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苯瓰懧犃耍欧判牡狞c了點頭。
采衣怕江瀾身上的酒味太重,到時候劉燾怪罪下來,她倒無所謂,估計江瀾也會被罵一頓,于是特地帶她去了外面吹了吹風,散了散身上的酒味。
整個宴會結束之后,眾賓都準備坐馬車回府了,江瀾雖然跟周圍的人不熟,但是基本的寒暄還是要的,但是今天是個例外,她怕自己酒后失言,于是提前離了席,在外面等候自己阿娘一會出來。
等了一會,見諸位大臣命婦都零零散散的走了不少,可是自己母親還沒有出來。
江瀾坐的有些無聊,于是帶著采衣拂衣兩個人順著御花園的小路去尋。
這小路是按照曲徑通幽的意境設計的,彎彎繞繞的,江瀾不著急,閑適的走著,快走到御苑的時候,就聽見前面隱隱約約的有說話聲,江瀾頓了頓腳步,支起耳朵聽了幾句。
倒不是她喜歡偷聽別人講話,而是這聲音實在離她太近,想聽不見都難,而且其中的一個聲音,好像還是自己阿娘的。
至于另外一個女聲,聽起來熟悉,但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來是誰。
江瀾聽著周遭聲音還有些嘈雜,應該不是兩個人再說什么悄悄話,于是踱著步直接過去了。
“阿娘。”江瀾先看到的是自己娘親的面容,遠遠的喚了一聲,那個背對著她的女人聞聲也轉過身來,江瀾看了,連忙行了個禮:“阿瀾參見良妃娘娘,娘娘萬好?!闭f著,又對自家母親道:“瀾兒見母親許久未歸,特來尋尋,見阿娘無恙,瀾兒也放心了?!?p> 江瀾沒想到自己阿娘聊的竟然會是良妃,良妃雖然是劉璟生母,但她還是很陌生的,她記得阿娘與這位宮里一向透明人兒的娘娘交往也不是很多。
江瀾沒怎么直接接觸過良妃王氏,只是在宮宴上遠遠的見過幾面,但對這位娘娘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她小的時候在憺壽宮里曾經見過一次這位娘娘來請安,話不是很多,說話溫聲細語的,一團和氣的模樣,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的笑,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絲毫沒有武將之后明媚逼人,若是不知情,江瀾恐怕會以為她是江南水鄉(xiāng)中,筆墨紙硯里蘊養(yǎng)出來的女子。
天上的月色正濃,月色中一襲宮裝,溫婉和氣的女人笑的似乎比月色還要溫柔,臉上帶了些許慈愛,虛扶了一把江瀾:“快起來,快起來?!?p> 說著還細細打量一眼江瀾的臉,對著劉燾夸獎道:“都說女兒是娘親的棉襖,如今看來真是不錯,本宮記得十幾年前見阿瀾的時候,阿瀾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都已經出落的如此水靈標致了,又如此聰穎可人,真是羨慕皇姐的好福氣啊?!?p> 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嘆道:“這一轉眼,也是十多年過去了,孩子們都大了,我呀,也老了?!?p> 江瀾不覺得自己家與良妃有多熟悉,良妃上來就一副十分熟悉的一番話講的江瀾覺得奇奇怪怪的,不動聲色的往劉燾身邊移了移,笑道:“多謝娘娘夸獎,娘娘哪里老了,分明年輕的很?!?p> 良妃聽了,溫婉的笑了笑:“你這孩子啊,真是嘴甜?!?p> 劉燾雖然聽過的恭維不少,可是這世上有誰會嫌棄恭維多的?這番話她很是受用,也是爽朗笑了笑:“哈哈,良妃真是玲瓏人,聰明通透,本宮真是越發(fā)喜歡良妃的性子了?!?p> 良妃盈盈一笑,行了一禮:“多謝皇姐,天色不早了,嬪妾就不耽誤皇姐了,阿瀾都出來尋了,嬪妾先行告退?!?p> 良妃走后,江瀾才有些好奇的問起來劉燾良妃的事情,劉燾沒有和她說太多,只是說了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阿瀾,你只需要記住一點,良妃這個人絕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以后好好相處,但不用太過親近。”
自家女兒自己最知道,江瀾一但認同了一個人,就會對人家掏心掏肺,毫無防備之心,良妃的性子,很能博人好感??墒且坏嚯x太近了,女兒失了防備之心,很容易讓良妃給算計了。
現在她和良妃有共同的目標,她會維護江瀾,可萬一某一日兩人利益有了沖突呢?
“哦,我知曉了?!?p> 江瀾跟著劉燾在她來時的的石子小路上緩緩的走著,月夜清朗,四周若有若無的竹香縈繞在行路之人的鼻尖,劉燾嗅了嗅空中的氣味,皺了皺眉頭:“瀾兒,你如實說,你喝了多少酒?”
江瀾身上酒味倒是不是很濃,可是剛才她張口說話的時候,身上可謂酒香四溢,在這竹林里的氣味各位突兀。
“我……一點點,姑姑可以為我作證?!苯瓰懓哑で蛱呓o了采衣。
“采衣?”劉燾看向采衣,這酒味,可不像是一點點啊。
“我……”采衣突然被江瀾點明,有幾分慌亂的道:“回稟公主,小姐是就喝了一點,只是后來奴婢手笨,不小心打翻了酒瓶,小姐身上沾了酒,這才酒味濃厚了些?!?p> 昏暗的燈火中,江瀾的一雙眼睛格外的亮,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認同道:“姑姑說的沒錯!”
劉燾洞若觀火,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鬼話,只是懶得拆穿,狀似嫌棄的對江瀾道:“去去,離我遠點,你這一身酒味?!?p> 嘴上嫌棄,手上卻是輕輕捏了捏江瀾的臉蛋,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道:“下不為例了,太醫(yī)跟你說過你天生脾胃弱,飲食上要精心些,你可好自己一點都不上心,回去不舒服了,可別來找娘?!?p> 江瀾笑了笑,知道阿娘是刀子嘴豆腐心,應道:“好好,阿瀾一定不去找娘,這次改喊娘好不好?!?p> 劉燾被她逗笑了,無奈道:“你這丫頭。對了,你爹他們呢?”
“在等著阿娘一同回府呢。”
“那好,我們也趕快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p> 說著,帶著江瀾上了馬車,回了府。
回去之后,雖然生氣且無奈江瀾喝了那么多酒,但是到底還是擔心江瀾晚上會不舒服,特地囑咐了采衣給她熬些解酒湯,讓她晚上喝了再睡。
江瀾晚上梳洗完了,喝下了解酒湯,才躺下了。
月光透過窗子點點散在了江瀾的被子,月色斑駁,江瀾躺在床上,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蔥白的芊指輕輕撫摸著胸前配的玉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沉沉的睡了過去。
屋外,采衣將江瀾帶回來的兩件衣裳放了起來,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對幫忙打下手的拂衣嘀咕道:“這好端端的,怎的九殿下又買給小姐了衣裳?”
采衣不過無心一問,拂衣的手頓了頓,垂眸道:“小姐出宮時的那件衣裳壞了?!?p> “壞了?怎么會壞了?”采衣蹙眉問道。
拂衣道:“當時街上的人太多,我和小姐擠散了,我在重新見到小姐的時候衣裳就破了一道口子,小姐只說是不小心刮破了,沒說旁的?,樼鹜醪艓е〗闳チ速I了衣裳?!?p> “唉?!辈梢侣犃?,嘆了一口氣,道:“九殿下也是有心了?!闭f完了,看了眼燭火搖曳下拂衣有幾分疲憊的臉,將她手里的東西接了過去:“你今兒個也累了,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就行?!?p> 拂衣猶豫了一會,采衣見狀,道:“聽話,去吧,不用擔心我這邊?!狈饕逻@才先回房了。
晚宴上,兩個皇子被指了婚,一個是當朝太子,對象還是丞相家的千金,另一個雖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皇子,可是未來王妃卻是蒼梧圣女,若是處理不好,恐怕還會影響兩國邦交。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庭臣們?yōu)闋幷撨@兩場大婚儀式該怎么操辦爭的不可開交,司禮監(jiān)的人更是忙的焦頭爛額,承受著多方壓力。
若是這兩場大婚不同時舉行也就罷了,隔上一段時間,也好操辦,可壞就壞在差不上多少時候,同時賜的婚。
這大婚儀式的規(guī)格,按理說太子自然是要高于普通皇子的,可人家的對象可是蒼梧圣女,這蒼梧國主可還在長安沒走等著呢。
大臣們爭了幾天,才向劉至交上去了幾個方案,等待劉至定奪。
金鑾殿上,劉至聽著這幾個方案,眼睛一瞇,突然對下首恭敬站著的劉璟道:“朕記得璟兒好像也尚未成親,府里好像連個側妃也沒有吧?”
底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突然點了名劉璟不忙不慌的出列,道:“回父皇,兒臣尚未娶親?!?p> “那璟兒可有什么喜歡的女子嗎?若是沒有,父皇讓你母妃給你辦場賞花宴,看看相中那家小姐,先聘個側妃在府里。”
“多謝父皇,只是兒臣年紀尚小,兄長們都尚未成婚,不急于一時?!?p> “那怎么行,你啊,還是要多上上心,別像你皇兄一樣那天領個相府小姐,求朕賜婚,朕老了,還真有些措手不及?!眲⒅列α诵Γ庥兴?。