他一眼:“都是女人,說話比較方便。再說你照顧媽媽我不放心?!?p> 陸承年被她這話說的黑線連連:“我就能照顧好爸爸?”
“他不用你照顧,你看好他就行。有什么事情你拉住他,以你的力氣估計還是可以的?!标懲褓獾?。
“敢情你是打這個主意!”陸承年哭笑不得。
“拜托你了,哥哥!”
陸婉兮昂著頭,目光祈求。
那是她的父親,她怎么可能會這么絕情,留著陸承年,起碼能夠有個安慰,讓他不至于太過瘋狂。
她沒有什么大智慧,只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既然她叫不醒一個自我的人,那么就讓時間來吧。
她想讓陸昭看看,究竟誰才是世上最關(guān)心他的人?
她要讓他明白,以罪惡的心態(tài)去揣度關(guān)心自己的人,是不對的。
這些年來他下意識對母親的依賴,他自己可能都意識不到。
如果有一天,這些他認(rèn)為理所當(dāng)然的人和事情都消失了,那他會怎么做?
陸婉兮很好奇,是就此蛻變?還是越來越糟?
盡管這很殘忍,但她――別無他法。
她無法在眼睜睜的看著母親一直勞作著累壞了身體,如同上一世一樣被酸痛折磨著,更無法忍受父親時不時對她的狂風(fēng)暴雨,她不忍,那太可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交給我,我們一起努力。我很快就畢業(yè)了,到時候大不了我養(yǎng)他?!标懗心陸z惜的摸摸她的腦袋道。
“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标懲褓獬吨囊滦洌酪啦簧?。
“放心!”陸承年抱了抱她,氣氛沉重而又溫馨。
第二天,陸婉兮跟著顧清愿和陸承年,以及陸昭,一起去了民政局,出來之后,手上多了兩本綠色的本子。
這也就注定了今后各自不同的結(jié)局。
告別兩人,再之后,陸婉兮帶著顧清愿踏上了另一道屬于她們的大門。
陸婉兮是一個星期前跟著顧清愿來到Z省的,之后她們找房子,找工作,收拾房子,買家具,花了四五天的時間,最后母女兩人租了一個位于學(xué)區(qū)旁邊的小房子,價格還算公道。
也是她們運氣好,剛剛好遇上要出門旅行的一對老夫妻,他們閑著房子也是閑著,就讓她們租去了。
把顧清愿放在別的地方陸婉兮不放心,她要住校,所以她是找了又找,這才終于找到一個滿意一點的,確保顧清愿的安全。
站在這個曾經(jīng)心心念念卻又不得的地方,陸婉兮的心情五味雜陳。
回顧過去,一切都是從她選擇了大學(xué)開始的。
十五歲的陸婉兮,最美好的年華里,遇上了帝都最為致命的男人――閻君月。
從此便是注定萬劫不復(fù)的了。
他們相戀三年,直到她高中畢業(yè),閻君月突然高調(diào)宣布他的未婚妻另有其人,并且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所有媒體面前承認(rèn)他藏了三年的心上人。
那個人卻不是她,何其諷刺!
記得當(dāng)時她奪得了全省的高考狀元,志得意滿,滿心歡喜的拿著成績單去找的時候,換來的卻只是他冷冷的嘲諷和無情的話語。
那一瞬間,她感覺天崩地裂。
十五歲的女孩子,獻(xiàn)出了自己最珍貴最純粹的情感,換來的卻是最無情的踐踏!
當(dāng)時她都瘋了,瞧著那個女人高昂著嘴臉的樣子,她恨極了,尤其是那個女人曾經(jīng)以她是她的恩人伯樂那樣子的感激涕零。
如今想來,真是令人作嘔!
她為了求得一個答案,所謂的真相,報了帝都大學(xué),留在了帝都,豈料那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在那里,她成績優(yōu)秀如何?杜淺淺占著閻君月的勢力,對她百般欺壓,到處散播她是小三,覬覦閻君月,她想要的,她全部搶來,一個都不剩。
而那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站出來過。只是任由她被欺凌,面對杜淺淺的欺壓,回到家里還要面對父母的爭吵,愛人的漠視,同學(xué)怪異的目光,她情緒崩潰,成績一落千丈。
后來因為母親常年累月的勞作,身體大不如前,她卻毫無辦法,束手無策,僅僅憑借著陸昭那點微薄的工資根本不夠,哥哥休學(xué)到外面打工掙錢,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泯然于眾人,她曾夜夜哭泣,淚濕枕邊,懊悔自己當(dāng)初的泥足深陷,心里住著一只無處釋放的野獸。
終于在那一天,那只野獸完全釋放了出來。
那天天氣晴朗,晴空萬里,好的不得了,可是艷陽高照卻無法穿透她心里的陰霾。
母親病危需要手術(shù),急需血液輸血,可是半路上卻被杜淺淺攔截住了,她告訴她想要救人就自己去見她。
她跑到公司去求閻君月,卻意外得知他原來是為了保護(hù)自己不受敵人傷害而故意疏遠(yuǎn)她,因為他的背后藏著許多看不見的敵人,他需要把那些人一一揪出來,而陸婉兮的存在,無疑是當(dāng)時那些人首當(dāng)其沖要對付的對象。
當(dāng)時她只覺得無比的諷刺,她寧愿閻君月的敵人直接結(jié)果了她,也不愿意承受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求閻君月收手救救她的母親,阻止杜淺淺,他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