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冊封
江瀾從小被他們嬌寵的不成樣子,雖然本性不壞,可身上還是有些小毛病的,本來以為日后嫁到平常人家,這些沒什么大礙。
可是她現(xiàn)在打算將阿瀾嫁入皇家,那是個會吃人的地方,她的阿瀾如此對人不設(shè)防,簡單純粹,提早受點委屈也好。
雖然皇家見不得人,可至少她和江孜還在,還能護她,若是真的去和親了,那可真是完了。
江瀾尬笑了兩聲,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們???阿娘你是說……”
劉燾臉上掛著一個莫測的笑,點了點頭:“不錯,我和你爹,還有你哥,都知道了?!?p> “???!”江瀾揣著蹦蹦跳的小心臟,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府里的人……”
“也知道了!”
“啊?!”江瀾希望破碎,看著自己阿娘一臉看笑話的表情,捂臉道:“這回可真是丟臉丟大發(fā)了,阿娘你也不攔著點,我回府臉面往哪兒擱???”
“挨罰而已,你還帶累了一個皇子,也算是你的本事了,不用不好意思。”劉燾寬慰她道,反正她小時候出的糗也不少,只是自己都忘了而已。
笑夠了,正色道:“阿瀾,日后可要記住了,這是在自己府里還好,你若是想要在外面有面子,若是做不到有無上權(quán)威,無人敢惹,就要謹言慎行,力求萬事盡善盡美,不落把柄,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面子這東西,從來都是自己掙得。還有,萬事留個心眼,多想想?!?p> 頓了頓,又叮囑道:“還有,面子固然重要,但是阿娘不希望你為面子所累,無論何時,都要學會能屈能伸,阿娘一愿你這一生平安無虞,免受顛簸流離之苦,二愿你能從心而活,不受違背本愿之難。但是如果做不到,你就要學會接受現(xiàn)實,再圖改變?!?p> 江瀾年紀還小,聽了這番話,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阿娘,阿瀾沒聽懂?!笔裁唇性谕饷??什么叫顛簸流離?阿娘這話什么意思?
劉燾嘆了口氣,慈愛道:“不懂沒關(guān)系,這番話你記住,日后你就明白了?!?p> “好”
馬車徐徐潛行,晃晃悠悠,晃得江瀾有些犯困,索性干脆在車上睡了一覺。
劉燾怕她睡得不安穩(wěn),便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吩咐車夫讓馬車慢點,別把小姐顛醒了。
劉燾此次又是輕車簡行,到武陵侯府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江瀾一覺睡醒,就到了自家門口,掀開車簾下車時,就看到武陵侯江孜正在侯府門口,江瀾喚了聲:“阿爹,我回來了?!?p> 劉燾在她后面也緩緩下了馬車,挑了挑眉,問道:“侯爺?你怎么在侯府門口?”
“阿娘,你們怎么才回來?”江容與從江孜身后走出,有些擔心道:“我和阿爹都在擔心你們”
自從劉燾出宮,到現(xiàn)在回府,都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了,這么長時間,馬車再慢也該回府了,更何況還是侯府的良駒。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馬車沒有再慢,只有更慢。
江瀾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阿爹,哥哥,是因為我馬車才慢的,讓你們擔心了。”
劉燾攜著江瀾帶著一家人進了門,邊走邊道:“阿瀾路上睡著了,我怕顛著她,吩咐讓馬車慢點的,再加上今日走的是另一條路,晚些回來很正常,我們還帶著護衛(wèi),有什么可擔心的?”
頓了頓,問道:“是不是長安城又出什么事了?”
江孜邊走邊道:“先去用膳吧,我慢慢和你說?!?p> 武陵侯府吃飯,向來都是一家人做到一起吃的,劉燾回來晚,他們就一直在熱著飯菜,等著二人回來。
江孜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長安城里有流寇出沒,京兆尹還沒抓到案犯,怕你們兩個出事。”
說著,轉(zhuǎn)頭對江瀾道:“阿瀾,聽到?jīng)]有,以后出門,可不許覺得帶侍衛(wèi)不舒服了?!?p> “我知道了,阿爹。”
江孜點了點頭,劉燾看了一眼江瀾,開口道:“侯爺,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p> “?”
“是關(guān)于阿瀾的婚事,我們還是盡早定下來吧?!?p> “咳咳”原本正在吃飯的江瀾聽到這話,一口沒咽下去,嗆到了,用很認真的語氣幽怨道:“阿娘,我還在!”
“沒關(guān)系,你也不小了?!?p> “……阿娘,我才十一。”江瀾心道:阿娘是不是對“不小”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更何況”江瀾幽幽瞥了一眼江容與,毫不客氣的拉他下水:“哥哥的婚事還沒著落呢,女兒建議還是先解決一下哥哥的婚事為好?!?p> 江家夫婦立馬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江容與,沉默了幾秒,江孜道:“文卿啊,你妹妹說的沒錯,你是打算把婚事拖到什么時候?”
文卿便是江容與的字。
成為飯桌焦點的江容與連忙陪笑道:“呵呵,阿爹阿娘,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子定然是要找個自己傾心的,容兒子在物色物色,物色物色?!?p> 頓了頓,給江孜夫婦一人夾了一筷子菜:“阿爹阿娘先用膳,先用膳,飯菜冷了可就不好吃了?!?p> 劉燾見兄妹兩個都轉(zhuǎn)移話題,嘆了口氣,和江孜對視了一眼,暫時放過了他們。
正如劉燾所預料的,一家人剛用完膳,皇上的圣旨就到了自家門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傳旨的太監(jiān)太監(jiān)尖著嗓子宣讀了圣旨。
江瀾聽完了圣旨,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都只傳達了一個意思:
冊封她為安德郡主。
可是現(xiàn)在的她,還完全沒到冊封的年齡。
這或許在別人眼里,是莫大的殊榮和恩寵,可是江瀾向來都知道一個道理:反常必有妖。
她不傻,為什么好巧不巧,剛好今天?剛好這個時候?她什么都沒做,破例冊封也是要有個理由的吧。再聯(lián)想到今天阿娘對自己說的一番話,江瀾心里出現(xiàn)一個可怕的猜測:
一直疼她遷就她包容她的皇帝舅舅,想要拿自己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